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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曹玄亮穿着整洁的衣服来到村长家门口等待。
一小时过去了，敲门无人响应。
两小时过去了，村长才打开门请曹玄亮来到正室。
走到正室，曹玄亮发现一位蒙纱遮面衫的女子端坐在客座。好巧的是，她的眼睛随着曹玄亮的脚步声同步移动，正好撞上曹玄亮的目光。
“双眼灵动，恰似狡兔。”
俗话说观眼知心，曹玄亮通过她的眼睛，初步判断她是一个机灵、明慧的女人。
“这位是我从城里请来的著名天华使者风演。”王卫任介绍道，“你可得跟她好好学习。”
“师傅好。”曹玄亮认真鞠躬问候。
“嗯。”
风演瞥见曹玄亮左手被布条缠绕就问道：“你左手是怎么了。”
“一不小心被火烧伤了。”
曹玄亮问道：“这个不影响吧。”
“不影响。”
风演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说道：“带我去天华像，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快去。”王卫任催促呆在原地的曹玄亮。
曹玄亮连忙小跑到风演前面，替她引路。
小安村的天华像不在村中央，而在天华森林里的天崖山上。据小安村有点距离，步行需要十五六分钟。
一路上，风演注意到曹玄亮左肩上有个奇怪的小方块。虽然只有一指甲大小，很难引起注意，但一个大男人肩上扛着这么个挂饰，感觉有点怪怪的。
“你肩膀上的是什么东西？”风演问道。
“额。”
曹玄亮从来没想过别人会问他问题，更没有想过解释呆莫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得秘密不是么。”曹玄亮尬笑道。
“说得也是。”
风演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是这个村子的人吗？”风演继续问道。
曹玄亮想到自己还没入村籍便回道：“还不是。”
风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追问道：“那这个村里的人，对你怎么样？”
“你为什么这么问？”曹玄亮反问道。
风演眼神逐渐冷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城里来的，不好得罪，只能乖乖回答。但她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曹玄亮突然联想到降福日贵族要来视察的问题，心想难道她是暗中收集信息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应该说点好话。村子需要发展，引进人力，而我作为头部外人入住村子，势必享受第一波福利。
“对我很好，草药、魔石他们都以合力的价格进行回收。医馆还资助我一本药草图鉴等。”曹玄亮兴奋道，“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加入村籍贯。”
风演默默点头将曹玄亮的话记录到小本子上。
“话说村长请你过来花了多少银贝？”曹玄亮好奇道。
“一次五千银贝！”曹玄亮惊讶的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目可以买四百多年的干粮饼了。
曹玄亮羡慕道：“真是个挣钱的行当。”
“别急着羡慕。”风演扶住额头叹息道，“这个可是很累的，每天都有人来向天华请愿，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只有在出公的时候才能偷闲。”
谈话间，曹玄亮听到不少有趣的故事。在欢脱的气氛下，曹玄亮来到天崖山顶。
这天华像位置与大多数村落的不同，它在悬崖边沿。一般的天华像就在山上，最多也是在山洞里。不可能是随时有坠落危险的悬崖边，然而小安村的就是如此。
据曹玄亮所知，这个天华像之所以在悬崖边，主要是因为小安村信仰的天华名为春语。她主要掌管生命轮回更替。曾经有位病重的老人在梦中受到春语指引，从这个悬崖跳下去并获得新生。
因此小安村前前前前任村长就把天华像搬到悬崖边并将此悬崖命名为“往生崖”。
走近天华像，风演出神得注视石像，万千信仰从眼眸中流露出来。
这般崇敬不由得感染了曹玄亮，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双掌贴合双腿，脑袋微微抬起，注视着天华像。
“成为天华使者的第一步就是拥有无比热忱的信仰。”风演认真说道，“你要成为这里的天华使者，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
“我已经拥有足够热忱的信仰了。”曹玄亮自信道。
“不，你还不够。”风演用食指轻抬曹玄亮的小巴说道，“你还不够。”
“这样啊。”
既然专业的都说我不够格，那就是不够格了。
“请好好鞭策我。”曹玄亮躬身请求道。
风演微笑道：“谈不上鞭策，这一步做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首先你要将心放空，然后将对天华的崇拜全部塞入空白的地方就行了。”风演很是轻松的说道。
“好，我试试。”
“将心放空…”
曹玄亮闭上眼睛，胸腔在一起一伏之间，逐渐掏空身体，给天华留位置。
风演在曹玄亮身旁转了一圈满意道：“还是挺有天赋的，这么快就将心灵放空了。”
“春语，春语。”
曹玄亮在心中不断呼唤天华的名字，祈求她能回应自己。
我生活的这片土地，多么明亮，多么美好。这一切都是天华赐予的福音，愿天华能降下福因于我一人，我将奉上最美好的祭品。
曹玄亮默默祈祷着，就在此刻，另一位天华的名字出现在曹玄亮脑海中。
他轻易撕碎曹玄亮美好的脑内世界，将一切美好的事物吸食干净。
“怵艮！”
曹玄亮猛然睁开眼睛嘶吼道。
这一声嘶吼将风演吓得坐到地上。
“怎么了？”风演站起来拍着裙摆气愤道。
曹玄亮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一个仇人罢了。”
“不管你的仇人如何。”风演竖起食指怒指曹玄亮的鼻子，“在天华像前给我收起来，明白吗？”
“明白。”曹玄亮悻悻道。
“再来！”风演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密切注意曹玄亮的脸部。
又经过数次练习，曹玄亮发觉只要将心彻底放空，“怵艮”这个名字就一定会占据我的脑海，让我情绪失控。
曹玄亮用余光看了眼风演，见她脸色铁青，想必是相当生气。
还好这几次练习让曹玄亮记住了面部动作，即使不掏空身体，也能表现的像一名忠实的信徒。
从结果来说这种伪信徒是可行的，曹玄亮成功骗过专业人士风演，进入端供品的阶段。
端供品主要讲究一个字，稳。端供品要稳，端供品的速度也要稳，端供品的高度更要稳。
这三稳可是缺一不可的，曹玄亮手脚各处都被绑上不同重量大小的石头，让他协调四肢的力量。
刚开始，曹玄亮四肢由于不习惯，经常出现上身速度过快从而跌倒，下身速度过快导致跑步时双手如猩猩走路般甩动，更有重心偏向右侧导致直线搬运经常窜进灌木的操作。
不过曹玄亮有右腿康复训练的基础，这种四肢协调训练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完成了。
傍晚时分，风演欣慰的斥道：“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竟然浪费了我六个小时左右。”
“不是吧。”曹玄亮不好意思的笑道，“这的确很难嘛。我又没师傅你这么高的天赋，可以跳到顶峰，只能一步步努力走过来。”
这种夸赞只让风演的气消掉一点，风演狠狠道：“下次叫我来，我都不来了。”
说完，风演就快步离开了。留下曹玄亮一人独自面对天华像以及森林落日。
夕阳的光辉披在天华像上，给它蒙上了一层薄纱。此时看去，天华多了一分人性，少了一分神性。
不知为何，曹玄亮突然觉得夕阳下的天华像才是他所追求的。
曹玄亮鼓起拳头敲脑袋思索道：“我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