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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是此人?”
一名身穿纯蓝色圆领襕衫的士子认出了卫平。
旁边的士子问道:“季凌兄认识?”
王之涣点头道:“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我来这里时,路过一酒肆,酒肆大堂中,众人围观,听一人讲故事。
讲故事那人便是他,他的故事应该很吸引人,出来时,怀中抱有铜钱。”
旁人一听,冷笑道:“此等人爱惜铜臭之物,竟然以三闾大夫(屈原)来比自己志向?真是不知所谓。”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就连卫平也听到了,他看到周边人的眼神,自然明白这事不能善了。
卫平也来了脾气,耍嘴炮谁怕谁?键盘侠杠精都不怕,还会怕你?
他拱手说道:“这位仁兄请了,不知在下哪里不对,竟惹得仁兄如此大动肝火?”
身着宝蓝色圆领襕衫的士子呵斥道:“你这人竟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看看你的样子,如此落魄还到处丢人现眼,真是有辱斯文。
三闾大夫是何等人物,他的情怀是何等的伟大,就你这样的人也配提起三闾大夫?”
卫平皱眉道:“你我皆是读书人,说话怎可如此口无遮拦?我虽落魄,但是不偷不抢,遵纪守法,哪里不能提三闾大夫了?”
那士子冷笑道:“今日你在酒肆里,讲故事赚取铜臭之物,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卫平一听,这火气就大了:“这就好笑了,我靠着自己的脑子,想出的故事,别人觉得好听给我钱怎么了?
你来这平康坊看歌舞不花钱?你哪来的脸面看不起一个为了生活辛勤努力的人。
你读的是什么书?圣人学说就是让你这样瞧不起人的?一个为了生活努力奋斗的人有什么错?
你就是出身比较好,若是寒门出生,没有父母帮助,你又是什么面孔?若没有我这等脑子,你或许就是饿死家中!”
卫平讲的很痛快,但是这般言语得罪了不少人,不少士子对卫平怒目圆睁,纷纷斥责卫平狂妄。
卫平有些心虚,害怕这些人动手,对他群起而攻之,但是表面上依旧是慷慨激昂的样子。
之前与卫平辩论的士子此刻被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之涣却是说道:“你这话如此狂妄,不拍挨打吗?”
卫平冷笑道:“动手?被逼急了眼?被我说到了痛处,已经无言以对?
呵,我有什么好怕的,恼羞成怒,便想动手,我虽被打,又有什么大损失,反倒是动手的,他的脸面已经丢尽了!”
王之涣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人还真是牙尖嘴利,我说不赢你,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们就此别过。”
他说完,就拉着旁边的朋友走了。
那士子没好气道:“干嘛拉我走!”
王之涣笑道:“你说不赢他,在继续下去,丢脸的是你,而你是他扬名的垫脚石。”
那人一听,怒道:“啊!可恶,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贼子!气煞我也!”
卫平看着已经进去的王之涣,依旧可以看到他朋友咬牙切齿的样子,但是他还是被护卫挡在外面,不让进去。
至于之前看热闹的,对着卫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是没人理睬卫平。
卫平现在是出了一口气,但是心直口快之下也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说不能在最好的红楼抱大腿了,那就只能去小一点的红楼混点名声了。
特别是现在的红楼女姬最迷恋的就是才子了,像他这样可以背许多名诗的“才子”肯定深受女姬的喜欢。
诶,这怎么能说是吃软饭呢!他是靠才华吃饭!
“这位郎君,暂且留一下,在下李琎,字嗣恭。”
卫平正想走,便有一名青年人向他打招呼。
这年轻人的衣服是紫色大团花绫罗制作,属于皇族,三品以上的高官才有资格用。
而且这年轻人身上的腰带是玉带,足以说明这个年轻人的背景肯定是皇室有关。
卫平连忙拱手道:“这位郎君,在下卫平,字文同。”
李琎笑道:“文同兄,今日听你一席话,便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在下想邀请文同兄一同玩耍。”
卫平笑道:“嗣恭兄邀请,小弟岂能却之不恭?请!”
李琎大笑道:“哈哈哈,文同兄还真是不同寻常人啊。”
卫平十分洒脱,不以为意,跟着李琎进了这中曲中最好的红楼。
平康坊分为三曲,北曲为较为低下的妓女所居,中曲和南曲居住的都是极为高雅的红楼女子,她们诗琴书画无一不精,而且有单独的阁楼居住,她们这样格调的女子可不是有钱就能够见到的,更多的是凭借技艺生存,她们是平康坊的坊中难得一见的风景。
卫平跟着李琎进去之后,便一言不发,反而四处观看,心中连连感叹。
李琎看到卫平的模样,惊讶道:“文同兄第一次来?”
卫平欣喜的点头道:“是啊,小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是这般模样,真是令人惊叹。”
李琎笑道:“文同兄既然是第一次来,那我给你讲一讲这里的规矩吧。
平素里,即便不是头牌,就算是稍有名头的姑娘,也都有各自的规矩,并非有钱有权就能随便见。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歌姬,都有以诗探花的雅事,若无拿的出手,或者让姑娘看对眼的诗词,根本进不得门,更遑论一亲芳泽了!
平康坊的规矩是“新郎君嫖资加倍”。
入门先喝酒,开宴要付300钱,入席乐队奏乐和酒菜上席才可请名姬娘子出来。
平康坊的女姬在每月逢八日可以到坊内的保唐寺听尼姑讲经说书,这也是文人士子们免费赏春的机会。
这坊里主要是汉人女子为主。胡姬大多集中在西市、义宁坊、居德坊等西部里坊内。
最顶尖的名姬叫做“都知”,依据她们做“席纠”与作诗的能力来评判。
名姬主动赠诗必须和一首。文同兄可明白了?”
卫平笑道:“多谢嗣恭兄讲解,小弟知道了。”
李琎接过龟公送来的酒杯,然后拿出一杯递给卫平,卫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毕竟这度数,还真不怕,一口闷就对了。
李琎却是大笑道:“好!文同兄好酒量,走!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卫平笑道:“哈哈,嗣恭兄客气,小弟没什么帮忙的,等会就写首诗,请出都知,为嗣恭兄敬酒!”
此言一出,旁边的李琎以及龟公愣住了。
卫平一看,说道:“嗣恭兄,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小弟?你听我背……作一首诗给你听。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