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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南念,你如果继续这样不吃、不喝、不睡,根据我的估测,你将在13个小时后死亡。”
“刘南念,你无需为牺牲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也一样。”
“刘南念,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牺牲吗?”
一间阴暗的金属房间,没有窗户,墙壁上只有两个电子壁灯。
墙面上是一些不明所以的涂鸦,有几颗树,有一条蛇,还有一对男女。
咯吱——
机械门打开的噪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一个手提明灯的佝偻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金属制成的拐杖与地面碰撞,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
“咳咳……咳咳咳。”
“如果……如果准备好了,可以随我来。”
老人说完,看刘南念仍然无动于衷,原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老人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等了太久了,老头子年纪大喽。”
“我很少见到,有人会为战死者如此悲哀,你果然不同。”老人继续说。
“咳咳咳……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也一样,所以你不必过分忧虑。”
“我手里的这盏灯,已经亮了几万年了,就快没油了,它就要照不亮道路了,但是仍然会有人接替我提着它,直到熄灭。”
“灯不亮了……不能添油吗?”刘南念低声问道。
“时间之河一直向前,宇宙在不重复的变化,越往后,他的作用就越小,它……已经太古老了,时间过了,就没有必要了。”
“也许,在它熄灭前,还可以为正确的人照亮正确的路,也许,它会就此寂灭,永远都不再亮了。”
“走吧。”
老人只停顿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又继续往前走了。
刘南念终于在王冠七的催促下,在昏暗的房间内站起身,跟上了老人的灯光。
走出铁门,外面是个不太宽敞的走廊。
走廊顶上,相隔不远就有一盏壁灯,亮的同样昏暗。
走廊看不到终点,也空无一人。
刘南念浑浑噩噩被带到此处,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重复的回荡。
刘南念跟随老人不知走了多久,一路同样的景色,给了人一种原地踏步的错觉。
走廊尽头处的一个漆黑点,终于越来越大。
老人提着灯,步入走廊尽头的黑暗中,刘南念紧随其后。
无尽的黑暗,如同虚空,只有这一盏指路明灯,照出一片光晕。
老人提起手中微弱的灯光,对着前方黑暗。
“神言,该有光照。”
他干枯的语调仿佛焕发了生机。
突然间,虚无的黑暗中,就开始亮起刺眼的光,暗与亮的转换太过突然,刘南念不得不用手背护住眼睛。
等他拿下手背,就在眼前看到了是旷世奇景。
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高不见顶的巨大洞窟,他和老人脚下,是一个延伸在洞窟壁上的平台。
洞窟内,四周的石壁上,上下全是巨大的狰狞雕像探出石壁,他们都只雕有上半身,每一个都保持着挣扎的姿势,似乎在努力的想从石壁中爬出来,满脸都是痛苦、绝望、后悔。
脚下平台的对面,是无数双巨大的石雕手臂,从洞窟洞壁上伸出来,托举着一座宏伟巨大的宫殿。
刘南念在洞窟内看不到光源,却感觉到处都是充盈的光子,所有角落,都是一片光明。
“这是……什么地方……”
“神言传承之地。”
“我为守殿人,又为指路人,还为圣地明灯。”
老人说完,无数道光就从洞窟下方升起,他松开持灯的手,灯就飘了起来。
刘南念也一起从凸出平台上飘了起来,缓慢的向那座巨大宏伟的宫殿移动。
四周的石刻雕像,在洞窟底升起的无数道光流中,似乎活了过来。
他们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漂浮的刘南念,无数道声嘶力竭的呐喊、悲鸣,同时在巨大洞窟内不停回荡。
刘南念心中悲戚。
他在耳边无数悲凉的喃喃声中,飘进了巨大神殿。
神殿内空荡荡,四周巨大的墙壁上,是无数浮雕壁画。
老人领着他,走到最左,第一幅壁画前。
壁画内容很容易理解。
第一幅。
一颗燃烧的恒星,八颗围绕旋转的行星,是太阳系。
第二幅。
人类从人猿进化的过程,最后穿上宇航服,登上火箭,进入太空。
第三幅。
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处在太阳系外,看尾焰的方向,应该是正在远离太阳系。
第四幅。
太阳系变得繁忙起来,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飞船,太阳似乎正在被建造一个巨大的壳体包裹起来,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
第五幅。
宇宙中,陌生的星域,两个身穿宇航服的人,似乎正在一颗树上摘下一颗果子,果子上燃烧着火焰。树上,缠绕一条浑身冒着火焰的巨蛇,巨蛇正在吐信;树刻画的很细致,二十二个交叉的树枝,相互交错有十个交叉点。
第六幅。
有人正在张口吃下了那颗冒着火焰的果实,人体内刻画有一个DNA双螺旋,似乎正在断裂,整幅壁画边缘,开始变成火焰燃烧的样式。
第七幅。
太阳系内,无数人悬浮在星球外,身上没有穿任何宇航服,只是每个人身上,都像是在燃烧;而那个建了一半,包裹太阳的壳体工程,正在被无数人拆除;太阳系外,密密麻麻巨大的宇宙飞船,正在穿过一个个旋涡。
第八幅。
一男一女两个人体,每人体内都有一个DNA双螺旋,两个人体下方,是个幼儿。幼儿体内,刻画的DNA双螺旋比上方两人的还要精细,也更大;最下面,沉没在水中层层叠叠的人体,有幼儿、有大人,但是无一例外,体内刻画的DNA螺旋不是特别小,就是断裂的。
第九幅。
几个身上火焰滔天的人,正在登上一个神坛;上方,燃烧的星云中是一把尺寸、一个轮子、一个齿轮;下方,似乎是洪水正在上升,无数人在水中挣扎。
仅此一面墙,就有九幅巨大的浮雕,刘南念有些能看的懂,有些却看不明白,持灯的守殿老人,只是默默的站在大殿中,无言无语。
刘南念刚刚看完浮雕壁画,壁画下方,突然浮现出几行文字。
“万恶的黑色火焰灼烧的,无一是不应该的。”
”魔鬼引诱他尝试恶果,他却如饮甘霖。”
“从此,对的被唾弃,错的却被诵扬,无一能够幸免。”
“所以,黑火烧尽了船,洪水终将来时,无一能够幸免。”
“寂灭,既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