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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在看到戚矣的时候，呆了一下。
靳庭凌显然对戚矣的出现非常诧异，虽然他已经决定要从凌霄宗脱离出来，但在见到戚矣的瞬间，那个称呼还是下意识就从靳庭凌的嘴里脱口而出——
“师尊。”
“你还知道称我为师尊。”戚矣寒着声冷讽，他低颔着头，靳庭凌的视线勾勒出戚矣流畅的下颚弧线，对方的喉结随着说话声在颈间上下滑动，那双注视着靳庭凌的眼眸犹如黑濯石深邃不透，仿佛被众神亲吻过的俊美面庞流露出的神情清冷又高高在上。
靳庭凌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那双眼里究竟是多么蝼蚁的存在。
他的喉咙干涸，哪怕戚矣不分缘由地治了他的罪，让他无比痛恨仇视，但傅闻修的身份和他分神期的修为，却让靳庭凌在其面前流露出了一丝胆怯和他自己都不明白因为什么的期待。
不敢问傅闻修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敢问傅闻修怎么知道他在这；
也不敢问傅闻修是不是来找他的。
靳庭凌心头苦涩发酸，戚矣已不看靳庭凌的脸色，再次开口。
他说：“跟我回去。”
这句话根本没有给靳庭凌选择的权利。
“我不回去。”靳庭凌终于收敛脸上的怯意，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向戚矣。
“不回去？”戚矣微微蹙起了眉。
靳庭凌留给戚矣的印象，不管是在小说剧情中，还是戚矣本人现在接触到的，都是一个即使年纪还小，也拥有自己主见并毅力坚定的人。
他深知此刻多说或者劝阻对靳庭凌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让人服软有很多种方法，硬的软的都没用，那便软硬兼施。
没有思索，戚矣迈开步子，走到靳庭凌身前的位置。随后，他抬起手，轻柔地按着靳庭凌的脑袋，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戚矣没有言语，可靳庭凌却能感受到戚矣这个动作里对他的安慰和劝导。
几乎受宠若惊。
不管怎样，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戚矣这么想。
傅闻修从没有这样亲密地与他接触。也是靠近了，靳庭凌才嗅到傅闻修身上那令人在意的淡淡香味。
那味道若有若无，难以捕捉，和傅闻修给人的感觉一样，青莲淡雅、香远益清。
靳庭凌微微抬眸，看到了属于傅闻修寡淡粉嫩的唇色。
分明已经非常坚定了，可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尊，靳庭凌奇怪地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直到他一只脚踩在傅闻修的剑上，凌霄宗已经近在眼前了，靳庭凌才回过神。
身后靠着的人身躯并不宽阔高大，但能让他感到久违的温暖的味道。
“……师尊？”靳庭凌抿紧唇瓣，压抑着嗓音唤了一声。
“恩。”成功把人带回凌霄宗，还没崩人设的戚矣松了一口气，听到靳庭凌在叫他，声音便从胸腔发了出来。
靳庭凌紧挨着戚矣，感觉到戚矣他胸口沉闷的震动，和低得没有情绪在里面的回应，更加攥紧了戚矣的袖口。
这几个月以来受的委屈和欺辱，分明可以独自承受，却不知怎么被这声平淡的回应激了出来。
靳庭凌眼眶发酸。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