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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你内心那个丑陋的灵魂,它扭曲,自卑,懦弱,肮脏。”
天花板上倒挂的白布,在阴暗的房间里随风摆动,桌上黑山羊的头颅鲜血顺着桌角流淌,一双眼睛毫无生气的望着前方。
陈知坐在桌前,前方则是那个穿着打扮的黑城巫师。
对方脸上一直挂着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额头鬓角有些花白,脸上的皱纹很重,像是用刀子刻上的一样。
一身奇异的服装,有些像古代的道袍,又有些像寿衣,双手间的衣袖很大,蓝白的条纹显得庄严而又奇异。
陈知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没有开口,对方身上似乎有一团迷雾,带着一种淡淡缭绕的神秘感。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来,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他又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一样,有一种将他完全看穿的感觉。
最讨厌跟跟这种看不见抓不着的未知来往,太吃亏了。他叹息一声,不过没什么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哗啦啦啦。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将两人周围身旁的一条条帆布吹的猎猎作响,陈知面无表情,巫师面带笑意。
“出个价吧,解决我身上的问题。”陈知从西服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烟盒,缓缓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对方。
“三个条件,我帮你解决你身上的问题。”黑城巫师咧开嘴,薄薄的嘴唇透漏着些许锋芒道。
“说。”陈知挑了一下眉毛,对对方的回答并不意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修道士,纵然握有超凡的力量,但到底本质也还是一个普通人,免不了也有他的需求,这是与那些神所区分开来的。
有欲望,那就不怕不能打动对方,世俗群体的力量能移山填海,开辟世界,远不是个体所能媲美。
历来功名利禄,权贵声望,谁能跳的开?古往今来被这些所驱动的修行者比比皆是。
有贪财好色者,深山苦练数十载也是为了货与帝王家,卖个好价钱,平步青云衣锦还相。
而真正的修行者数十年如一日,道心似铁,但也免不了开山立派,为声望故。
甚至就算一心修炼,财侣法地,也同样缺一不可。
“本来你必死无疑,可没想到碰上了一个身神,那么这件事情也不是无法解决。”黑城巫师眼神闪烁的幽光,在周围环境的衬托下,显得非常逼厌。
“说出你的条件,然后解决我身上的问题。”陈知闷声说道,他已经厌烦了跟对方打机锋,这种云里雾里的话让他心底无比的烦躁。
“你不是修炼者,你不明白,有的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些声音,影像,都会触动冥冥中未知的禁忌,从而结出因果。”黑城巫师绕有深意的看着他,又像是在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触动某些禁忌?陈知眉头一皱,心底似懂非懂的默默点头。
就像贞子以及伽椰子那样?通过录像带,或者踏进房门,达成某些契机就会受到诅咒?
“说出你的条件。”他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自身隐患,虽然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隐患,但对方一通故弄玄虚,总不会是无的放矢。
“三个条件。
一,帮我找一处阴气重的地方,供我修炼。
二,我需要七十一具横死之人的尸首,要完整的。
三,帮我收集旧神遗躯!
..............
“没问题。”陈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从这些要求来看,对方可不像是什么正派人物。
“合作愉快!”黑城巫师眼角的鱼尾纹慢慢上扬,狭长的眼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啪、两只手掌,一个纤细白皙,一个粗糙干瘪,握在了一起。
而与此同时,陈知瞬间感觉好像自身发生了某种不同,那种感觉一闪而逝,最后对上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脸庞,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微微一眯。
“好了,接下来,先让我来看看那个家伙。”
黑城巫师淡笑着,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站起身,推开身旁的椅子,赤裸着双足,踏在地面光洁的木板上,走到中央后,伸手示意陈知过去。
陈知十分配合的走了过去,脱掉脚上的鞋袜,将皮鞋整齐放在桌前,才盘膝坐在一张白布地毯上。
“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家伙。”黑城巫师伸手从旁边抱过来一个卷席,一咕噜的打开后,是一件件尖刀跟铁叉,锈迹斑斑的上面还有残留的干涸血液。
刀叉一件件抽出,摆放在地上,一件又一件。
他随即又开始搬过来一个又一个的物件,三首六臂,高大的青面獠牙雕塑,一面兽皮大鼓,几只鸟笼子,还有各种白色布条,用特殊捆法捆在房间的各个地方。
“阿妈咪蔸....萨拉无嘛....”
一切的摆放整齐后,黑城巫师消瘦的体型,站在那一面大鼓后方,嘴中开口吟唱了几句陈知听不懂的话语。
咚。第一声沉闷的鼓响,他用手握成拳,狠狠敲击兽皮鼓的鼓面。
叮铃铃...
墙角的风铃在响动。
咚!第二声鼓响,沉闷的声音瞬间压过了风铃的声音,像是驱散了空气中的什么。
“库纳瓦..芭芭拉嘛...”黑城巫师依然呢喃着未知的语言,陈知坐在他的身前,他不知道后面的场景,只知道自己身旁的空气有些诡秘。
巫师淡淡的呢喃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一声声鼓响每一次响起,似乎都让他促不及防,身体下意识就会放松,整个人像是打了一个冷颤,皮肤毛孔在张开,精气在流失,很快他整个人就开始热汗淋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鼓的声音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急促,连带着最后一下,黑城巫师猛地端起之前盛放着黑山羊血液的瓷碗,张开口猛地大喝了一口,向着北方那座青面獠牙的雕塑喷去!
噗!
一大口鲜血在空气中形成血雾,笼罩住那座三首六臂模样奇怪的雕塑全身。
咔嚓!咔嚓!砰!
陈知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在模糊,周围在扭曲,眼前的那个雕塑在拔高,下面一个未知的东西在撞碎雕塑外面石头的外壳,正从里面挣脱出来.......
他随即渐渐陷入沉眠........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这时巫师昂天大笑,一手捡起地上的一柄铁器尖刀,一柄三股叉,扭动着身躯开始围绕着陈知跳起了莫名舞蹈。
手舞足蹈,披头散发,嘴角旁满是鲜血,挥舞刀叉的模样如疯似魔,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股莫名的狂风突然席卷着木屋不大的空间,一只只水杯被吹倒,打碎,门窗在啪啪互相撞击着,一股潮湿,带着淡淡腥味的味道开始在房间上空蔓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黑城巫师打开之前准备好的几只鸟笼,从里面取出几只黑漆漆,大概足有脸盆大的乌鸦。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七柄尖刀,七只乌鸦被钉死在墙壁上,扑腾的乌鸦翅膀,活生生的乌鸦嘎嘎嘎乱叫,血红的两粒眼睛转动着看向周围,叫声异常逼厌。
鲜血顺着墙壁慢慢流淌,巫师在钉死乌鸦后,就默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两柄染血的尖刀。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木屋上空的潮湿味道越来越浓,渐渐地,地上原本耷拉着脑袋,陷入沉睡的突然又抬起头来,并慢慢站起身。
“你好啊,丑陋的小家伙。”黑城巫师披头散发,笑着望向站起来的陈知。
一股大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潮湿感,房顶上空的布条被吹得猎猎作响,在两人视野中晃荡不休,而在视野被白布遮住,下一刻在显现的时候。
陈知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脸带残躯白色曲棍球面具,散发着浓浓不详与死寂气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