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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是被闹铃吵醒的，今天是两边见面的日子，虽然常小楼是其中的主角，但他的选择并不多，今天约好的地方是就在临海城。
和河洛打了声招呼，直接出门。
到了约定的地点，逍遥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刚一进去，就遇见了上次小年会见着的经理，大家和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出了位置。
常小楼并不是主角。
“今天都有谁来你知道吗？”常小楼悄悄地问逍遥。
“运营组亡语老大来了，还有平台关于合同协商的专业人士，还有野火训练基地的应老板，都来了。”逍遥多少有些紧张。
如今游戏主播赚的比职业选手多，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国服的V神只有那么一个，其他的选手身价都不是特别高。
但是对粉丝喜好有着敏锐嗅觉的某牙平台来说，他们并不满足于此，而是看见了更远。
一个顶尖的职业选手，带来的收益，远比一个主播要高。
“常小楼？”
只看见一个中年人，刚一推开门，便认出了坐在角落里的常小楼，一字一顿地喊上了他的名字，然后径直大步走了过来，伸出了手。
“额……”常小楼有点尴尬地伸出了手，连忙给逍遥使眼色。
逍遥正准备站起来介绍一下，却被中年男人打断。
“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没印象，我们线下没见过面，但是网络上很熟的，我是野火训练基地的应山河，VHG的V神，就是那次被你追着揍的那个，就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还有小夫，也是。”应山河朗笑道。
“哦哦，应老板您好，什么我追着V神揍，我没那本事，那一把运气好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还希望下次V神能放我一马。”常小楼连忙打起招呼。
虽然确实没有见过面，但是那次自己新人王活动失败后，印象里，V神和小夫还有写着野火训练基地ID的，都给自己刷过不菲的礼物，想来之前就有了交集。
“啊，别，下次V神可不敢放水了。”应山河哈哈笑道，“下次恐怕就是职业赛场了，放水那可就是假赛了，我今天也就直说了，只要你有打职业的意愿，今天我就一定要带你走，后面职业赛场一定有你，而且是LPL，不是LDL。”
“……”常小楼实在是没有想到对面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谢谢应老板好意……不过我现在也有合同在身，身不由己呀……”
“没事，这是我们的事情，大家都希望你能够有更好的前途，为你争取更好的利益，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嘛，是不是……”应山河点了点头，也算是和常小楼认识了。
接下来的事情，说实在的，没有常小楼什么事情了。
接下来是亡语，他笑吟吟地走到常小楼的跟前，“兄弟，可以啊，要去打职业了，好好干，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和逍遥呀。”
“哪里哪里，全靠您和逍遥兄弟的栽培，不敢忘不敢忘。”常小楼连忙客套了起来。
上一次的事情它都已经见识过了，光是游龙一个人的资源就把差点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而后来自己风向一转，逍遥手里的资源直接拉满，瞬间逆转局势。
手里的两个运营组长都有这么大的能量，更别提身为几个运营组的头儿亡语了。
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说实话，你去打职业也好，毕竟你玩得确实不错，大家都是看着你一点一点靠自己冲上来的，你有这个水平，打职业，我也很高兴，但是合同上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毕竟平台也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一点还希望你可以见谅。”亡语很客气地说道。
常小楼并不意外。
自己合同没有到期，打职业的话肯定直播时长跟不上，就算是违反了合同，平台是完全有理由索赔的。
而且平台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不错的苗子，两边肯定都不愿意放弃。
但是无论怎么两边怎么加筹码，最后利益最大的，依旧是常小楼自己。
“嗯嗯，理解。”
“虽说现在这么说不合适，但是哥哥也是过来人，有句话可能不中听，但还是得说，这职业赛场不比RANK，天才太多，如果你发现自己实在打不动了，就别死磕了，咱们平台的大门，永远为你开启。”亡语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常小楼点头道。
转过去，亡语终于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但是亡语也是有私心的。
当初就是有个直播的混小子，也和自己的平台签约，结果被拉去打职业了，那个时候因为大家都觉得职业没什么前途，然后平台的给的合约也不大，所以就干脆象征性地收了点手续费就放了。
结果人家在LPL打出名头了，在CLG当AD，前段时间手刃VHG，名气大噪。
后来亡语看见他人气大涨，准备去商量直播的事情，正好可以给平台引流，结果却被另外的平台抢先一步，直接以更高的价格签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常小楼这边的合同，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
……
会议室里。
两方人马正剑拔弩张，完全没有在外面和常小楼说话的那种和气。
“常小楼的合约还有半年时间……”
“我知道，我愿意帮他支付合同在内所有明确规定的相应赔偿和违约金，让他恢复自由人身份。”应山河打断道。
“我们平台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大的运营资源……后续的培养计划也在进行之中……”某牙平台的人面面相觑。
“别扯这些，合同之外的，什么运营资源，没有明码标价的，都没必要和我扯这个，我只认赔偿金。”应山河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这样的，合约上第六条规定，如果……需要赔偿包括运营资源在内的……”平台的人寸步不让。
“随便套个空壳公司，这运营资源多少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真当我傻？”应山河呵呵一笑，“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和你们扯淡的，拿出点诚意来，今天我带不走他，半年后我也能够带走，但是那个时候你们得罪的就是我和常小楼两个人，好了，给你们五分钟，拿出一个有点诚意的条件。”
某牙的人有些懵。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但问题是，应山河他真的可以，而且百试不灵。
因为某牙可以卡合同，但也只是在合理的空间里获取更多的利益。
于是他们才开始在‘前期在常小楼身上投入了多少运营资源’‘后面培养计划’之类的提高身价，但他们并不敢真的不让常小楼去打职业。
对面可是有着‘电竞黄埔军校’之称的野火训练基地。
这要真卡死了，以后谁还敢来自己这边直播？
“修改合同，每周时长缩短，只直播RANK，赔偿关于运营资源在内共计40W元。”
“我需要他是自由人身份。”应山河十分冷静。
最开始的合同不改，依旧处处受到限制，自由解除合约，再重新签订合约，常小楼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人。
应山河也是老油子了，毕竟合同里做手脚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甚至有很多主播，到后来只不过是平台的一个枪手而已，想要抽身都不能。
“不可能。”
这一点上某牙也不可能答应，现在直播平台真是抢人之际，万一合约前脚一解除，后脚就和其他的平台签了，岂不是亏死。
“我今天就直说，和你们在这里谈，不仅仅是常小楼的事情。”应山河沉声道，“连个真正能主事的人都不肯站出来，我觉得后续也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会议室里一度陷入了沉默。
终于，坐在远处默默观战的亡语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自由人，可以，但是总得给我们有所表示才行吧？应老板。”
“有人叫我把这张名片给你。”应老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而亡语接过名片的一瞬间，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最后变成了释然。
……
常小楼死死地盯着坐在身边的那个人，身体很僵。
他感觉自己就是线上一个小辅助，而在黑暗的深处，一个幽深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等待自己露出破绽，一击必杀。
“常小楼？”墨镜下，露出了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
不屑，自信，亦或是强大？
很难形容那种眼神，但是常小楼是在是太过熟悉。
毕竟自己天天玩艾克。
“是。”常小楼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点颤抖。
“本来是想叫猫哥把名片带给你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自己来吧，我真的很好奇，你入侵V神的那一局，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男人轻轻摘掉了墨镜，微笑着递出了那张名片。
那是一张无比普通的名片，上面写着几个字，朴实无华。
但是上面的字眼，却让常小楼的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
他曾经想过自己会去那个队伍，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EDG。
“EDG教练，Clearlove”
怎么可能不熟悉啊！
诺言，厂长，逃跑鬼才，马踏飞箭，777，鸣金收兵，养猪，艾克原画……
哦，最后一个歪掉了。
“男人有些东西，你知道的，天生就很大。”常小楼稳住了心神，随口胡诌了一句。
厂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兴趣打职业吗？”
“额……你们还差哪个位置……”常小楼竟然露出了些许罕见的羞涩，毕竟面前这个可是自己的偶像啊，“我打野还可以，辅助也还行。”
“别问，问就是EDG缺打野，有兴趣吗？”厂长露出了微笑。
……
会议室里。
亡语看着手中的名片，有点没缓过来。
电竞豪门，半年就组建队伍，无论是任何游戏，职业赛场都有涉猎。
传闻背后的老板是房地产起家，手里资金充沛，听说有一次为了挖其他职业战队的两个队员，直接用一套房抵了转会费，真的房地产大佬的做派。
而这张名片，不是别人，正是他的。
“他们也要来了？”亡语下意识地问道。
“所以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想谈一个合作，这只是个开头，代表着你们的态度，别忘了，直播出名了再打职业的人只有常小楼一个，但是即将要打职业，再准备开播的，我这里有一堆。”应山河笑道。
“常小楼的事情，我答应了，但我有个条件……”亡语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应山河微微一笑，“韩服玩腻了，肯定要回国服的，希望这次他不会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