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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孽,短短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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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结经过保安室的时候,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门卫大爷还在盯着棋盘研究,就笑着对他说:“大爷......你慢慢看着,下次我还用这一招。”
  大爷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司空结回到烤箱一样的车里,启动了车子,往“鼎盛火锅店”开去。
  正好是饭点,顾客的数量也没有玲玲说的那么夸张,司空结顺利地订了一个靠窗户的位子,刚坐下来准备喝口水,便看到服务员领着玲玲和泉泉来了,
  她们俩的出现,瞬间便吸引了火锅店所有长眼睛的男性顾客的目光,他们目送着玲玲和泉泉来到司空结的对面,然后同时将目光投射到司空结的身上。
  司空结觉得她们俩的到来,给了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看着面前的两位美女,礼貌地站起来,泉泉拉着玲玲坐到司空结的对面,笑着问司空结:“这么热的天......还让你陪我们吃火锅,正是难为你了。”
  玲玲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司空结看,司空结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就问:“你去见谁了?”
  司空结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瞄了一眼后转手递给玲玲:“找昨天那个大爷下了盘棋。”
  玲玲接过菜单,放到泉泉面前,眼睛始终盯着司空结:“没见其他人?”
  泉泉挽住玲玲的胳膊,笑着说:“还没结婚,就这样审问,你可别把他吓跑了,吓跑了谁买单呀?”
  玲玲笑着用手在下面捣了一下泉泉,再没有追问,俩人头挨着头点起了菜。
  泉泉突然抬起头对司空结说:“玲玲在我店里上班,你舍得吗......很辛苦的。”
  司空结见泉泉说话的时候,水汪汪的眼睛被额前的一缕刘海遮住了一半,红唇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也是水汪汪的,似乎在等着人来咬上一口。
  他的眼睛只在泉泉的脸上停顿了不到一秒,连忙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暗自深深呼吸了两下才说:“她喜欢和你一起上班,都给我说了好几次了......再说,你们遇到重活累活,我可以来帮忙的。”
  泉泉用手撩起眼前的长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她端起水杯:“就冲你这句话,玲玲不来上班都不行,以后......我们可要经常麻烦你了......干杯!”
  泉泉真诚的笑容,让旁边几个桌上的男人对司空结又羡慕又嫉妒,不约而同的端起水杯,润了润自己干涸的喉咙。
  “小心眼珠子掉进火锅里......”一个男人对面的女人不乐意了,抬手用筷子敲了一下男人的手,小声又不齿地说,“狐狸精都长她们这样,专勾臭男人的魂,你再看,老娘就把她给你叫过来......”
  男人尴尬地收回目光,讪讪地说:“我在看她们身上的衣服呢......待会吃完,给你也买一身......”
  女人白了男人一眼:“油嘴滑舌......她们穿着到处勾男人,我可不穿,你什么眼光吗?”
  男人“嘿嘿”一笑,专心地吃了起来,可是一双耳朵依然关注着玲玲和泉泉她们的一呼一吸、一颦一笑。
  玲玲点好了菜,也端起水杯,对泉泉说:“你放心,他有车,以后进货就由他包了,咱们给他点油钱不就行了?”
  泉泉和司空结碰了碰杯,把水杯举在玲玲面前说:“好姐妹就是好姐妹,上班还带一免费帮手!司空结,你以后可要任劳任怨哦。”
  司空结见玲玲脸上洋溢着一种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心里顿时一阵欣慰,他看着玲玲的眼睛,用同样热情的语气说:“小事一桩,你们拭目以待......”
  彩儿和窦文森结婚一个月后,专程来到司空结家,邀请司空结为他们饭店的周年庆典剪彩。
  一同前来的还有纪林。
  纪林坐在焕然一新的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司空结递给他烟的时候,他努力地笑了笑,眼睛有意地避开了司空结的卧室。
  窦文森和纪林并排坐着,看着彩儿端着饭盒,熟练地来到司空结家的厨房去热饺子,他心里一咯噔,司空结已经把烟塞到他嘴里了。窦文森连忙咬住烟蒂,纪林掏出火机,“啪”地一声给他点上,同时咳嗽了两声。
  窦文森皱起眉毛猛抽了两口,手伸到烟灰缸里弹了弹,对司空结说:“我们的饭店后天举行一个周年庆典,专门请你去给我和彩儿撑撑场面,有没有时间?”
  司空结想了想说:“后天我来......也到中午了,早上我还得去进一趟货。”
  “进货?”纪林赶紧问,“你现在做生意了吗?”
  “给女朋友帮忙!”司空结笑着说。
  “哟呵......”窦文森一听乐了,接口就说,“谈对象也不通知我们,兄弟给你摆一桌......不不不,后天你来的时候,把弟妹带上,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彩儿在厨房竖起耳朵听着呢,窦文森这么一说,她不乐意了。
  “饱什么眼福?就你这猴样子,真是欠收拾,今天回去不许吃饭!”
  窦文森吐了吐舌头,赶紧拿烟堵住自己的嘴巴。纪林接着问司空结:“弟妹哪里的?”
  “你们都见过,窦文森你结婚的时候,开车送我的那个姑娘......就彩儿的那个姐妹,玲玲。”
  窦文森和纪林同时瞪大了眼睛,厨房热饺子的彩儿一听,马上提着铲子冲了出来:“啥,你说玲玲?你和玲玲谈了?”
  司空结看着眼睛瞪得跟牛一样的彩儿,点头笑着说:“就她,宋婉玲。”
  “不行!”
  彩儿突然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吓得窦文森一激灵,司空结和纪林也愣住了。
  “我看......司空结和玲玲挺般配的呀,怎么就不行了?”纪林慢悠悠地打破了屋子里的尴尬气氛,“玲玲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又是彩儿的朋友,大家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多合适啊!”
  彩儿幽怨地看了一眼司空结,没多说什么,转身又进了厨房。
  司空结“嘿嘿”一笑,对窦文森说:“后天她还得上班,我一个人来。”
  窦文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厨房门,低声问司空结:“她现在在哪里上班,请不上假吗?我可是诚心邀请你们俩啊......”
  “帮一个朋友买衣服,人手不够,走不开。”
  司空结刚说完,彩儿阴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盘子重重地往三个人面前一放,接着又把一双筷子使劲伸到司空结面前。
  “怎么就拿一双筷子?”纪林叼着烟,痞不兮兮地看着彩儿问,“司空结长了嘴,我和老窦长的是屁股啊?”
  司空结正抬手准备接筷子,彩儿抬起筷子敲在了纪林的头上:“吃吃吃......你个纪猴子,店里我不看紧点,饺子都让你吃完了!我看你长的不是嘴也不是屁股,倒像个无底洞。”
  纪林龇着嘴揉着脑袋,往窦文森身上躲,边躲边说:“你才长了个无底洞,你长了两个无底洞......”
  窦文森一把推开纪林:“你他妈会不会说话,满嘴跑火车......”
  “你看......司空结你看......”还别说,彩儿说得真形象,纪林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自幼在官宦人家养肥了的猴儿,挤眉弄眼地喊:“他们两口子太欺负人了......我要是你,绝对不会借钱给这俩货......”
  纪林话说一半,张大嘴愣住了。
  彩儿和窦文森也愣在那里。
  他们正愁如何开口向司空结借钱,谁知被口无遮拦的纪林,这么一下子给说了出来,四个人心知肚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司空结笑着从彩儿手里接过筷子,塞到纪林手中。
  “他们欺负你,都是你活该!”司空结懒得去厨房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只饺子,蘸了蘸彩儿装在塑料袋里的调料,囫囵塞进了嘴里。
  一边嚼一边看着彩儿说:“好吃......说到借钱,纪林这小子前些年借我的一万块钱还没还呢,他不说我还给忘了......你们饭店要是需要资金周转,直接找他要,免得倒手麻烦。”
  司空结说完一伸脖子,又抓起一只饺子,对窦文森说:“这钱可是有利息的啊,一个月最起码也得这么一顿饺子!”
  窦文森“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十分感谢纪林替他张了这个为难的口,搂着纪林使劲摇晃了两下:“你小子藏得够深啊......”
  纪林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彩儿看着司空结蘸着料正吃得带劲,就说:“我怕路上耽搁时间长,没在里面放醋,你家醋也没了,没醋吃饺子不香。老窦,你下去买瓶醋去,人家都答应给你借钱了,也不长点眼色。”
  司空结连忙站起来说:“我去我去,你们坐着稍等会。”
  “窦文森!”彩儿瞪着眼睛对窦文森吼了一声,窦文森连忙站起来,把司空结按到沙发上。
  “我去买我去买,不然母老虎又发威了......”窦文森冲司空结挤眉弄眼地说,彩儿已经扬起胳膊准备打他,他连忙跑到门口换鞋。
  “老窦你等下,我也下去一趟,顺便买包烟,司空结这好烟我抽不惯,嗓子齁疼齁疼的。”纪林也站起来,从彩儿背后闪了过去。
  “好烟还把你折磨了?”司空结笑着骂了一声,窦文森和纪林已经开门跑了出去。
  纪林刚出门,才下了半层楼,转手就给自己抽了一个耳光:“我就是嘴贱!”
  屋子里的彩儿听见关门声,一步跨到司空结面前,低声质问他:“你知道玲玲的底细,为啥还要和她谈?”
  司空结看着彩儿:“怎么就不能谈了?”
  彩儿怔了怔,语气变得很怪:“当初你不是嫌弃我吗......到她这里怎么就不嫌弃了,我哪点不如她了?”
  “我听老窦说你怀孕了,有孩子了就别动不动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彩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咬着嘴唇坐到司空结对面的沙发上小声啜泣起来。
  司空结又抓起饺子喂嘴里,嘟囔着对彩儿说:“那时候小,不懂事......”
  “不懂事?不懂事……你还和她拿着那玩意在我面前炫耀?”彩儿带着哭腔说,“你和安怡青都睡一起了,我还能赖着不走吗?”
  司空结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彩儿:“误会了,就因为她那个玩意,害得她爸搭上了一条命......”
  彩儿攥着纸巾忘了擦眼泪,她张大嘴惊讶地问:“她爸死了?咋死的?”
  “与我有关......”
  彩儿突然把纸巾揉成团扔到了司空结的脸上:“你放屁......”
  “真的!”
  司空结苦笑了一下:“这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没地儿说去。”
  彩儿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一屁股坐到司空结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说:“你别胡说,我刚才也是胡说的......我就是嫉妒玲玲。”
  “我没胡说,玲玲的哥,也是我掏钱雇的帮手,是我害得他进了监狱......害得安怡青没有了爸!”司空结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你放屁......”彩儿抬手抽了司空结一个耳光,仰头吻住了司空结的铁青的嘴唇。
  时光,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年代。
  那个年代里,还很少有宝马,司空结所有的欢笑与悲伤,都在这辆自行车的后座上。
  每当遇到陡一点的上坡,爷爷就会推着车走。司空结总是懒得下来,双手抱着爷爷用腚暖热了的车座,或者用腮帮子贴在上面,像个树懒一样耷拉在自行车后座上,连一句暖人心的话都不想说。
  爷爷后背有些弯曲,一路上只要见到熟人,他都会热情地捏住闸停下脚步,远远地打招呼,声音很大:“啊......接回来啦......”
  然后侧头看一眼司空结,皱着眉头说:“那是你婶......问话!”
  司空结不想离开热乎乎的车座,可总是没有办法,他直起身子,冲这些叔婶伯姨们一一露出两排白牙,听他们掏心掏肺或者口是心非地说上一句:“这孩子又俊俏了......司空结......下来帮我干活来,我家三个姑娘任你挑......”
  这个时代里,人人争着抢着生儿子,结果丫头倒是生了好几窝。
  好在十几年后,这些人借着丫头们的光,收彩礼的收彩礼,盖房子的盖房子,前前后后也都算翻了个身。
  司空结把脸再次贴到车座上的时候,车座已经冰凉,他轻轻地打了个寒噤,就把目光投在一帮围观牲口配种的丫头们身上。
  司空结觉得配种真是一种艺术,当然,现在他还不太明白什么是“艺术”,但是看到雄性牲口前蹄腾空的时候,他感到十分盛大,于是就把脚伸到自行车轮的辐条间踩住,伸长了脖子够着看。爷爷似乎对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双手松开车闸继续往坡上推。
  爷爷一用力,司空结就“呀”地叫了一声。爷爷再用力,司空结直接飞了起来,扑倒在地面上的尘土里。当然,爷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就像一头前蹄腾空的雄性牲口,把身下的自行车压了个结结实实。
  看到比配种还有意思的事,丫头们撒开脚丫,朝司空结和他爷爷冲了过来,围住他俩指指点点,也不搭把手,相互拉扯着黑黢黢的衣襟,饶有兴致地看着土里的司空结和扑在自行车上的爷爷。
  司空结感觉脸贴着土的时候,十分舒坦。他想:这土一定被无数的牛羊牲口还有来来往往的人踩踏得细腻柔软,贴在脸上,比堂姐用的雪花膏还要柔绵。
  司空结正享受这一美妙时刻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鞋子,又从鞋子前面的破洞里看到两根脚趾,细长的脚趾间还积累着一些黑色的污垢。
  他心里突然有些别扭,想了想,自己的脚趾应该还算干净,便双手撑地爬了起来。
  爷爷似乎被自行车硌到了不该硌到的部位,龇着牙呻吟了几声,缓缓离开自行车,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深呼吸。司空结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子也破了个洞,估计是刚才被自行车轮给绞的......好在鞋大,没有伤到脚趾。
  司空结的记忆中,小时候他的鞋子永远很大,大到鞋头里还能装下半碗水。
  “你把脚伸车轮里干嘛?”爷爷终于缓过气来,一边扶自行车一边埋怨司空结。
  司空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耳边传来“噗嗤噗嗤”的讥笑声。
  司空结转头,原来是乌黑脚趾的主人——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姑娘,正捂着嘴冲司空结笑。司空结知道她在嘲笑自己牲口配种没看成,反倒摔了一脸一鼻子的土。司空结拍了拍身上,就听见爷爷问他。
  “脚疼不疼?”
  爷爷扶正车子,又皱着眉头扭了扭胯:“脚没破吧?”
  “没!”司空结小声地说了一个字,他觉得自己被一个脚都没洗的姑娘嘲笑,简直太丢人了。
  爷爷看着司空结,指了指后座。
  “还坐不坐了?你要是再把脚伸到轮子里,我就给你踏断。”
  司空结知道爷爷在骗自己,爷爷肯定舍不得。于是司空结慢吞吞地又爬到后座上。说实在的,他的脚还真有点疼,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骑到了后座上,他不想被别人笑话。
  “五爷......没摔着吧?”大人吆喝着问。司空结听见爷爷说:“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忙你们忙,我走了啊......”
  爷爷又说:“彩儿,你帮五爷推下车,五爷的肠子疼。”
  于是彩儿就用双手扶住后座,帮着推起车来。
  司空结能感觉到彩儿的两只手正好顶住了自己的两个屁股蛋子,他不敢再去踩车轮,就使劲往前晃了晃。
  “要坐就好好坐着!”爷爷回头瞪了他一眼,“彩儿以后是你的媳妇,你看她多能干,都会帮助人......”
  司空结听见身后的彩儿又“噗嗤”地笑了,他不明白,彩儿为啥总笑。
  直到司空结上了初中,暑假回了一趟老家,几个以前的玩伴叫他出去玩的时候,他心里才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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