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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惊朝野 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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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三日,长安城里各个阶层的热议,并没有因为赵开书斋闭门歇业迅速冷却,反而越演越热。
  勇夺诗魁、刊印之法这等异军突起的劲爆消息刚刚轰传,又有了赵开当街武斗游侠、身受重伤的传闻,上至各大世家,下到黎民百姓,都有些目不暇接。
  稍微联想一下他赵氏遗孤、丞相府赘婿的身份,长安城内的各个势力无不暗暗生出许多异样心思。
  尤其今日晌午的一封密信,通过崔府悄悄地递进皇宫后,宇文邕就有些坐不住了,当即就召集了几个心腹密臣,共同研读儒家典籍《礼仪》。
  这次除了王轨几人,还多了一个御正下大夫郑译。
  宇文邕把赵开的第二封信给几人传阅了一番,手指一直轻轻敲击着书案,有些忧虑地道:“你们都说说看法罢!”
  宇文神举性子最急,咧嘴笑道:“赵开要把天下图做成军事教学营地,叫做甚么武勋游乐场,让皇长子坐镇?这等荒唐事,岂不叫朝野笑话么?”
  王轨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我却觉得此举新奇大胆,正好可以探探丞相大人的底线。神庆,你再给大家说说,前日给丞相大人送天下图时,他怎么说?”
  宇文神庆愕然一阵,蹙眉道:“以内史大人的意思,丞相都督中外军事,向来不准陛下碰任何军中事务,让皇长子去训练禁卫私兵,他只会当做小娃的玩闹?丞相大人见到天下图的神情,颇为古怪,先是说差些埋没了赵开这等贤才,又夸他甚有孝心,只是没胆亲自去拜见他,可惜了呢。”
  王轨捋捋须子,点头道:“正是此意。丞相毕竟受过太祖大恩,对大周是忠心的,只是权欲重些罢了。只是他不说如何为陛下打下江山,反而行此离间小计,胸襟未免小了些。”
  宇文邕笑了笑,把目光转到了郑译身上。
  现年二十有七的郑译,与皇家有些姻亲,小时候便与太祖诸子玩耍,与皇帝很是亲近。本身又有学问,通晓音乐,善于骑射,担任着起草诏令、参与决策的御正大夫职司,自然深受信任。
  郑译拱拱手,阴恻恻地笑道:“下官隶属大豖宰府,常跟在丞相身边,了解他的性情,应当对皇长子训练几个私卫懒得过问。但要说他真的怜惜赵开,我是不信的,否则怎会不阻拦儿子雇凶杀人哩?这不过是他对陛下重视赵开有些不满吧!”
  宇文邕不置可否,问道:“查实了么,鱼倶罗是哪边的人?”
  杨瓒恭声道:“禀陛下,小臣通过阿父在禁卫军中的内线探查到,此次出资万贯在黑市要买赵开人头的,正是宇文乾嘉,只是替他跑腿的家奴已经失踪了,应当是灭了口。鱼倶罗几人都是汉家士兵的遗孤,身家清白,他曾向投靠齐王帐下,却因目生重瞳被拒了,听说武力与贺若弼小将军不相上下。”
  宇文神庆摩拳擦掌:“那就很不错了,我都有些手痒痒与他斗一斗哩。可惜了,被赵开那小子先下手了!”
  宇文孝伯笑道:“赵开不是在信上说了嘛,让他投入皇长子门下,还不是一样?只是,目生重瞳,相术上说是帝王之姿,齐王不用,应当就是避讳吧。谦之却说这只是眼疾,还请陛下三思。”
  宇文邕摆摆手,哂道:“举贤任能,朕岂是容不了人的?我这乾嘉侄儿,真够胡闹哩……”
  郑译接口道:“陛下雅量,臣等之福也。只是这赵开,态度暧昧不明,又与崔府关系密切,臣担心他是根墙头草。不然的话,正平公重金收买的游侠儿,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给收了?会不会是给陛下做戏哩?”
  宇文孝伯脸色有些发白,微怒道:“正义兄,你怎能这么猜测谦之呢?他每一步行动,都事先写信禀报了陛下,又一心为大周谋福,不求高官厚禄,只为替先君报仇。这样的人才,不可因为猜忌叫他寒了心!”
  郑译讪讪地笑了笑,宇文孝伯是出了名的方正耿直,他可不敢往下争论,小心被吐了一脸地唾沫。
  宇文邕抬手压了压,笑道:“两位爱卿都是为朕考虑,只是议论嘛,不要伤了和气。王内史,依你之见呢?”
  王轨施个礼,沉声道:“陛下,让下官跑一趟龙首山,替陛下去探望一下。他无异心最好,要真是没病装病,那就叫他纳个血书,向陛下表表忠心,把他逼到我们这边来!”
  宇文孝伯、杨瓒等人齐齐一震,吃惊地看着他,隐隐闻到一股山雨欲来的血腥味。
  郑译拍手笑道:“内史大人说的是,赵开想躲起来做他的逍遥隐士,让陛下替他报仇,怕是没那么便宜哩!他若是敢去杀了正平公,才算是真地与丞相府划清了界线。”
  宇文邕沉默了许久,摇头道:“让内史专门跑一趟,不太合适。吾儿阿赟的伴读,是不是叫皇甫绩,还是赵开的外侄吧?叫他代表皇儿去探视老师,合情合理。内史你亲自找他,就说此事太过重大,朕要看到赵开的心意!”
  王轨叹道:“陛下一石三鸟,真乃神人也。此事若成,韦氏一族,就无法再度中立观望了!”
  宇文邕转向杨瓒,笑道:“随国公旧伤发作,已经向丞相和朕上了几次奏章致仕,你阿父劳苦功高,朕允了他回京修养。这才把你大兄也调回长安,正好尽尽孝心。三郎,你可知朕的一片苦心?”
  杨瓒拜倒,恭谨地道:“陛下放心,普六茹氏一族只知忠君,绝无二心!”
  宇文邕赶紧伸手扶起,道:“三郎这是作甚?你是朕的妹夫,莫要作此外人的虚礼!众卿,此事就这么议定。露门学的人选将定,再议一下有哪些可用之人?”
  几人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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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州,晋公霸府。
  宇文护一身素服,面色有些憔悴,跪坐在空荡荡的静室里,面前摊开的正是天下图。
  围着他侧边坐着的,正是心腹大将,侯伏龙恩、侯伏万寿两兄弟。
  侯伏龙恩目光炯炯地在地图上梭巡,惊疑不定地道:“大王,这赵开怎能画出如此精细的堪舆图?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所用,不能留着哩!”
  宇文护紧皱眉头,哼了一声:“乾嘉那混账小子,两次下手都没能杀了他,就证明他命不该绝。佛法有云,因果相生,若真是要了他的命去,孤岂能得到这张天下图?此事莫要再提。”
  侯伏龙恩还有些不死心,道:“大王不要妇人之仁啊,赵贵当年那么大的势力都灭了,早就结下了死仇,岂能不斩草除根?”
  宇文护骂道:“孤当年抄了赵贵一家,乃是国事,又非私欲,天下人也说不出孤的不是来!赵开手底下不过三五个人,孤就是站着让他杀,他敢么?”
  侯伏万寿拉了拉长兄的衣袖,轻声劝道:“大王日夜侍奉老太君,已经很疲累了。大兄,我等应当和大王一起向佛祖为老太君祈福,莫要这个关节动杀心了。”
  侯伏龙恩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宇文护颇为欣慰,颔首道:“孤不是舍不得赵开那条小命,只是他的生死牵扯了韦氏、崔氏等诸多大族,孤要号令百官,岂能有功而杀人?万寿,你派人跑一趟,叫乾嘉莫要再胡闹,这两日便回同州来,老太君甚是想他。”
  侯伏万寿应了一声,忍了一忍,低声道:“末将看了这天下图,便时刻想着纵马驰疆,大王你功高盖世,为何不学曹魏、司马氏……”
  宇文护脸皮动了动,叹道:“那几人都是外姓大臣,抢了也就抢了,另立新朝就是。孤与陛下乃是同宗兄弟,不可相提并论,否则叫我如何死后面对列祖列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若是此次伐陈大胜,孤自当秣马厉兵,为大周打下大片的江山,便知足的很了!”
  侯伏兄弟默然一阵,互相使个眼色,知道时机未到,便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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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田庄。
  赵开拉着刚刚赶过来探望的全旭,与鱼倶罗三人聚在一处,谈了半天弓马箭术,满心欢喜。
  全旭叫嚣着要为赵开出气,和鱼倶罗真刀真枪地斗了一场,最后也是输在了气力上,被摔了大马趴,反而开心大笑,很是服气。
  全旭也不爬起来,就那么坐在地上,叹道:“多了倶罗这个兄弟,许多事便好办多了。谦之,扶我一把。”
  赵开懒得理他,问道:“不嫌丑就自己趴着!我不是写信说了没受伤么,你还跑来一趟作甚?”
  全旭翻身站起,笑嘻嘻地道:“有件奇事,也是喜事,我忍不住跑来夸夸你,不行么?”
  赵开神色一动,愕然道:“这还没几天哩,你的亲事就定下来了?”
  全旭神神秘秘地道:“差不多哩!你说这事儿奇怪么,昨日一早,豆卢勣便上书给陛下,说自己经业未通,请求解职求读露门学,堂堂的楚国公啊,四十多岁的小老头了,还求学?更奇怪的是,才半天功夫,齐王便上奏说豆卢勣是国之良臣,请陛下把豆卢勣之妹赐给他做妃子。我家老娘差点没气哭了去,这下我和长孙小娘子的亲事稳当了,哈哈!”
  赵开有意考校鱼倶罗,便问他:“倶罗,这个消息,你看出了甚?”
  鱼倶罗紧皱眉头,沉吟道:“确实古怪,豆卢氏可是大族哩,这就旗帜鲜明地站到了陛下一边?是什么缘故叫他如此笃定呢?齐王这么快插手进来,难不成是他从中牵线?谦之,我对朝中势力不太了解,想不通。”
  赵开赞许道:“能看出这些,已经不错了,这两年你慢慢熟悉,就懂得趋利避害了。陛下暗中经营这几年,成效出来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多的世家,以各种名义上表忠心的。只是究竟是忠心,还是利益划分,就得深入探究了。”
  鱼倶罗说的不错,豆卢氏本姓慕容,是十六国时北燕王室之后,投降北魏后,谓归义为“豆卢”,才改了这个姓氏,数代都在军中经营,已封为国公之位。枝繁叶茂。
  豆卢勣和他弟弟豆卢通、豆卢赞,是这一代的翘楚,都掌管着一支军队,名声很好。
  一个豪门大族,就这么公开地向皇帝表明忠心,确实足够引起军中的震动。
  全旭眨眨眼,道:“关键是陛下,都没跟丞相府那边通气,直接都答应了。谦之,朝中风向变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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