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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刚刚起步,他现在还能看清楚。
只见几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往楼外拖人,奇怪的是,那人一动不动,地上也有几具用白布盖着人形物体。
怎么又是尸体......
不过陈厌注意到,警察只负责在楼外警戒,穿防护服的人也只从大厅里往外拉尸,还有一些身着奇异灰色制服的人,却在楼里上下穿梭,速度奇快,似乎他们才是处理案件的主要人员。
“咱们高霜最近是怎么了,这种事越来越多。”
“也不止咱们这儿,现在全国的新闻都在报道这些。”
本来地铁上的乘客们互相不认识,可共同的忧虑似乎让他们彼此有了个发泄口。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地铁很快到站。
陈厌转公交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说来也巧,那个病患大叔也住在二楼。
陈厌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夜色笼罩下,倒是跟他家的旧公寓楼颇为相似。
该不会是同一个开发商设计的楼盘吧。
陈厌吐槽了一下下。
进了楼道,感应灯也坏掉了,里面一片漆黑。
他扶着楼梯来到了公寓楼的二层。
令他诧异的事,同一楼层一共三户,都没挂门牌号,但直觉似乎很肯定的告诉他,左面那个破旧的木门,才是患者住的地方。
他迟疑地敲了下木门。
嗡。
木门发出沉闷的扣响。
门怎么是开着的......
走进房间,发现这里的格局跟他家果然很像,卧室在玄关的拐角,中间是一个小厅。
只是崭新的皮沙发后面,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囍字。
卧室门跟窗上也贴着喜字。
陈厌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这里不像是孤寡老人的蜗居,倒像是婚房。
果然走错房间了。
“啊,讨厌!”
“你别动,让我听听。”
卧室门里忽然传出嬉笑的声音。
呃,该不会人家小两口正在卧室里......
正疑惑着,空气里飘来一股熟悉的酒香。
“这酒味哪来的。”陈厌醒了醒鼻子,表情有些阴沉。
他被酒精的味道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大厅一眼就能看尽,也没见哪里有酒瓶子,他回头望去,木门已经关上了,酒味同样不是楼道里传来的。
奇怪......
虽然有擅闯民宅的嫌疑,但是既然已经误闯了,还是跟屋主人说一声比较好,最主要的是,他正好可以向邻里打听一下患者的家庭情况。
咚咚。
陈厌没有直接敲卧室门,而是敲了外面的木门,顺便咳嗽了一声,面朝相反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有人在家吗?”
心理祈祷自己没打搅对方的好事。
或者打搅了也别冲出来砍他。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鼻子里再次闻到一股酒味儿,陈厌被酒精熏的脑子一晕,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进了卧室。
我什么时候开的门?!
卧室里,昏暗的灯光在大红喜字的映衬下,有些泛红,床上并没有发生陈厌想想的那种事,而是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如果忽略诡异的红光,看起来还挺温馨的。
女人的肚子明显怀了孩子,遮了一半的肚皮反射着模糊的光晕。
似是因为灯光的缘故,陈厌一时有些看不清两人的长相。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身边的女人央求道:“雨玲,再让我听一次嘛。”然后把耳朵贴向女人的肚皮。
听到这个过分年轻的声音时,陈厌有一瞬间恍惚。
接着就被雨玲这个名字震住了。
卧室里两个人依旧你侬我侬,满是新婚夫妇对未来的憧憬,年轻男人以一种陈厌从未看过的顽皮性格,不断逗着女人发出清泉般好听的笑声。
然而卧室里温馨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场景破碎又粘合。
陈厌这回已经有了经验,睁眼便看见自己站在了一间产房外的过道上。
“保大还是保小。”戴口罩的医生冷酷无比地对着眼圈通红的年轻男人说道。
这次男人的长相完全清晰了,嘴上还留着胡茬,神态看上去异常憔悴,但却很年轻。
陈厌沉默。
他已经猜到这对新婚夫妇是谁了。
男人旁边站了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陈厌知道那些人是男人的父母。
“保孩子,医生,保孩子!这可是我孙子!”
“彦洲啊,医生不是说了吗,雨玲她已经大出血了,救回来的几率不到20%......要不,咱们保孩子?孩子无辜啊,唉,可怜的孩子......”
“陈彦洲!你要是不保我孙子,以后别认我这个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对老夫妇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
男人声音沙哑地问倒:“医生,雨玲...雨玲醒了吗?”
“产妇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请你们尽快做出决定。”
陈厌抿着嘴唇,看着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神情几近崩溃。
良久过后,男人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保...孩子吧。”
眼前的画面跳转的很快,一阵天旋地转后,画风突变,又回到了这间小小的一室一厅,只不过这次卧室里没有了囍字,家里看起来也乱糟糟的。
“哇哇哇啊......”
婴儿床里传来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男人手忙脚乱地抱男婴到客厅,拿起印有双鹿赠品字样的奶瓶,一边哄一边喂奶。
陈厌注意到,这个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酒瓶,只不过仅仅是半瓶啤酒而已,茶几上也没有记忆中那个碎了一边的深绿色玻璃烟灰缸。
男人把孩子哄睡之后,画面开始快进……
孩子会走了,男人开始喝酒。
孩子上幼儿园,开始酗酒。
上小学,酗酒,抽烟。
上了初中,男人酗酒,抽烟,赌博,不该碰的都碰了。
……
男人所有的成瘾行为背后,都少不了一个件事。
家暴。
一开始只是偶尔骂骂咧咧,后来是打屁股,再后来是用脚踹,扇巴掌。
从孩子有记忆起,男人就在一身酒气地打他。
陈厌此时就站在大厅里,听着各种物件与皮肉接触的声音。
胸口不自觉有些发闷,喉咙也有些灼热。
渐渐的,他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于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不想看这些了。
陈厌吐出一口气,开始思考眼前这录像带一样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刚刚场景的代入感太强,他还没发现某些画面格外诡异,此时一种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记得自己一路寻找那个病患的住址,到了二楼,然后......莫名其妙的推开了左面的木门?
所以他到底在哪里。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