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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李琟也已经习惯了墨瑾萱的各种‘非正常回城手段’,走窗户都是小意思了,他已经是一位见过大场面的成熟人士,放弃了大惊小怪,选择淡然的接受这个现实。
“今晚想吃什么?”
“吃你。”
······
转过身去,李琟直接无视了墨瑾萱所说的话。
“那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厨师好了。”?
说着,李琟便打开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簿中的备注为‘厨师1号’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
“您好,是李琟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语气却颇为恭敬。
“对。我现在要订餐,你现在有预约吗?”
“没有没有,现在就可以到您那边。”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李琟略微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电话虽然是他打的,但他没有拒绝接单倒是让自己有些意外。
‘敬业啊~’
也多亏这样,他有了大餐吃。
“好,我的地址你有吧?”
“有的。”
“嗯,那就老样子,在下面厨房做好了送上来吧,两人份,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做吧,就想吃点好吃的,能够让人食欲大振的料理就好。”
刁钻的甲方不够如此。
表面‘’没什么想吃的,但就是想要非常好吃的’,实际上却是以‘题材不限自由发挥,目标是做出能够让人在深夜感到美味的食物’为主题的‘食戟’!!
“好的,我准备一下就往您那边赶,大约两小时左右可以给您准备完料理。”
“好。”
挂掉电话,夜宵这件事就算是完美的解决了。
厨师的私单。
这栋楼内有着公共厨房与储备食材,直接让厨师去拿就好了。食材的费用结算在李琟的头上由厨师先行垫付,最后李琟只需要看小票给厨师转账并附带上半夜预约厨师做饭的人工费就好了。
餐盘等直接送回楼下,也不需要他去清理,算是目前对于又累又想吃好东西的他来说,最便利的一种做法了。
现在这个时间也点不来好吃的外卖,出去吃、自己做又有点嫌累,所以李琟选择了一种对自己最友好的方式。
虽然他不吃也行,到那时既然答应墨瑾萱回来吃大餐了,那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的。
“那,稍等一会儿,咱就可以吃好吃的啦。”
李琟对着墨瑾萱说道,语气很是欢快,不知道是因为有好吃的而开心,还是因为自己的守约而愉悦。
“我们今天吃什么?”
墨瑾萱略有些好奇的对着李琟问道。
天地间的美食佳酿她早就在闲暇时间里品尝过了,而经历了漫长的绝食后,她对于人类的‘美食’,或者说与他一起享用的食物额外的好奇。
“应该是你没吃过的,现代新料理。
这厨师的手艺很不错,特别对我胃口。
思来想去印象中也就是他的手艺最完美,让我挑不出毛病来。
今天就请他过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也算是欢迎你回家吧,毕竟时间太晚了,出去吃、自己做还是开趴体什么的,也都来不及了。”
李琟挠了挠头,盯着墙角,对着墨瑾萱说道。
当然,他的意思兴许只是,想要找一个他认识最好的厨师,给墨瑾萱做一顿最好吃的料理。
但,这句话听在墨瑾萱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他找了他心中numberone的厨师来给自己做饭!!!
既然如此,如此重视这顿饭的话,那吃饭的人肯定也是他心中的numberone才对吧!!
在有着这样等量代换的前提之下,墨瑾萱的心情变得异常的愉悦且激动。
“那我很期待哟。”
她笑着对李琟说道。
“嗯,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味道超一流好评!”
并不知道墨瑾萱在想些什么的李维,对着墨瑾萱比出了大拇指的同时,爽朗的笑着回答道。
“那就先洗个澡,然后等着饭来吧。”
李琟看了看时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决定了这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安排。
当然,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身是没有任何暗示与深层含义的。
但种花文化博大精深,有的时候换个断句方式,换一种理解方式,同一句话就会多出很多不同的意思。
“欸???”
这时,墨瑾萱的脸忽然间变得有点红,尾巴在后面一起画着圈圈,有两条伸到了前面,跟着她两只纤细的食指一起戳来戳去。
“既然···你这么要求的话···那也不是不行呀!!!”
墨瑾萱用着委婉的语气,说出了这句实际含义很是疯狂的话。
虽然说语气是委婉的,但是她真正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气魄满满,全篇的感叹号让李琟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只狐狸究竟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以及她的脑壳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给爷爬!!”
李琟毫不客气的对着她说道。
这狐狸脑子里面没一点正经的东西好啊!!!
果不其然,后续,墨瑾萱用她的实际行动验证了李琟的这段吐槽。
“好呀~往你身上爬,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她不禁勾起了嘴角冲着他抛了个媚眼。
······
现在的李琟已经被墨瑾萱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心累身心俱疲,没有任何一点想法。
现在有个女的爬到他床上,他肯定也会一脚给她蹬开并附上一句‘滚!不要打扰爷休息!’
总而言之,建立在李莫名进入贤者模式的情况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直接无视了墨瑾萱,回到衣帽间,拿出他平时在家里面穿的衣服。
在关房门之前,李琟转头看着依旧在客厅里傻狐狸他沉默了两秒钟后,对着她说道,
“你也赶快回自己的浴室,泡个澡,歇歇吧。
渡劫肯定很辛苦的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哼着走调的小曲儿,去冲澡放松神经了。
但不同于李琟说完话无事发生,墨瑾萱此时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
‘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墨瑾萱将这句话无数次的重复、重复再重复后,她的脑海中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大胆的想法。
有些开心的抖了抖耳朵,盯着李琟的房门,开始思考起‘究竟是去偷袭呢?还是去洗澡呢?’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鉴于李琟说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做,哪怕她都觉得自己的畅享十分的不靠谱,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乖巧转身去洗个澡。
对于修仙者、妖怪来说,清洗自身最佳、最有效的方法其实就是给自己挂一个清洁术。
哪怕是现代的很多修仙者,也都很乐意通过这种方式来代替平时繁琐的洗漱步骤。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通过法术来完成清洁,不仅更有效、更干净,还更节省时间。
但墨瑾萱却被迫有着洗漱、洗澡等习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就是······
想起曾经的经历,墨瑾萱就不禁有些后悔。
‘好可惜啊,当初如果知道变成人身,我特么#@*!!’
······
总之,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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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在疯狂脑补、情绪波澜起伏极大的墨瑾萱,李琟整个人的行动宛如一具莫得感情的尸体。
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之后,李琟就跨进了浴缸,仰着躺了进去,将头搁在边上,顶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开始了沉思。
今天,短短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在不断地突破着他的三观以及他本人承受极限。
但事实证明,人啊,不忍一忍、不被冲一冲,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被塑造成什么形状。
从刚治好大壮,漫山遍野的怪异开始往山下冲的时候,他的一切行为就更趋近于‘本能’了。
本能的意识到他必须做些什么,本能的意识到他必须站出来,本能的意识到他必须去搏命,本能的意识到在无形间他的肩膀上已经出现了沉甸甸的责任。
遵循本心的,他做出了行动,而这行动与他一直以来贯彻的‘无利不早起’的信条完全相反,甚至他还有一种更不要脸的感慨在今天之前,他从未发现自己是一个如此具有正义感的优秀少年。
除了本能的行动以外,冲动也占据了大部分的因素。
如果现在让他带着脑子去再经历一遍这件事,他肯定扭头就跑,村中的人,能带着跑几个就是几个,然后到最近的协会去求救。
这是他能力所及之外的事情,并且小黑山中危险无处不在,很多次他距离死亡就差亿点点。
如果那花妖在刚开始就对他进行了致命的攻击,如果那名叫做白洛的少女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怪异,如果没有天方这堪称bug的直感,如果临江仙没有那么多储备阵法,如果墨瑾萱没有提前半个多月渡劫回来······
这中间哪一个人、哪一件事出了一点差错,那么他也就没了。
人生直接重来。
做出这样鲁莽且无谋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哪怕他付出了这么多,也并不会有人来歌颂他的功绩,村中的凡人根本不会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恰好相反,正因为无知、不知,恩将仇报的概率反倒更大。
协会中也是如此,现在他也被贴上了莫须有的‘私藏财务’的标签。
他也不是瞎的,看着张望曦旁边那三名修仙者的神色,散发着的不善的灵力,他也能将他们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毕竟如果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他还做啥公司,早就被手下当傻子、竞争对手当白痴给干了。
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的时候,除非让他们‘亲眼所见’否则做什么解释、说明、罗列证据都是白费的。
这种坚持无论是正面案例还是反面案例,在李琟看来,都与‘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任何的区别。
都是倔,只不过一个倔出了真理,一个倔死了自己。
氤氲的玻璃以及充满着雾气的浴室中温度逐渐上升,李琟给自己的头上敷了块凉毛巾后,继续望天开始着他的沉思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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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之心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升米恩斗米仇。
是贪婪、依赖、疑心等等负面的心理作祟,冗杂着人性所出现的复杂的产物。
“虎子、阿四、成阳和小五呢?你为什么没有把他们带回来?”
回到村子里,李琟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会是这样的一句质问。
“你明明那么快就把大壮救回来了,求求你了,帮忙再找找他们吧,他们可能还活着啊!他们都是人命啊!”
紧接着便是一阵诉求。
语气坚定且声嘶力竭,让他无奈又分外烦躁。
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解释?
说,‘就是你害死他们四个人的!’
说,‘我去山里也不是无意义的逛了四个多小时,我帮你们做了很多的事情!’
说,‘我其实已经救了你们一命,你们不要这样不知好歹!’?
不提协会不允许泄露‘修仙界’信息这么一条规矩,单是就事论事而言,他如果开口去解释,会有人听吗?
会有人尝试着去相信他吗?
不会
他没有把那四个人从山里带出来,只救活了一个人。
这就是现状,不可更改的事实,哪怕那四个人的死亡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说需要讨伐的怪物有1000只,他已经拼命的处理了999只,最后一只因为他体力不支跑了出来,他可以肯定,等待他的并不是这999的功绩,而是这1只所带来的谴责。
现实果然不能与童话相提并论。
这样的遭遇以及现状,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也与他所特意想要跑来村中关心村中凡人的心愿事与愿违,一腔热血撞在了冰柜上面,令他感到额外的不爽,甚至是愤怒。
“你家里面的黄玉是你从山上偷走的吧。”
没有了耐心的李琟直接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对着村长说道。
从先前花瓣中夹带着灵性的记忆片段中,李琟就已经大概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先前,这村长与他们讲的故事,也不过是他杜撰出来的谎言,而这谎言之所以让人信服,仅仅不过是这谎言中的绝大部分信息都是真实的。
基本上每次上山砍柴村长都会陪同,这是真的;不砍靠近村庄的木头,这是真的;村子里要囤积木头,这件事也都是真的。
但是谎话的地方仅在于,这次上山砍柴并不是为了囤积木材,每一家的院子里棚中都有着数量极其客观的木头;
这次村长带着几人上山并不是为了砍柴,砍柴一般都是村里面十几岁孩子的事情,像是这种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般都会到田里面耕种,那里更需要他们;
这次陪同并不是担心他们走丢,陪十几岁的孩子可以说是老人的担心情有可原,但是那几个人已经都二十多岁了,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还会在村附近的山里面丢了不成?如果真的会丢,那人生重来算了。
这次上山绝对不是因为砍柴,所谓往深处走容易迷路这件事情也是编出来糊弄人的,真正的原因怕不是,不清楚如何正确的前往山中阵法玉石所摆放的位置。
而这一次,因为白家村突发变故,所有的人都瞬间被秒杀,结界处自然就没有人去驻守,让他们顺利的窃取了这一块玉石。
而玉石离开了它所在的位置,法阵被破坏,自然就会出现‘怪异的叫声’以及‘浓重的迷雾’。
慌不择路间,这些不懂阵法的人被困在阵中‘忽然消失’也就不算离奇,而一直待在村长身边的大壮与知道返回路径的村长自然是逃了出去。
至于为什么,大壮会昏迷而村长却并没有事情,原因只能有一种。
携带着玉石的一直就不是大壮,而是他。
玉石中有灵力,对于凡人来说,持有这种物件算得上是一种高级的护身符,而普通人大壮则没有这一层庇护,自然会荼蘼花无意中散出去‘吸收灵力’的种子所侵蚀。
而村中人对于他们要上山窃取玉石这件事究竟知道多少,又有多少人知道真相这件事,李琟也不得而知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回来其实也并不是为了伸张正义,来放一段bgm给他们念一串‘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的开场白,他只是想来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满足他心中的‘好奇心’,再顺便来确认一下大壮的安危。
无论是‘共犯’还是不知情的协助者,如果这位村长那个所图的真的是钱财的话,那么这大壮的性命······
用灵力感知了一下村中的状况,大壮的情况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好,此时正握在床榻上,和他的爷爷一起喝着白粥,说这话。
虽然还是很不精神的样子,但性命无忧。
“是这样的,玉是我拿的。”
有些出乎李琟意料的是,村长自己就承认了。
“但那又怎么了?放在山上的东西,就算总是派人守着,那也不是他们的。我又没偷没抢的,看他们那么精贵这石头的样子,肯定很值钱。
就算是我拿的又怎么?”
村长的理直气壮的回答,让李琟很是语塞。
这是·····降维打击。
确实,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一些被放在地上的宝石。
有人看守的‘无主之物’罢了。
而在自顾自的说完了这一通后,村长的脑子忽然间灵光一闪,爆发出了这辈子都没能有过的聪慧猜想。
“您要是帮我把那四个孩子找回来的话,我就把地方告诉您!那地方很邪门,不好走,但是哪里还有很多块这样的石头,能换不少钱!!
所以求求您再上山找找吧······
都是条命,已经快三天了······”
······
“你要这石头做什么?”
沉默了少许后,李琟对着村长问道。
“换钱。”
“我们村子需要钱。”
“村中的孩子没几个读过书的,有几户出息了,能出去打工了的,也就带着家里人搬走了,再也没回来。
现在时代变了,好多家里面的年轻人跑出去打工了,过年都不回来,只托人往家里面捎钱。
我看着那些孩子们,我心里就难受。
爷爷,爷爷的喊着我问他们爸妈哪里去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带他们到村口儿,买点麦芽糖给他们吃,再把他们送回家。”
说到这里,村长又叹了口气。
“我也有个两个儿子,小儿子没福气五岁的时候走了,大儿子长大了今年二十多成家了。
去镇上打工了,前年娶了个镇上的姑娘,也不经常回家了。
逢年过节回来,也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我生孩子早,今年才五十了,看着也还行,不算老啊,我也想做点什么,看看有没有办法把村儿里搞好点,让他们能回来·····
欸,也是巧,就这时候,我就想起来我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地方。
那条亮晶晶的小石头路啊,顺着它往上走,总是会有东西一闪一闪的。
那会儿也不知道这是啥啊,只听爹妈话,山里的东西不能乱碰。
前段时间,我就去看啊,那条小石头路还真不好找,这么多年也没人看见,等我往下看啊、挖出来一看我就知道,这石头能到镇子上换不少钱。
能换钱,能给村儿里面的孩子买东西,能给他们买点话本回来,挨家挨户也都能用上点好东西,村子里一下就不一样了。
那还只是些小石头啊,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拿到里面的大石头,村儿里的好起来了,他们是不是也都能回来了?孩子也都能念书了?
我儿子是不是也能回来了?”
说到此时,周围村长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狂热了。
李琟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执念了。
······
“那四个人回不来了。”
突然间李琟对着村长说道。
而也就是在听着李琟这句话的瞬间,村长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铜铃,他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很多的冷汗,往后踉跄了几步,双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如果你拿石头的目的真的和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现在连夜带着他们到镇上,然后把这块石头交给你去报案时受理你情况的那个警官。更新最快电脑端::/
说,你把这块石头交给协会,让他们介入帮你们发展村子。”
“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帮你了。
如果不照着我说的去做也行,只是你这块石头可能就守不住了,他们可不会给你报酬的。
怎么做就看村长你了。”
说着,李琟便转头离开了村庄。
而当村长追出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了李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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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李琟叹了口气。
当时在与村长交谈的途中,他甚至有过‘你把石头给你,我给你钱’这样很是不靠谱的冲动。
好在他没开口,好在他的理智还没有欠费。
给他们倒是无所谓,他李琟不缺钱,哪怕资助个贫困山村几百万、几千万他都没问题,哪怕他没有那么多的现金,他也完全可以要来这么多数额的金钱。
钱,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没有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几个协会的人身高权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为了确保自己在‘白家村’中搜刮出来的财物全部归自己所有而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李琟觉得他们会。
不过几个凡人罢了。
就像是他们看自己时的眼神,‘不过一小小修士罢了’。
最后因为墨瑾萱的存在,他们肯定是不会找自己麻烦的,但是‘迁怒’真的不会发生吗?
村子中少说也有百来人了,他们没有义务替自己一时的‘善良’来买单。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赶在他们之前提前上报给协会。
这块玉石的价值,但凡是个正常的协会员工都会清楚他的价值不菲,而将这种东西上报到总部,必然是一等功绩。
这种自己用不上,但却能增加功绩的好东西,地方协会的管理人员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让出去,所以他们最会采取的行为就是,直接联系总部,并且安抚好将它送过来的凡人。
对于协会来说,小小的一个村庄发展,还不是挥挥手发个邮件的事情?
而得到了消息的总部,自然会对此事进行处理,到时候小黑山上的东西再也不是无主之物,协会必然会入住小黑山,而其中最方便也是最容易进行管理的方式就是发展村落,找理由长期下派人手居住在那里。
而完成这个的前提,必然是通网、通电、各项生活水平的发展。
过程曲折,但这样村长的‘梦想’肯定也就完成了。
最安全的,不需要做偷窃的恶人,而且远比自己拿一堆钱去乱搞要靠谱。
······
“啊!!!!”
忽然间有些暴躁的李琟抱住了自己的头,在浴室里喊了起来。
心中很是烦躁,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仅危险,而且还很让人烦躁,想要生气。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当恶行被包裹上大义的外衣,拿它就是正当的吗?
白家村的人是贪婪的。
但也不是不可理喻的。
从荼蘼花妖的记忆中他就能看出来,那是一个民不聊生的时代。
兴许同为人类,他更有代入感一些。
衣服、膳食等等,无一不都是能蔽体、能果腹的程度罢了。
妖怪的心情喜怒无常,每天靠着她热心的帮助而度日,村中几百号人家哪里能来的安全感。
子嗣观念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头脑,他们会开始担心自己的儿子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也这么幸运,万一······
本就有着这样想法的村中人在几位修仙者的蛊惑下,便展开了行动。
为了村中的发展以及几百号人甚至上千人的未来而着想,这只花妖必须为他们而牺牲。
但是,为了大义有错吗?
何等傲慢的想法,何等贪婪的想法,但令人可恨的是,这又是何等合理的想法。
花妖也是这样。
村中的人与她没有任何的感情维系,她之所以帮助这群凡人,最开始的原因无非只是‘有趣’以及‘修为’,而后逐渐演变成了从帮助这群人中找到了‘自我价值’实现了自我成就。
她愤怒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被关在地下这件事,更不是失去了双眼,只是她无法忍受最终对她下手的竟然是她所搭救的第一位凡人白浔。
这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搞不懂的想法。
人类与妖怪的思维方式不相同,大多数的妖怪并不厌恶争斗,也并不害怕争斗,而在接受斗争失败的结果与死亡降临时的情绪,也远比人类要淡定的多。
这也是寿命时长所带来的的三观上的根本不同。
她可能到最后也并不懂,人类心中的贪婪是她培育出来的,而正是她培育出来的这份贪婪、愚痴,最终吞噬了她自己。
但是,善良有错吗?
村长与这两者无异。
为了家庭而奔波在外,为了生存日以继夜,为了村中的繁荣最终心中升起了执念。
心善让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无知让他破坏了阵法造就了悲剧。
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很简单。
想让儿子多回家看看,想让村里的大家多回家坐坐。
小小的贪婪,促成了这无心之举,险些酿成大祸。
但是,这份贪婪有错吗?
这哲学的思考让他感到头痛与崩溃。
没有人可以称之为‘错’,也没有人的行为会被称之为‘对’,最悲哀的不过是一群受到波及的无辜人。
无辜的是白家村中受到畸形教育的村民,枉死的孩子,以及白洛那一家人;无辜的是陪着村长往山上走的那四位村民;无辜的是小黑山中的生灵;无辜的是前往小黑山办事却被怪异啃噬的修仙者。
是非对错无非就是一柄卡尺,那么在修仙界,这所谓法律是什么?所谓基础规范又是什么?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怎么想?
这种事情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释怀?
暧昧不清的概念让他这个老强迫症感到崩溃。
他喜欢一是一二就是二,三四五六挨个对号入座的事情。
他喜欢规规矩矩、条条框框的设计摆设。
“啊!!!!”
脑子逻辑根本转不过来,完全搞不懂的李琟又在浴室中发出了无能狂怒。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轻轻的几下后,瞬间就变成了‘砰砰砰’!
力道之大让他不禁有些脑阔痛。
而且不仅力道大,声音像是打鼓一样连绵不绝。
“李琟!李琟!你在里面做什么??”
墨瑾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我刚刚在泡澡的时候上网查了一下,‘为什么男生会主动要求自己泡澡’!!”
“然后我又查了一下‘为什么男生自己泡澡的时候会发出奇怪声音的喊叫’!!”
“喂!!李琟!!你不要做这种事情的啊!!在浴室做这种事情多浪费啊!我可以帮你舔干净的啊!”????
“啊不是,我可以帮你的呀!你这种事情自己偷偷摸摸的来,我的自尊心会很受伤的啊!!”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雌性···不对,是个女性,是只狐狸好吧!!”
“有我这么好看的狐狸精···啊不是,狐仙在你旁边,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想不开的事情!!”
“喂!!你开门啊!!不要不说话啊!!”
“啊??莫非现在你还在···????”
“你竟然如此涩情···欸不对,这么说其实你对我的声音也····”
(*/\*)
砰。
门被粗暴的打开了,向外推的门毫不客气的撞在了墨瑾萱的脑门上。
门后是只在跨上缠了一条浴巾,头顶还往下滴水的李琟。
“你闭嘴。”
“欸?”
(???)
“好,我懂!”???
你懂了个什么你懂。
“我冲个澡,马上出来,你别敲了。”
“别!冲澡多浪费,我帮你·····”
砰。
还没等墨瑾萱说完,李琟又暴躁的关上了门。
速度很快,甚至用上了灵力,而墨瑾萱一条刚刚探进去的尾巴正炸着毛,仿佛在说‘好险好险,好在溜得快。’
······
得,此时在冲澡的李琟脑中一片空白,先前缜密的逻辑等式全部都被打散,满脑子都是穿着浴衣披散着头发,砸门胡言乱语的墨瑾萱。
······
“艹”
砸了下墙,李琟又冲了冲身上,擦干了身上涂了下脸,穿好衣服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他不过才洗了一个小时的澡,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有很久,他决定还是先去看会儿动漫,放弃思考哲学,等以后慢慢开始考虑吧······
今天,累了。
这人啊,重在有自知之明,人也重在知道放弃。
如此想着的李琟走到了沙发旁边,而刚准备坐下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仰倒在沙发上的狐狸。
美人出浴图,好是好,就是这姿势略微有些微妙。
春光乍现、美景恒生、峰峦叠起、岭上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