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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乃是独立于三界之外,自成一脉的修炼之地。
之所以叫道,而不是界,是因为魔道根本算不上一方真正的世界。
无耀日之焱,无皎月之华,无星辰之精。
无昼夜交替,无四季轮转,无天时变化。
便是形成世界最基本的四大元素,地火风水,在魔道内也有许多缺陷。
地为魔土,内蕴邪性。
火为鬼火,妖异莫名。
风为阴风,森冷刺骨。
水为弱水,鹅毛不浮。
这般环境,无论和三界中哪一界相比,都是远远不如。
与其说这是一方世界,不如说这就是一片遍地凶险的恶土。
但这片地方又确实和三界无甚关系,便是三界之主玉皇大天尊,也无法将手伸进魔道的范围里。
想要掌控魔道,就必须亲身降临魔道。
然而这样一来,魔道之外的三界又顾此失彼了。
不过起初并没有仙神在意这个,因为照理来看这种世界哪怕诞生,也应当一片荒凉死寂才是。
可是出乎意料的,这方土地竟然可以容纳生灵生存。
或许是物极必反,魔道的环境如此恶劣,但游荡在整个魔道的修炼之气,却非侵蚀神智的魔气,而是天地灵气的变种。
一种看起来死气沉沉、犹如一摊死水,可实际上却内蕴活力与生机的灵气。
无论人神仙妖,只要以这种灵气来进行修炼,便可以摆脱魔道恶劣环境的困扰,安然在此生存。
所以消息传出去后,除开魔道本身演化出来的魔族生灵、以及各种受魔道环境影响、长相的诡异古怪的生灵植物之外,其余的几乎都是外界来者,也就是来自于另外三界。
魔道特殊的环境,造就了它特殊的地位。
无论人神仙妖佛,只要在三界内犯下了无法饶恕的大错大过,那么魔道可能就是是他们最后的一条退路。
所以……
“所以成千上万年来,魔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它并不如三界辽阔的疆域里,生存了无数生灵。”
魔道,一处到处长着诡异扭曲大树的森林内。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神情虚弱的走在荒凉的野路里,不时扭头朝身边的光头俊朗男子说话,魔道的诞生史已被她从头介绍了一遍。
但男子却一副茫然之色,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身边,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
元宓,也就是那宫装女子默默叹了口气。
她以为许清只是失忆,才显得目光茫然,神情有些木木呆呆。所以她才故意创造机会让二人独处,借机增进双方感情。
毕竟失忆之人就像一张白纸,最好涂抹。
她无需再想尽办法,用种种恩惠让许清心存感激,进而靠向佛门。
只需培育出许清对她产生真正的感情,到时结成道侣,与她因果姻缘彻底纠缠在一起,便可让许清死心塌地的心向佛门。
这是再多的恩惠也比不了的,她也能完美的完成菩萨吩咐的任务。
但是千算万算,她怎么也没想到,许清竟然只是看起来像失忆,实际上却仿佛是神魂受到了损伤。
她和许清顺着那条水下密道来到魔道已经三日有余,许清始终是那副木木呆呆的模样,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亏她还想牺牲色相、肉身布施,度许清入佛门。结果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显得她犹如一个小丑一般,一路上自作多情。
“唉……”
想到这里,她再度幽幽叹息了一声。
原本那副虚弱萎靡的模样,也悄然间恢复神采。
装出来是给别人看的,但是身边只有这个一脸茫然的傻子,又何必再浪费表情呢?
元宓已经觉得这傻子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做什么,一切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想到这里,元宓面纱下的神情愈发发苦,心中更为无奈。
就在这时,许清的脸突然一转,看向两人前方的一颗怪树。
忽——
一阵阴风闪过。
许清身影已经出现在怪树前,单手抓着一只巨大无比模样狰狞的蜘蛛,也不知这蜘蛛是怎么隐藏在树上的。
数只节肢不断挣扎,腿上无数根毫针似的绒毛闪烁着幽幽的色泽,明显带有剧毒。而它的口器也奋力撕咬着许清的手,口中传来一阵阵恐怖的嘶鸣。
然而在这一刻,气氛却渐渐压抑起来。
这只狰狞可怖的硕大蜘蛛渐渐停止挣扎,躯体逐渐干瘪。
过了一会儿,许清随手将蜘蛛的尸体扔在地上,传出轻微的声响。
似乎蜘蛛体内的血肉精气已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空壳。
而许清此时已再度出现在元宓身边,那股压抑感消失,又变成那副茫然之色。
“……”
将整个过程目睹的元宓目光渐渐恢复平静。
她差点忘了,这个傻子只是因为她无害,才露出这副茫然之样。
若对他心怀恶意、敌意,他便会立刻做出反应,仿佛本能一般,将对方吞噬。
从妖魔将,到三天来的一路上,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许多次。
看来,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也要做出一副和之前无异的模样。
通过这几天的时间,她已经确定,那股充斥着魔意的气息,不是她能招惹的。
这个充满荒诞的结果,却无比现实。
她出身东海龙宫,又拜入观音菩萨门下,整日聆听精妙佛法,修炼多年。却比不过别人一朝觉醒,神通修为瞬间便将自己甩在身后。
元宓,或者说敖宓微微摇头,对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无论是天资还是未来,许清都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她唯一的优势,便是出身更好,乃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许清的家世与她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也是她自觉两人地位相当的原因。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冒出肉身布施,将许清度入佛门、结为道侣的想法。
“何况……”
敖宓脸色红了红。
菩萨尚且有私心,更何况是她。
修炼千百载,她也到了动凡心的时候了。
既可以体会情爱之道,又可以完成菩萨吩咐,何乐而不为呢?
抿抿嘴,神情再度恢复那抹柔弱苍白之色,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
她暂时不打算离开魔道,正好去看看那位当年的盖世魔君如今藏身之地。
而且许清与魔道因果交缠,说不定因缘际会之下,可以让他重新恢复正常。
到时候……她便可以……
敖宓眨了眨眼,一切心绪皆悄然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