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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龙入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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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李龙身体如老熊抖虱似的受惊一颤,他狂龙拗首般转身,右腿在地上划了个半圆,拳架当即就端了起来,额间却忽觉一凉。
  定睛一看,那本该死的透透的张金璧毫发无损的站在李龙面前,举着把柯尔特蟒蛇顶着李龙额头,而两人身处在武馆里,门外纷纷淋淋的雨声不绝,人声鼎沸。
  一扇门,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托西部片与各类影视作品的福,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这把枪已经成为了一个左轮手枪的符号,更是有诸如“左轮手枪中的劳斯莱斯”,“世界最佳左轮手枪”等殊荣,经典到连李龙都认得出这把枪。
  “咔。”
  张金璧轻轻按下击锤。
  李龙暂且按捺下自己脑子里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开口问道:
  “敢问阁下,何方神圣?”
  “鄙人,张金璧。”
  他如同西部牛仔般收枪于腰间,也不见什么动作,那枪消失不见。
  李龙心中明白自己遇到了超自然现象,干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盘腿坐在地上,眯眼看着张金璧,等他先开口。
  好在没让李龙等太久。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八角笼中的真龙,百般武艺融会贯通自创一派的宗师……”张金璧说到此处撇了一眼墙上的海报,又感叹道:
  “你还真没辱没这个名字。”
  “你要我做什么?”李龙心中思绪万千,却一副镇定自若模样地问道。
  “要做什么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成,说来听听。”李龙眼睛眯了眯。
  霎时,一股不可名状的黑幕盖在李龙眼睛上,同时也剥夺了他的五感与对身体的控制。
  张金璧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踏出门槛没走两步,忽的转身,白伞转动间雨珠四散,引得路人谩骂,张金璧却恍若未闻,他双眼奕奕有神地盯着五星武馆门前的对联。
  那横竖撇点捺等等笔画从纸上跃出,变了形状后复又回到纸上。
  “天下为吾觥,”
  “江湖作吾酒。”
  “龙入四海。”
  ……
  清晨。
  承德。
  子龙镖局门前。
  这一天特别的晴美,蓝天上没有一点云,日光从干冷的空气中射下,使人感到一些爽快的暖气。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磨~剪子嘞诶~戗~菜~刀。”
  鸡鸣犬吠与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们或摆着摊位或肩抗扁担,四处游走在大街小巷招揽着客人。
  一个一脸横肉的大个子腰挎竹节钢鞭,靠在子龙镖局的门前,睡眼朦胧地扫视着街上行人,见有人来便伸手抹了一鼻子茶叶末色的鼻烟提神。
  此人唤作王三胜,正是这子龙镖局大当家沙子龙的大伙计。
  说道这沙子龙,可了不得。
  一把三米来长的大枪,一套名曰“五虎断魂枪”的枪法,二十年的功夫,在西北一带闯出了五个字的“神枪沙子龙”的名声。
  “俺是城南张记布店的伙计,俺叫张环,我们预约过你们来保这趟镖的,时日正是今天。”
  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身后的马车,那马车上蒙了一层布,让人看不清布下的东西,马车边上还有两个伙计作为陪衬。
  “弟兄们,镖来了,这就出发。”王三胜揉了揉眼睛,确认面前汉子就是张环后朝身后镖局一喊,一干人马登时持枪带棒的走了出来,先是在马车顶上插了个绣着“沙”字的小旗,随后便在马车两侧一同走着。
  天气说变就变,很快本爽快的天变得毒辣起来,三伏骄阳,熔金烁石,苦热不堪。
  顶着烈日,几人跟着马车,亦步亦趋来到了城门前,这城门附近人口流动量最大,所以也有不少摊位摆在城门两边道上,门前也贴着告示,不少人跑过去看,一些黄包车夫汗如雨下拉着人朝城门外跑去。
  有摆着摊,摊位上挂着一张太极八卦图,两边插着“铁口直断”“一卦千金”的旗子,围着这摊位的人最多,其中摊位前一人还不时发出惊呼声,直呼“活神仙”“活神仙”。
  也有提着扁担,挂着卖跌打酒的汉子,不停招呼着行人。
  还有两两三三聚在一起,赌钱的人,围在一旁的人摇着蒲扇,驱散炎热。
  更有甚者,是表演胸口碎大石,徒手开砖的武夫。
  “我今天就给你们讲讲什么是江湖吧。”王三胜扫了一眼,转头对着张环等人说,实则眼神暗示李龙这个初入江湖的初哥听着。
  “什么是江湖?”
  “五花八门就是江湖。”
  “所谓五花,卖茶的女人就叫金菊花;木棉花是上街为人治病的郎中;酒楼上的歌女就是水仙花;玩杂耍的是火棘花;挑夫,脚夫这一行就是土牛花。”
  “八门指得是江湖八个行当,金皮彩挂评团调柳。金,金点行,就是看相算命;皮行是街头卖药的;彩就是彩立子,是变戏法玩杂技的;挂子行是搁庙会练把式卖艺的;评,说评书的,也叫使短家伙的;团,团春,讲相声的;调,扎纸的;柳,柳海轰,唱大鼓的。”
  “时辰还早,要不吃上一顿?在外面咱们可就只能啃饼子了。”王三胜如是说。
  王三胜话音才落下,李龙的视角便切回第一人称,恢复了行动能力。
  还不待李龙做出什么,他面前的灰尘突然汇聚在一起,成了几行字:
  民国年间,外有强敌环顾,内有权臣窥权,一片风雨欲来之势,于是人间恶人横行,妖魔乱世,魑魅魍魉危害天下,巨寇恶贼横行霸道,一时间百姓惶惶不可度日。
  而这将成为此方世界不远的未来。
  而你是子龙镖局新招的一名平平无奇的新人趟子手,正要与王三胜一行人一起前往北平运镖。
  这次世界为单人历险。
  你的任务如下:
  1:获得任意含有“能量”的物件。
  2:接触至少四种神话生物。
  注:
  1:击杀恶人,作害的精灵鬼怪,魑魅魍魉或兑换贵重物品均可获得代币。
  2:神话生物包括但不限于妖魔,鬼怪,异兽,神仙。
  全部完成即可回归。
  你完成任务后可以逗留的最长时间为:六个月。
  你的信息如下:
  李龙
  专长:1.冷兵器掌握(刀剑类,长柄类):初窥门径
  2.热武器掌握(手枪):初窥门径
  3.徒手格斗掌握:登峰造极
  注:
  1.专长熟练度等级分为初窥门径,渐入佳境,信手拈来,自成一派,登峰造极,以技入道。
  2.过于基础常见专长已省略。
  李龙摸了摸胡茬,又深吸一口气,嘴唇蠕动低声呢喃道:
  “既来之则安之,过了河的卒子哪有后退的余地啊。”
  李龙念及此处,先是冲王三胜点点头,转身挤入城门旁,借着身高与筋骨之利到最里面,抬眼望向告示。
  “近因雁荡山大虫伤人,但有过路客商,应结伙成队过路,请勿自误。“
  最下面还有个印章。
  李龙了然地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投在了那算命的摊子上。
  “贫道掐指一算,您这是小富为安的命格啊,不妨朝北边走试试。”
  一个下巴挂着山羊胡子,头顶瓜皮帽,身披道袍,颧骨高凸,体态修长,面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如是说道。
  “放你妈的屁,你这道士尽胡说,昨日我来你这摊子,你压根不是这幅说辞,我照你的法子去做,你看,脑袋上被人打了这么大个豁口,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起来了!”
  那是个短打衣着的男人,头上还缠着块白布,神情激荡的拍着桌子,说道最后更是一派无赖模样,躺在地上不起,只听着哼哼的音从嘴里传出。
  那道士冷了脸,道“还真是看见菩萨屙屎——一派胡言,怎么?介是要赖我身上了?你当我姓张的好欺负?”
  说道最后那道士站起来,身上本松松垮垮的道袍瞬时被精肉填的鼓鼓囊囊,原本坐着不显的身高此时也显现出来,他足足比这躺着的汉子高了一个头,说到激动处更是一巴掌拍在面前木桌上。
  “砰!”那木桌登时从中间裂开分成两段,骇的那无赖一时间如遭雷击,动也不动。
  “现在,您对我这交代,满不满意?”
  无赖讪讪一笑,讷讷不言。
  “怪了。”李龙见状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
  怪在哪了?
  怪就怪在这姓张的道士看上去没什么功夫底子在身,发力的时候也不见身上肌肉有多夸张,却能随手打出这般神力,一巴掌拍散木桌,李龙自认做不到,更没听说过现实世界有这种人物。
  不亏是有神话生物的世界啊,上来就来个下马威,连一个小贩走卒都有这种本事。
  李龙看罢热闹,就寻到了这城门口的一处面摊坐下,点了份臊子面。
  好在李龙刚进入这世界就发现身上有些盘缠,不然恐怕连面都吃不上。
  这手工面一般是汤和面分碗而盛的,吃面的时候,是用筷子把面夹到汤碗里再吃的,这种面吃到嘴里,细而长、柔而韧、清而辣,辣中含清香。正如有人曾经评价:“一碗臊子面,赛过活神仙。”
  他快速的嗦了几口面条吃了个七八成饱便放下筷子结账,打包几个浓香扑鼻的肉饼后,也便起身离去。
  这一起身却与刚进摊子的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这男人叫吴恤,巧了,也是王三胜一行人中的一员,李龙点点头权当是问好了,打眼一看却发现吴恤腰间的刀,是刀尖在后,刀把在前的正佩刀。
  这武林中,就连佩刀也是有讲究的,这种正佩刀拔刀很方便,但一般行走江湖都是反佩刀,也就是刀尖在前,刀把在后,这么个姿势不方便拔刀,也不便偷袭,以示友好。
  说书人好事,将这种反佩刀称之为太平腰刀,这名词夹在评书故事中,也就增添几分真实性,随着评书故事的传开,加上评书门本身也是这江湖一环,这种寓意也一同传遍天下武林,太平腰刀从一个评书门内的戏说也就演变成了正八经的礼节。
  ……
  吃罢,李龙上前两步,帮那道士收拾桌子,还不待他道谢便问道:
  “您这算一卦,几个铜元?”
  “是您的话,不要钱。”道士一愣,随即摆手道。
  只见他手指掐捻一二,嘴唇颤动像是在无声地说什么,掐算完后方才开口:
  “先生不是此方人士吧,此行多艰难险阻,有泼天的机遇也有莫测的危险,我本想劝阻先生,只可惜先生估计也不会听,我姓张的也不自讨没趣,给您一个小警示吧。”
  说道此处,他顿了顿,上前一步低声道:
  “四个字,龙争虎斗。”
  ……
  最后,几人又在城门口会和,随着王三胜的一声号子,马车轮缓缓转动,驶向城外。
  远远望去,那雁荡山虎踞龙盘地坐落于城外,其山势连绵不绝层峦叠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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