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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细一打量,来人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腰细,一袭青袍,裁剪合体,随风而摆;乌发美髯,面如冠玉,星眸柔和,面带笑意;看面相,约在三十六七,却是不认识。不过一身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这点却是错不了。
玄元急忙见礼:“见过道友!恕玄元眼拙,不知如何称呼?”双方都是修道之人,这称呼正是合适。
来人眉毛一挑,面现诧异之色,显然玄元称其为道友出乎意料,转又泰然,笑着自嘲:“本以为桃山城中人皆知我,原来是自恋过甚;我乃梅林长老女婿,水原。”
“原是水前辈,闻名久矣,快快请进屋上坐。”玄元恍然,急忙恭敬相让。
水原见玄元如此热情,微微一愕,转又泰然,笑着相让:“玄元道友请。”二人相让数次,入厅中两边坐了。玄元自取出灵果,冲了茶水招待。
水原上下打量了玄元一眼,赞赏道:“玄元道友十八岁就入得‘炼气化神’境,修炼资质实是过人。我入得此境,已是六十有八,比之玄元道友差了整五十年。当年我还被称为修道良才,和道友一比,真是云泥之别。”
玄元急忙谦言:“那是前辈为了扎实根基,且完全靠自己摸索。若论修道资质,前辈实是难得的上上资质。”
水原一笑,也未再谦言,二人自叙起谈起来。
玄元心下思索,水原其人,本是寒家子,于梦中有道人传了入门的修炼法诀,说若是他能入门,就收他为徒。不料那道人终未再来。这水原凭着入门的的法诀,愣是自修到‘炼精化气’圆满。却因为没有破境功法,卡在其境四十余年。后来娶梅林小女为妻,得了功法,才破境成功。近三百年过去,却依然于其妻一样,处于‘炼气化神’境,已逐渐被梅玉娘这样的晚辈追上。
水原见玄元陪着自己闲聊,毫无急躁之意,并不开口询问自己来意,心下暗叹不已。捋了一下美髯,水原笑道:“对了,家岳曾言,玄元道友实是修道种子,只恨不是至亲,否则,必传能够修至天仙的功法。”
玄元叹息一声,摇头道:“我现在也正在苦恼后续修行,可叹无此缘分。”
“此事其实并不难!”水原目注玄元笑着轻言。
“哦,不知有何妙策,请说!”玄元应着,面带微笑看向水原。
“玄元道友惊才绝艳,让九娘那孩子常在我夫妇面前称赞不已。玄元道友若是有意,何不提亲?若是成了,以后修行功法,都是不缺。”水原缓缓说道。
玄元心中暗骂一句,原本修仙中人,相差个一两百岁,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水原的妻子比他大了二百来岁,修炼资质一般,一直未能突破‘炼神化虚’境;而一直有传言水原所以不能突破,是因为得不到功法。且水原自结亲后一家就住在梅府所置的府邸及洞府中,人多有传言是入赘,不过一直未能证实。然而水原受梅氏控制则是事实,但翁婿一体也说得过去。具体如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玄元沉吟片刻,心中思索:现在这梅九娘修炼资质看来也是一般,而且心性不行,自然不是合适的道侣。且梅氏本身还未能修成天仙道果,这等修行功法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更不会奢望说梅氏修不成是资质不好,自己去修行则能够成功。且不说能不能修成,就连传不传都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玄元心中计议已定,就听水原说道:“玄元,机缘到了,就要抓住啊!”
“机缘?”玄元忽然灵光一闪,莫非这是梅氏设的局不成?此时却不想梅林的全名,此世界异术纷呈,或许就因此被人察觉到什么。
一念至此,立刻按下。提起茶壶,给水原杯中又续了茶水。然后又换了新茶,重新冲泡。
见玄元不急不忙的续水换茶,知是正在考虑,水原心中满意,这是正常合理的状态。当年,自己也是考虑了数日。
待得新茶泡好,玄元抬头笑道:“玄元心慕大道,目前绝无考虑道侣之意,更不敢厚颜相求。”这就是明确拒绝了。如此明确表态,玄元却是自有思量。
水原轻抚胡须,眉毛轻收,微微点头,最后又是展颜笑劝:“玄元,你若是有好的修法之途,自然不用考虑。只是目前你也受困于此,不妨再考虑一下。我也是见人才难得,家岳又很是欣赏于你,九娘也赞不绝口,故而才想着两全其美。三日后我再来与你相商可好?”
玄元笑着相谢:“多谢前辈厚爱,此心原是难改。无论如何,前辈若能光临,实是不胜之喜。”
水原点头,心下暗思:“这是欲拒还迎之意喽!”当即起身拜别:“想来玄元还要收拾情怀,仔细思量,我也就不打扰了,过几日再来扰些茶水。”
玄元笑了:“水前辈知我心情,洞若观火,晚辈佩服,如此我也就不矫情了;这几日定然备好茶水果品,以待光降。”起身送了出来,“水前辈您慢行。”目送水原离去方罢。
“看来,我得立刻起行,前往玉屋洞拜师,免得生变。”玄元心中想着,忽又想起一事,心道:“还不能立刻走,得将散发、若水的事处理好。明天中午,若是明天中午还没回音,就不等了。”
玄元在屋中,忽然又想:“梅氏数百年的人精,只怕不好忽悠,会识破我的拖延之计。”一时在屋中心下惴惴。
水原回到桃山中的洞府,童子迎了上来,施礼道:“姑爷,老爷让你立刻去见他。”水原毫不奇怪,立刻跟着进去了。
到了梅林所在的洞府,梅九娘,妻子梅华,妻兄梅枝、梅叶都在。水原与众人见礼后坐下,梅林问着:“那玄元怎么说?”
水原将情况说了,梅枝一皱眉,道:“我听这意思是不乐意了?”
梅华“嗤”的一笑:“能有这样的机会,岂会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