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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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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乙!”
  
      云易出现在天幕之中,他身后是九曲的土伯的角。
  
      土伯不在神明序列之中,但高于神明,至少比泰山府君位秩还要高。
  
      “云易!”天一邪神听闻这声音,变得更加狂暴,他的力量掀起昆仑墟上的劫灰,产生了空白带。
  
      他似乎很激动,这激动,不知是因愤怒还是欣喜。
  
      “你的祭品,不该是他!”
  
      云易目光看向白衡,若非蛊虫存在,他此刻已然进入酆都了。
  
      至于他为何而来,是因为土伯。
  
      土伯感受到了白衡的死亡,故而将泰山府君的虚影抹去,将他传送到昆仑墟来。
  
      此刻,他凝望白衡,他脑海中的一切,似乎已经被人偷走。
  
      无论是记忆,还是因果,尽皆流失在外。
  
      “他就是我的祭品,是我逃脱之契机,即便我曾承你恩情,也不会因为你,而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契机。”
  
      天一邪神那晶莹手骨覆盖血肉,他一指指向天穹,那手指威能强大恐怖,同样也是一根羽箭,在众人眼前展现出夕阳残血,神只陨落的壮观景象来。
  
      土伯的角,从云易身后探出,那只角看起来无比平凡,而等云易握住那根角时,天幕之中,云易身后浮现一尊八臂神只来,八只手臂上,各有法宝。
  
      这些法宝威能强大,灵性若月华般无处不在,八个法宝合力做应战天一邪神的的羽箭。
  
      “武乙,你这射天的箭,已不复当初了!”
  
      云易操纵着八个法宝,那羽箭不断磨灭,掉落的羽毛化作火焰点燃业障。
  
      云易在空中仿若追忆往昔般:“昔日你为人,统御国度,无能神只居于人上,以神权愚弄百姓,干扰政权,所以你向天射箭,屠戮诸神,受业障之力吞噬,由人化魔,被镇于昆仑墟。”
  
      云易八个法宝中的钟与矛已然破碎,转化为莹莹的灵性,流失在天地之间。
  
      “而今你为魔,已忘了为人时的志与情,你的箭,除了七情六欲的魔之外,再无他物。”
  
      八臂神只忽然怒吼咆哮,长剑斩断羽箭,显露出天一邪神累累白骨,长剑也因此破碎。
  
      又有一抹刀光一闪而过,斩断了手骨,一节手骨掉落在地,被隐藏在灰雾之中的妖魔所吞噬争抢,那些妖魔反被手骨所制约,它们的力量最终同手骨一同融入天一邪神的本尊之上。
  
      八臂神只渐消失,而土伯的角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
  
      自土伯角中,云易取出一张羊皮来,那上面纂写文字,红色墨痕流动,仿若鲜血般,这当中又有沛然无名的力量在其中延伸。
  
      羊皮为因,而今云易就欲接受它所带来的果。
  
      “你曾以千年之寿,换取这射天弓箭,交易达成,寿元未取,而今,我取你千年寿元!”
  
      云易取出土伯的角,在这羊皮纸上大笔书画。
  
      顷刻间,土伯的身影出现在云易身后,他高大的角,一边挑起云易,云易身影仿若变化作射天弓箭,另一边,则挑起了天一邪神本尊。
  
      像是天平一般倾斜,而后就见天一邪神体内有生机倾泻而出,源源不断流入这羊皮纸中。
  
      而天一邪神怒吼连连,但他的力量,抵不过这誓约所产生的因果。
  
      土伯公允地取走了天一邪神千年寿元,而后待天平重归平衡之后,便隐身入黑暗之中。
  
      云易又看了一眼白衡,他取出新的一份羊皮纸,这上面文字扭曲,像是光晕般扭曲视线,只是字字都由鲜血书写。
  
      云易走近五色祭坛,而尉长青很识趣地让出一条道路,沧衡神君亦然。
  
      “连血液也没有了,不过以发为名也是可以!”
  
      他取下白衡的头发,在羊皮纸上摆成“白衡”二字。
  
      “契约达成,今日赐尔不死,来日,请承我的请求。”
  
      云易张口,仿若生有金色莲花,落在白衡身上,而后将羊皮纸卷起,小心翼翼收入一方玉匣之中,而后收入袖中世界里,小心安放在一处。
  
      他转身看向尉长青:“你曾与我立过契约,救了一个女子的命,你向我奉上的代价,可准备好了吗?”
  
      尉长青摇摇头:“未曾准备,不过勾魂使大人请放心,土伯立下的契约,无人敢反抗,在时间到来之前,我会奉上我的代价!”
  
      “那最好不过!”
  
      云易扫视四方,看向沧衡等人道:“你们想和我做交易吗?”
  
      沧衡神君心头一跳,徒然想起流传已久的传说,只是摇头。
  
      交易的代价,他们未必支付得起。
  
      另一边,失去了千年寿元的天一邪神依旧活着。
  
      他寿元不知道还有多少,如他一般的神只,已能称之为陆地神仙,他们的寿元,几乎同等大椿一季。
  
      天一邪神看向云易,他愤怒无比,却无话可说。
  
      这是契约,在千年前就已立下的契约。
  
      尉长青继续祭祀,而云易徒然转身,他手掌探入白衡身体之中,从他体内取走了十个草人,这些草人指向魂魄。
  
      “你祭祀泰山府君,我以土伯之名,响应你的祭祀,行泰山府君应行之事,为你破封!”
  
      云易被召唤而来,即便再如何强大,也需要遵守祭祀的规矩。
  
      但有了他与白衡的契约存在,白衡免死一次。
  
      他体内鲜血自心脏在流淌,蛊虫稳固生机,被偷走的一切,又回归身躯。
  
      云易虚幻的身躯正在一点点的溃散。
  
      他看着昆仑墟不免叹息一声,见所有人几乎停下动作看向他时,不由说道:“我应召而来,不干涉召唤之外任何事宜,你们该打打,该死死……”
  
      他话音一落,身躯骤然炸裂,化作萤火光点消失不见。
  
      ……
  
      “轰!”
  
      宣昭神君被轰飞,即便是云易到来,生出的各种异事,也未曾令他们停止斗法。
  
      宣昭神君被天眼分身打飞。
  
      而另一边的天眼分身双眸生雷火,雷光闪烁,火焰滚滚,如彩练般在空中飘荡。
  
      他暴怒着,怒吼着,声音响彻整个昆仑墟。
  
      此时,他的力量已然达到天一邪神本尊八成的力量。
  
      这已然不是宣昭神君能够对付的了的。
  
      被打飞已算十分幸运。
  
      河伯,山神,泰山府君之后,就该是四方之神。
  
      四方之神浮现,指向他们的幡此刻烈烈生风,响起美妙之音,自四方出现的四方之神,让天一邪神的天眼分身更加强大。
  
      而天一邪神分身不知何时变得安静起来。
  
      他的身躯,仿佛仅仅只是身躯,自身的灵性,显然涌入这天眼分身之中。
  
      他正在舍弃本尊,而以天眼分身为本尊。
  
      宣昭神君败得不怨,他如何能斗得过近乎本尊的天一邪神。
  
      而初元邪神从天而降,她与宣昭神君并排而立,并对身后的沧衡神君说道:“神棍,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天一邪神若真的脱困,你百死难偿!”
  
      初元神君举起柳条,挥动柳条,就有长河流动,河水倾泻而出,秋水所化剑光也是湛湛河水,两人合力,竟能勉强压制住这已有八成之力的天一邪神。
  
      天一邪神爆喝一声,自双眸中,雷火挥洒神辉,威能强大,犀利无比。
  
      他抬起刀,刀光片片如雷霆,迅速若光影,一瞬间将柳条与长剑合一的力量所震飞。
  
      他的力量依旧在上涨。
  
      而此时,四方之神已然取走了白衡的四肢,是四条莲藕。
  
      同时,幡从中折断,掉落在地。
  
      而黑土闪烁光辉,代表土地众神的黑土浮现,于是隐约能看见一尊尊土地众神,他们在欢声笑语中联袂而来,围坐在五色祭坛边上,像是正常聚会一样,分割白衡的肌肉。
  
      而白衡的肌肉也化成了泥土,被这些土地众神吞入腹中。
  
      将白衡身躯吞入腹中,只余骨架与五脏之后,这些土地众神酒足饭饱之后,又在欢声笑语中离开。
  
      而天一邪神的力量又上涨。
  
      初元神君与宣昭神君已经彻底被压制住。
  
      他们回头看,沧衡神君依旧在与尉长青抗衡着。
  
      只可惜天一邪神强大的让他们几乎开不了口,否则定会骂得沧衡神君狗血淋头。
  
      黑土化作沙尘流失,之后就是五行之神。
  
      从鸡蛋中破壳而出的五行之神外形像鸡,单脚三目,火红鸡冠似灼灼太阳。
  
      五行之神单脚落在白衡周身骨架上,长长的喙落在五脏之上,从肝开始,一如白衡炼化胸中五气的顺序。
  
      剩余的骨架,是被献祭给天一邪神的。
  
      天一邪神的本尊隐约浮现在高空之中,他伸出手去,抓起了白衡的骨架。
  
      拿起的却是树枝。
  
      这些骨架最终吞入天一邪神的身躯之中。
  
      五色祭坛上的香此刻燃尽,与此同时。黑暗的天空中,仿若出现光明。
  
      神只的力量压制住了紫霄神阵的力量,天眼化身的邪神终于成了本尊,而原本的本尊不断弱小,最后化成了一只弓箭,落在天一邪神身上,他手握羽箭,背负长弓,骤然脱困,自身力量彻底恢复。
  
      同时,昆仑山上,雷霆阵阵落下。
  
      紫霄神雷轰击不断,雷霆若海洋般覆盖在天一邪神身上。
  
      天一邪神身上灵性流动,抵御雷霆之力。
  
      于是,天一邪神慢慢从雷霆之中走出,身后是湮灭的雷霆。
  
      他已彻底破封而出,他挥挥手,昆仑墟中的业障云气慢慢散去。
  
      近乎千年不见的阳光终究落在了昆仑墟中。
  
      “千年了,我终于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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