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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庭凌没有磨蹭，等戚矣离开内室之后就起身穿戴衣物，待他束上发带，一出门，便瞧见坐在木凳上，身姿修长挺拔，闭着眼目似乎正在安歇的戚矣。
清晨的阳光没有正午烈，所以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就好像一笔一划描绘出他的面部轮廓，柔化了线条，整个人渡了一层光来。
正气凛然、清高矜贵。
可在靳庭凌眼里，坐在那的傅闻修却像披了一张美人皮的恶鬼，比从深渊中爬出来的魔物还要肮脏下贱。
“师尊。”靳庭凌压下眼底涌上来的猩红之色，低垂下眼帘走上前去，对着戚矣唤道。
“嗯。”用清醇磁性的嗓音低低回应了声，戚矣道，“坐下吃饭。”
靳庭凌闻言，视线看向木质桌椅上摆放好的碗筷。
那只碗里盛着白粥，一粒粒米香软饱满晶莹剔透，香气四溢，还冒着许些热气。
靳庭凌站着没动。
过了几秒，戚矣未听到靳庭凌的响动，似是察觉，他眼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眼侧眸看他。
戚矣唇齿轻启：“可是有事？”
“回师尊，没有。”靳庭凌手指一动，走上前来，选择在离戚矣最远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举止让戚矣心间一动。
是无意……还是有意？
入口的白粥甜度适中，口感柔软爽糯，叫人吃得整个胸腔都暖洋洋的。
靳庭凌什么没吃过？
但也或许是身体缘故，依旧觉得这碗白粥算得上美味。
虽然好吃可口，靳庭凌也没有多吃，只一点这是傅闻修送来的，就让他倒尽了胃口。
靳庭凌现在只想傅闻修快点离开，不然……他可能会克制不住，想疯狂折磨，碾压傅闻修，让他那张脸上露出与记忆中相同表情的恐惧绝望和哀鸣的念头。
是的，记忆中。
靳庭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他的一生。
梦里，他妻妾成群、性情凶残不仁，一身魔修称霸天下，是修真界说一不二的暴君霸主。
他成帝千年，人人惧他畏他，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年幼时的凄惨遭遇。
傅闻修是他耻辱的源头。
这个号称他师尊，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清涟尊者，实际上内里腐朽败坏的傅闻修，早在他功成名就的第一时间，就报以了相同的报复手段，甚至以百倍千倍还了回去。
靳庭凌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每当他想起傅闻修，哪怕已经折磨了傅闻修数百年，将对方凌迟而死，心中依然会有愈气。
靳庭凌时常会想，可能傅闻修这个名字代表他人生中唯一一个污点，所以哪怕再不起眼，也不会忽视。
梦长达千年，也就不是梦了。
靳庭凌一醒来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之处，他不在自己熟悉的宫殿中，身体莫名变小，身上穿的白蓝衣袍陌生又熟悉。
再然后，傅闻修就走了进来，仿佛生怕靳庭凌不知道——
他回到了自己刚上凌霄宗的时候。
那个饱受人间冷暖的最低谷时期。
靳庭凌差点失笑，忍不住讽刺，就连上天都想要让他回来弥补遗憾。。
顺便恶心他，让他再看一次傅闻修的虚伪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