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返回收容所

　　陆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收容所，当然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串严重生锈的钥匙，瘦长的黑影依然在他身旁阴魂不散，不过也没有办法对他做什么。
　　真正的异常是这串锈迹斑斑的钥匙，只要不让钥匙发出响声，黑影就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这就是应对异常事物的正确方式，假如把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消灭黑影上，恐怕就算是拿核弹都没有用。
　　必须感谢最初接触这个异常的李浩余，倘若不是他留下的线索，恐怕陆远都无法意识到异常的真相。
　　这个异常真的太危险了，在不知晓内情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收容。
　　不过在察觉到真相和规律以后，事情顿时又变得简单了。
　　无论如何，陆远总算是在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之前，成功收容异常逃离现场。
　　收容所内，安洁早已等候多时。她拿着一个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某种凝胶，示意陆远把钥匙放进去。
　　此时陆远的感觉手指都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可以继续维持紧握。
　　他也就把手缓缓放进装满凝胶的玻璃容器里面，慢慢地把手松开，直到钥匙稳稳地悬浮在凝胶之中，陆远方才重重地松一口气。
　　安洁合上容器，露出迷人的笑容，对陆远说道：
　　“收容成功，恭喜你，主管。”
　　这时陆远的听觉还完全没有恢复，当然听不见安洁在说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安洁自然有的是办法。
　　她交给了陆远一个骨传导耳机，通过颅骨进行传声，这样即便鼓膜受损，陆远依然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我可是差点就没命了。”陆远心有余悸地说道。
　　“危险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收容就是为了保护，我们承担风险以便让世人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安洁说道。
　　“但是我可救不了他们。”
　　陆远亲眼目睹了刘新宇、房东大妈、彪哥的等人的死亡，就算再来一次感觉也无力回天，他们早就听到过钥匙发出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会被黑影杀死。
　　安洁冷酷而又坚定地说道：“我们当然救不了所有人，也不可能做得到。我们生活于一个充满着混沌与未知的世界，擎着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们无力战胜强大的邪神，也无法探明前途的陷阱。我们不知如今的所在，也不知道将来的方向。”
　　“但是我们依然存在，顽强地在这个冰冷的地狱里挣扎生存。为了身后的一切慷慨赴死，身阻长空。”
　　“因为我们冷酷，理性，坚定，无畏，我们用人类有限智慧所能提供的简陋工具和我们自己的躯体，来对抗无垠时空中的无穷威胁。”
　　“我们没有魔法，没有神通，没有上天给予的眷顾，没有操纵时空的能力与毁灭星球的武器，也没有披着斗篷的英雄。”
　　“但我们有自己。”
　　说道这里，安洁方才话锋一转：“当然，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收容所传承的信念，一代又一代的主管和员工用生命践行的信条。希望你能够理解，牺牲并非是毫无意义的。”
　　陆远默然不语，无可否认，假如没有李浩余等人的死亡，他也无法破解异常的真相。
　　如何掌握一个从未见过的异常事物的特征，以便进行有效收容？
　　答案很简单——拿命去填。
　　就和游戏里常见的初见杀一样，往往要交掉一条命才知道如何应对。
　　但游戏里的角色可以复活，现实中就唯有牺牲一条鲜活的生命。
　　冷酷，理性，坚定，无畏，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还是先来看看根据这次事件编写的收容物档案吧。”安洁转移话题道，“这些你以后会逐渐理解的。”
　　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一份资料档案，上面记录着的正是这件异常物品的信息。
　　项目编号：T-04-11
　　项目名称：梦魇钥匙
　　项目等级：TETH
　　描述：
　　物理上，T-04-11是一串没有特别之处，严重锈蚀的钥匙。因为其表面的严重锈蚀，没有找到任何标记或是刻印痕迹。
　　任何看见T-04-11的人，都会马上听到神秘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感觉周围存在一个看不见的生物，并表现出了心率和血压的上升。
　　在这种情况下，与T-04-11产生进一步接触，将会导致受害者将会在开门时、经过镜子时、转过头时、或者是做出会导致他们视觉忽然转换的任何行为时瞥见一个黑影（此时将其编为T-04-11-1）。
　　一旦被看见，T-04-11-1会马上消失，并且在消失之前没有留下一点踪迹。对于其周围没有接触过T-04-11的人员来说，T-04-11-1是不可见的。
　　对于T-04-11-1的外貌描述是不可靠的，由于只能在一瞬间瞥见T-04-11-1，受害者无法给出完整的视觉描述。
　　但基本可以确定，T-04-11-1是一名瘦长的人形生物，并且有着一双大得不正常的手。
　　当T-04-11发出响声时，任何听到这一声音的受害者将会遭到T-04-11-1的袭击，基本表现为被蛮力扯碎。
　　目前唯一可以让受害人暂时不被杀死的办法，仅有通过触碰过T-04-11但没有听到声音的另一个人，一直睁大眼睛紧盯着受害人。
　　由于T-04-11-1只允许被瞥见，一旦受害人始终暴露在另一个接触过T-04-11的人的视野下，T-04-11-1就无法直接出手。
　　但在视线转移的瞬间，包括短暂回头和灯光闪烁，受害人都会马上被杀死。
　　附录，从异常事件案发现场发现的文本。
　　“你已经看到它了，现在他能听到你了。”
　　“你已经摸到它了，现在他能看到你了。”
　　“绝不要摇响它，如果你听到它，他就能摸到你了。”
　　特殊收容措施：
　　T-04-11应被悬浮在高密度凝胶块里面，并整体被放置在一个隔音、有环境控制装置的收容间中。
　　这些凝胶块必须每天对其质量损失情况进行调查，并确定T-04-11始终位于中央位置。而在地震、爆炸和2级以上超声波事件之后，这些凝胶块都应进行一次紧急检查。执行这一检查的人员在T-04-11的收容间之中时，应时刻戴着隔音耳塞。
　　如果这些凝胶块上出现了任何的损坏情况，T-04-11应马上被移出并且由一名外科手术致聋的人员放置到一个新的替代凝胶块当中。在这个过程之中不得有任何其他人员进入这一收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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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钥匙吗？还真够贴切的。”
　　在收容这个异常时，陆远确实就感觉被梦魇盯上了一样，简直无处可逃。
　　不过现在总算是完成了收容，它也就成为这里的第二件收容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