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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搞完大扫除的第二天,陈东带着母亲给的两毛钱,一伙小屁孩又来到前排房子前空旷的地方买小地炮了,玩得兴奋的不行。
看到大一点的孩子,把“水雷”炮扔到水里,炸出一个大水花来,也心痒痒的想买几个。可是想到母亲严厉的眼神,马上把那点神往的小心思给掐灭了。
“噗嗤”一声轻微的火柴燃烧的声音,伴随着磷火那熟悉的味道传来,一根冒着火苗的火柴棒,划过一条弧线,落在陈东一群人的脚下。把陈雄跟他弟弟陈锋吓了一跳。
“干什么?”陈雄被惊吓到,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对着站在矮墙上面的小孩吼道。
“你看,这是我爸给我做的火柴枪。好玩不?”矮墙上的小孩比陈雄大一岁,因为血缘关系已经出了五代,所以平时跟陈东这一群小孩走得不是很密切。
这小孩名字叫做陈俊宏,也是村里比较调皮的孩子之一。经常在邻居周围捣蛋,有时会抓住一只狗,把狗当马骑,大人害怕狗会咬伤他,经常对他是又气又恼的,打又不能打,骂了又不听。
有一次这小屁孩竟然跑去惹河边的那只大白鹅,给大白鹅追了几条巷子,啄了好几下,吓得哇哇大哭,之后大白鹅一见到他,就追着他啄,吓得他再不敢去河边玩了,看到大白鹅就远远得躲开了。
“火柴枪?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陈雄看到那把好像有些小轮子组装成的手枪,也有了兴趣,跑到陈俊宏身边,要抢过来看。
“嗯。。。你叫声宏哥,我就借你玩。”陈俊宏骄傲的说。
“宏哥。。。”小孩对有兴趣的东西,特别的希望能拿到手,基本上就把节操都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叫的那个亲切劲。乐得陈俊宏呵呵的笑个不停。
火柴枪是自行车链子做的,陈俊宏父亲也是一个手艺人啊,他是修自行车的,这几年自行车已经基本上普及起来了。
陈俊宏父亲也是头脑灵活的人,跑去省城的自行车厂里面做了半年工,把自行车的各个零件都熟悉了一遍,了解了修车的原理,回来之后,就在村口摆了个摊子,做起了修自行车的手艺活。
火柴枪是用修自行车轮胎用的强力胶水,把车链子一节一节的拼起来,形成一个手枪的模型。在手枪的上端最前方,原来是手枪的瞄准器,现在做成了个小圆圈,绑着一根橡皮筋。
在手枪上端的后面,有一段好像是用铁皮做的小槽,火柴就是夹在这上面的,把橡皮筋往后拉,挂在后方的一根小铁丝上面,这根铁丝是连到下面扳机的。只要一掰扳机。橡皮筋就被弹出去,跟车链子产生摩擦,就点燃了。因为速度快,基本上直到射出去,甚至掉地上都不会灭。
陈东也羡慕着,只是他跟陈俊宏一直都没有交集,名字都不知道呢。也不好意思开口借。只好在旁边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楚一点。
“这个怎么能打着火的呢?”
“跟电视里解放军的长官的枪好像啊。。。”
。。。。。。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陈俊宏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摆弄着自己的新玩具手枪。眼睛时不时的瞄一下陈东。
陈东不认识他,他认识陈东。陈东家在村里也算是知名家庭了。而且陈东那个电子琴,他也是羡慕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是因为两家没什么交集,走不到一块玩去。
“这次轮到你羡慕我了吧?嘿嘿”陈俊宏心里得意的想着。
“你爸爸真厉害!”陈东由衷的赞美着。其实他心里也是挺羡慕的,只是他知道父亲不会给他做这个的。
首先是父亲估计不会做,再就是这个火柴枪是用火柴打的,打出去还有火,就这一点在陈东心里就已经熄灭了父亲做给他的希望。
父母从他会跑会跳的时候就经常跟他说了,水跟火都不能玩,电也不能自己去碰。
有一次陈东在炉子边玩,母亲为了让他意识到火的危险,让他用小手指去碰了一下冒着红光的蜂窝煤,烫的陈东哇哇叫。
所以这个火柴枪虽然让陈东很羡慕,却是不是一定想要拥有的那种。
新奇过后,小家伙们又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玩开了。村子的空地,基本都是泥土地,各家各户建房子,也都只是把自己门前的那一小片给浇上了水泥。
这时,陈东正跟一个叫陈波的小伙伴在小路旁,活着泥巴,捏着小人。
陈波是陈东大伯公的孙子,父亲堂哥的孩子。所以这两人特别亲近,第三代堂宗亲里面,也就这两个男孩了。
陈波比陈东还小将近一岁,但是性子更野,堂伯夫妻都没读书的,所以教育方面远没有陈东家严格。
小陈波经常跟其他人耍脾气,因为他跟陈东最好,看到谁欺负陈东,他第一个就跑上前去,挡在陈东面前,甚至动手打对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比他大。
陈东也很喜欢陈波,有新的东西或者零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波,拿到手就去找他。
陈东脑子灵活,陈波不怎么机灵。虽然还小,但看起来也是特别有趣。堂伯母经常说,这两小家伙,如果陈东把陈波带去卖了,估计还得帮着数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离过年只有四天了,村子里面气氛更加热烈了,外出打工的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做生意的也都没什么活了,地里的柑橘也都卖得差不多了。
陈东家也有一亩地的柑橘,父亲每天早上五点多到地里忙一个多钟活才去铺里,晚上六七点再去地里修剪修剪。因为要守着铺里,没什么时间,所以柑橘地也没怎么打理。
用邻居的话说就是陈东家的柑橘是纯天然原生态的,没什么农药的。
陈东家的柑橘还没卖完,主要是父亲没时间,没法去摘。听父亲说这两天得去摘了,不然过年都没钱用了,生意上的货款都没有收回来,要把柑橘卖了才行。
“爸爸,你会不会做手枪?”傍晚的时候,父亲回家了,刚坐下来,陈东就凑了上去,坐在父亲的腿上,希冀的问到。
“手枪?什么手枪?”父亲搂着小家伙的腰,把他扶到自己舒服的位置,疑惑的问。
“那个俊宏的爸爸给他做了个火柴枪,打出去火柴就会打着火的。样子跟电视里面解放军那些长官用的手枪一样。不过他是用自行车的链子做的。”
陈东兴致勃勃的跟父亲介绍陈俊宏的那把火柴枪,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打火柴的?还会着火的?”父亲也感到挺新奇的。
“是啊,你没见过吗?”
“没有,不过如果是打着火柴的,咱不玩哈。还记得跟你说过不能玩火,不能到河边吗?”父亲慎重的对陈东说。
“你看市场上有没有玩具枪,这两天给他买一把,我看那孩子的火柴枪,真不能玩,挺危险的,万一打着衣服什么的,就麻烦了。”
母亲在院子里做饭,听到两父子之间聊的话题,转头对父亲说道。
“好,明天我去看看。那东西你真不能去玩哦,东。”父亲抬头应了一声,又转头捏了捏陈东的小鼻子,叮嘱到。
“好,不玩火,真能买到玩具枪吗?”陈东一听到能买玩具枪,兴奋起来,搂着父亲的脖子,眼中充满期待的看着父亲。
“明天爸爸去找找看,如果有,爸爸买来给你,你要乖乖听话。”父亲宠溺的摸摸陈东的头,温柔的说到。
“耶!!!”陈东开心得在父亲的腿上摇晃起来。
“对了,明天打算做年糕那些了,你田里的事怎么安排的?”母亲看到父子俩已经结束手枪的话题,突然问到。
“你做你的呗,我想去找一下之前陶瓷厂那些老工友来帮忙摘,应该一天就能摘完了。我等下去找下他们,看明天有没有空来。”
父亲应到,眉头稍微皱了起来,可能觉得快过年了,各家都在忙了,担心叫不齐人。
“嗯,你一斤卖了多少钱啊?好像这几天价格高了点了。”母亲说了句陈东听不懂的话。
“四毛五,算不错了,我们那些柑橘个子小,也不是太漂亮。估算有四千斤吧。你说叫那些工友来帮忙,一人给十块还是多少合适呢?”父亲回答着,征求母亲的意见。
“二十块钱吧,别叫太多人了,就那一亩地,一天怎么都摘得完的。大过年的,给高点就是了。”母亲继续炒着锅里的菜,头也没回的说着。
“对了,你给老嫲送饭去,都六点半了,就我们家每天都最晚。”
“要不我去搀她过来一起吃好了。她也老念叨东儿呢。”
“也行,去吧。”
“东,走,一块去”
“老嫲早上还给我一颗糖吃呢,嘿嘿”陈东跟在父亲身后,嘿嘿的说着。
“老嫲最疼的就是你了,陈波每次都说你有糖,他没有。”父亲牵着陈东的小手说,“以后你有多的,要分给他一点,知道吗?”
“嗯,有的,爸爸,前面有个坑,走这边。”
走到白天玩的地方,天黑了,没路灯,陈东凭着记忆,拉着父亲的手,绕过了那个小坑。
一路父子俩抹着黑走到了寨子的后面,曾祖母没有开电灯,点着个油灯,老人家不舍得用电,节俭是经历过大饥荒的老人心性。也有一个原因,就是曾祖母的孩子多,用多了电,电费会引起媳妇们的口角。虽然这一年来,父亲都主动承担起了曾祖母的水电开销,但是还是拗不过老人家。
陈东依偎着曾祖母,摸着她那苍老干瘦的手掌,说:“老嫲,我们来接你去家里吃饭。”
“黑漆抹火的,给我带过来就行了嘛。”抚摸着曾孙子的小手,这话是说给父亲听的。
曾祖母在儿孙面前,都是一副慈祥的样子,嘴角永远都是带着和谐的微笑。
“嫲,太晚了,就知道你不开灯,带你过去那边吃吧,几步路而已嘛。”父亲拉起曾祖母另一只手,捂在手心里,好像想尽量把那只冰凉的手捂暖和一点。
“走吧,老嫲,我跟你说,今天俊宏爸爸给他做了个火柴枪,打出去就能点燃火柴,还能打到人的。。。我爸爸说明天要给我买玩具枪了。。。。”
牵着曾祖母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陈东又跟曾祖母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火柴枪讲到父亲要给他买玩具枪。
七十多岁的曾祖母,并不会像年龄一样,走起路来还是非常稳健的。一老一少嘻哈得聊着,摸着黑向寨子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