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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迈步向前,遇到墙壁,双手一推,轰隆一声响,墙上登时穿了一个大洞,那人便从墙洞中走了进去。
向问天与吴翟并肩走进屋去。
鲍长老等四人早已站起,手中各执兵刃,脸上神色紧张,那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
鲍长老颤声道:
“原……原来是任……任前辈到了。”
那人哼了一声,踏步面前。
鲍长老等自然而然退开了两步,那人转过身来,往中间的椅中一坐,这张椅子,正是鲍长老适才坐过的。
吴翟这才看清楚,只见他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他对向问天和吴翟招招手,道:
“向兄弟,田兄弟,过来请坐。”
吴翟一听到他声音,顿时恍然,说道:
“哈哈,原来是任教主!”
那人微微一笑,道:
“正是,你剑法可高明得紧啊!”
吴翟道:
“你果然已经脱险了。今天这是,准备来救我出去么?”
向问天拉着吴翟的手,让他在那人右侧坐了,自己坐在那人左侧,那人连连点头,笑道:
“田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两个多月,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
吴翟笑道:
“晚辈虽受了两个多月牢狱之灾,但偷偷练成了前辈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嘿嘿,那也足以补偿而有余了。”
向问天道:
“兄弟,任教主的吸星神功,当世便只你一个传人,实是可喜可贺。”
那身材魁梧的老者突然喝道:
“他是甚么教主了?我日月神教的教主,普天下皆知是东方教主。这姓任的反教作乱,早已除名开革。向问天,你附逆为非,罪大恶极。”
任我行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说道:
“你叫做奏伟邦,是不是?”
那魁梧老人道:
“不错。”
任我行道:
“我掌执教中大权之时,你是在江西任青旗旗主,是不是?”
秦伟邦道:
“正是。”
任我行叹了口气,道:
“你现今身列本教十长老之位了,升得好快哪。东方不败为甚么这样看重你?你是武功高强呢,还是办事能干?”
秦伟邦道:
“我尽忠本教,遇事向前,十多年来积功而升为长老。”
任我行点头道:
“那也是很不错的了。”
突然间任我行身子一晃,欺到鲍长老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喉中抓去。
鲍长老大骇,右手单刀已不及挥过来砍对方手臂,只得左手手肘急抬,护住咽喉,同时左足退后一步,右手单刀顺势劈了下来。
这一守一攻,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守得严密,攻得凌厉,确是极高明手法,但任我行右手还是快了一步,鲍长老单刀尚未砍落,已抓住他胸口,“嗤”的一声响,撕破了他长袍,左手将一块物事从他怀中抓了出来,正是那块黑木令。
他右手翻转,已抓住了鲍长老右腕,将他手腕扭了转去。
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响,却是向问天递出长剑,向秦伟邦以及其余两名长老分别递了一招,三长老各举兵刃相架。
向问天攻这三招,只是阻止他们出手救援鲍长老,三招一过,鲍长老已全在任我行的掌握之中。
任我行微笑道:
“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施展,你想不想尝尝滋味?”
鲍长老在这一瞬之间,已知若不投降,便送了性命,除此之外更无第三条路好走,他决断也是极快,说道:
“任教主,我鲍大楚自今而后,效忠于你。”
任我行道:
“当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何以后来反悔?”
鲍大楚道:
“求任教主准许属下戴罪图功,将功赎罪。”
任我行道:
“好,吃了这颗丸药。”
放开他手腕,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火红色的药丸,向鲍大楚抛去,鲍大楚一把抓过,看也不看,便吞入了腹中。
秦伟邦失声道:
“这……这是‘三尸脑神丹’?”
任我行点点头,说道:
“不错,这正是‘三尸脑神丹’!”
又从瓷瓶中倒出三粒“三尸脑神丹”,随手往桌上掷去,三颗火红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道:
“你们知道这‘三尸脑神丹’的厉害吗?”
鲍大楚道:
“服了教主的脑神丹后,便当死心塌地,永远听从教主驱使,否则丹中所藏尸虫便由僵伏而活动,钻而入脑,咬啮脑髓,痛楚固不必说,更且行事狂妄颠倒,比疯狗尚且不如。”
任我行道:
“你说得甚是。你既知我这脑神丹的灵效,却何以大胆吞服?”
鲍大楚道:
“属下自今而后,永远对教主忠心不贰,这脑神丹便再厉害,也跟属下并不相干。”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
“很好,很好。这里的药丸哪一个愿服?”
黄钟公和秃笔翁、丹青生面面相觑,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与秦伟邦等久在魔教,早就知道这“三尸脑神丹”中里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
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
再者,不同药主所炼丹药,药性各不相同,东方教主的解药,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药之毒。
众人正惊惶踌躇间,黑白子忽然大声道:
“教主慈悲,属下先服一枚。”
说着挣扎着走到桌边,伸手去取丹药。
任我行袍袖轻轻一拂,黑白子立足不定,仰天一交摔了出去,砰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墙上。
任我行冷笑道:
“你功力已失,废人一个,没的糟蹋了我的灵丹妙药。”
转头说道:
“秦伟邦、王诚、桑三娘,你们不愿服我这灵药,是不是?”
那中年妇人桑三娘躬身道:
“属下誓愿自今而后,向教主效忠,永无贰心。”
那矮胖老者王诚道:
“属下谨供教主驱策。”
两人走到桌边,各取一枚丸药,吞入腹中。
他二人对任我行向来十分忌惮,眼见他脱困复出,已然吓得心胆俱裂,积威之下,再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