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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板实在是不可貌相，他坐下时不显山不露水，站起来却足足有1m9那么高！
一双大长腿轻灵的迈动，没几步就追上了包乐，直接把包乐逮住，疑惑地问：“小老弟，跑什么？”
包乐则是颤抖着把网管之前找给他的90块钱递出去，“大，大哥，钱都给你！”
老板面色一黑，看包乐慌张的样子嘴角不禁抽了抽，“小老弟你误会了……”
他没用多大力就把包乐按回原位，用一副卖保险的口吻对包乐循循诱导：“小老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包乐心说你他吗这一幅神算的口吻搞咩啊，你刚才不是看过我的身份证吗！
老板似乎也想通了这个关节，尴尬一笑，“呵呵，我可不是看你身份证看出来的，我是看你这一脸憔悴，头发都脏了，这两天没少赶路吧？”
包乐下意识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别跑，你知道的，就算跑你也跑不过我的，先等着。”老板站起身，略带得意的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转身跑到吧台后面手里好像在摸索什么。
那一刻包乐想趁机逃跑。
然而探头出去观察了地形之后，看到前台的柜角和网吧大门完全畅通无阻，只能叹口气，认命的胳膊环住双腿，低头坐在电脑椅上。
很快老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根王中王，一瓶娃哈哈，递给包乐，“吃吧。我还给你叫了个外卖，等会就到。”
“……”
虽然搞不懂老板想做什么，包乐确实是饿了，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着老板在旁边叨逼叨，“包乐是吧？我姓牛，你叫我牛哥就行。叫你呢，是有这么个事……”
牛哥一顿叨逼叨，开口一句“你这个脸蛋好像还可以”，直接把包乐吓了一跳，妈的，该不会想把自己打包卖给富婆吧？
话说包乐自己在浏览器上面倒是看到过类似的推荐搜索——“怎样才能遇到真正的富婆”。
包乐不禁苦笑：没想到别人求门不得入，自己却要被送上门。
不过包乐是很知道感恩的那种人，出来闯荡这一个月，还是头一次有人像牛哥一样给自己吃的，好像拒绝牛哥有点难。
可就算，就算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屈从于富婆啊！
包乐表情随着心理变化的很精彩。
牛哥却拍了拍包乐，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想什么呢？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刚才我在后台看到你lol段位到大师了对吧？”
“啊对，刚刚打上。”牛哥的话比较跳跃，来不及思考又是让包乐下意识回答。
“行，我知道了。这样，你等着，等会邹哥过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当主播的那块料。”
邹哥是谁，牛哥没说，但从牛哥的叨逼叨当中，包乐有点明白邹哥是做什么的了。
邹哥和京州很多网吧都有联络，让他们帮忙找一些颜值高游戏打的也好的人去当主播。
而牛哥就是看着包乐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差距不大，又从后台看到包乐lol水平竟然已经是一区的大师，顿时心中一动——这就很符合邹哥的要求啊！
于是就给邹哥打了个电话，让邹哥来对包乐过过眼。
邹哥没来，外卖倒是先到了，香菇滑牛饭，看的包乐是直流口水。
好在牛哥这个人就很让人舒服，也不管包乐，自己打开另一盒吃了起来。
包乐略微犹豫，也拿起筷子啊呜啊呜。
一整盒饭很快被消灭干净，又等了五分钟，邹哥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到的第一感觉不像是什么经纪人，反而像是学识渊博的教授。他到的时候，牛哥立刻起身，表现的样子用点头哈腰形容是再贴切不过。
包乐自然是同样立刻起身，有些拘谨。
“就是他么？”邹哥上下打量了一下包乐，又看着电脑屏幕上悬停的‘你已经成功晋级超凡大师！恭喜！’。
“对，就是他！”
“颜值不错，可以打个九分。”邹哥在一个黑皮小本上记了几笔，接着问包乐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整过容吧？”
包乐摇头。
“想当主播吗？”邹哥又问。
包乐本想摇头，他只想过当职业选手，从没想过当什么主播，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做主播该干什么。
可要是现在就这么回去……
他没法给包妈买大房子。
他也承担不起让那个为了给他支持而使家庭雪上加霜的愧疚目光。
想通之后，包乐对邹哥说：“当主播能赚钱吗？”
能赚钱就行，从头到尾，包乐就只想赚钱，就算是做职业选手，也不是什么对电竞的热爱，他只想要钱。
邹哥笑笑，用‘你很有潜力，跟我学做菜吧’的口吻说：“能，当然能赚钱。不过具体的话，这得看你自己。”
邹哥给包乐留下一张名片，让他明天上午九点去往名片上的地点开始直播。
包乐看了看，小卡片上最醒目的是一排黑色小楷大字：纳兰工会。
下方是小字，写着地址。整张卡片排版看起来很简洁。
包乐还不及再看一遍，突然被牛哥拍了下肩膀坐在电脑椅上一个踉跄。
“可以啊小老弟，邹哥看人就三个标准，颜值，技术，会不会说话，我本来还担心你不会说话，没想到邹哥没二话就给你小卡片了。另外两项是没少给你加分！”
牛哥看着包乐啧啧称奇。
包乐心说牛哥你他吗好像把我说的是做的特殊职业一样。
不过他还是非常感激牛哥的。
半小时之前，他还迷茫着要不要就这么怂了，还是回去那个偏僻的小城市，回到那个安乐窝算了。
半个小时后，他似乎得到了一份工作。
“牛哥，你为什么要帮我？”包乐完全没看出来牛哥做这个中介是得到了什么，可能邹哥会给他一笔钱，但包乐还是觉得牛哥对他太好了。
包乐忽然想起从前在b乎上看到的提问：网吧老板是不是都特别仗义。
而听到包乐的话，牛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眼神沧桑，抬头望着天空，虽然天空被天花板完全遮住，但牛哥的目光是那么深邃：“十年前，你牛哥我来到大城市的时候也被人帮过，所以现在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些小老弟这么一副蔫样！”
牛哥抬头望天，等着小老弟投出崇拜的目光。
等了半天没回应，只看到包乐有些扭捏。
牛哥看不下去了，一拍包乐肩膀，不耐烦道：“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小老弟！”
“那，牛哥你能再给我点份外卖吗，它实在太好吃了……”
*
上午八点，包乐被牛哥推醒，睡眼惺忪，“啊，时间快到了啊。”
“牛哥我走了！”
包乐拿起斜挎包，转头又喊了句，“牛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牛哥没说话，只是拉着大长腿耍酷摆pose。
包乐：“……”
包乐没有第一时间赶向小卡片上写着的“纳兰工会”，这个工会昨天晚上包乐搜了搜，好像还是一个新兴的工会，正是招新主播的时候，也是恰好赶上了。
包乐反而是先去附近的超市买沐浴露——包乐是非常爱干净的人，这一个月来为了省钱，为了赶路，愣是没舍得买过沐浴露，这对有轻微洁癖的包乐而言，简直不可原谅。
小超市内人挺多，收银员是个单马尾女孩，包乐之所以能注意到她，主要是因为经过的时候她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包乐，让包乐有点心头发凉。恍然间生出“难道我是个小偷”的错觉。
正这么想的时候，“小偷！”
我靠，不会有什么东西掉在我身上了吧。包乐心头纳闷的连忙从后面把自己卫衣的帽子翻出来看了看。
没东西。
接着随着周遭群众的目光，就看见收银员小姑娘逮住了一个小男孩。
“小偷！”收银员再度厉声尖叫。
小男孩拿着一瓶沐浴露低着头被收银员逮住，不敢说话。
看起来小姑娘倒是没冤枉小男孩。
周遭慢慢聚集起来一些围观群众，对小男孩指指点点，让小男孩的头埋得更深。
包乐犹豫了下，看看兜里的钱，本想结账离开，可经过小男孩时候，看着他锅盖头下******的小圆脸，以及那种彷徨无助不停绞着衣角的双手。
忽然包乐体会到牛哥的心情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小老弟这副蔫样！”
“让他走吧，这瓶的钱我帮他给了。”
周遭的顾客纷纷泪目。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
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小偷都是团伙都不知道吗，小男孩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这是惯犯啊。
包乐自己也知道这点，但认为小男孩也可能是出于什么特别奇妙让人意想不到的不得已原因做的偷窃之事。
其实以前看到有乞讨的人，包乐都会给买两个馒头，虽然大部分都是骗子，但总有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不能因噎废食啊。
他又拿出一点钱。
“你当是第二瓶半价啊？还帮小偷出头？要买就把剩下的三瓶都买了！”收银员凶巴巴的指指货架。沐浴露就剩下三瓶，看起来是超市的存货。
小姑娘的要求当然是不合理的，可是包乐想了想，看着小男孩快哭出来的表情，包乐把剩下的钱都拿出来，懒得和这小姑娘废话。
拿着四瓶沐浴露，包乐在超市门口递给小男孩一瓶。
“小朋友，以后不要偷东西了啊。”包乐摸摸小男孩的锅盖头，也没问他为什么偷沐浴露。
小男孩始终低着头。
“好了，我走了。拜拜。”包乐也不以为意，从小超市前的横栏绕了一下准备离开。
“喂！”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包乐扭过身。
并不是意想中的你的益达，而是“大哥哥！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记住我的名字……”
“李相赫！”
包乐笑笑。
记住你的名字干什么。
不会以为这是什么给老夫妇一个汉堡包，老夫妇泪目送一栋公寓的鸡汤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