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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前，齐云山脉，白云山。
山上有一座道观，叫做白云观，观里有一对师徒。
老道士坐在蒲团上，身后供奉的是真武荡魔天尊。
噹噹噹
木鱼声响彻，老道士念经断断续续。
呼呼……
一阵呼噜声打断了木鱼，老道士抬头。
“白小山……”
“啊……吃饭了吗，师傅？”小道士立即坐正身子，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老道士一脸嫌弃，随即笑骂：“吃吃吃，睡睡睡……你哪里有一点玄门弟子的样子。老道，收了七八名弟子，你是最差的一个。”
“师傅，上次你不是说只收了五六名弟子吗？除了后山埋起来的大师兄，二师姐。山下，还有呀？”白小山认真询问
老道士瞬间站起，手中的浮尘乱甩。
浮尘就要抽到小道士，白小山身子猛然消失不见。
浮尘打在地上，老道士惊讶的收起浮尘。
几个呼吸之后，白小山身影出现原地喃喃自语：“师傅，你是不是犯病了。治不好的话，先把道观传给我呀。”
“臭小子……你到潜龙境了？”老道士轻抚胡须，认真询问。
白小山扣了扣鼻子：“好像是……师傅不是说，只要苦修十年就能到达第三境吗？”
“我……过来，我检查一下。”老道士嘴角微微上挑
小道士慵懒上前，老道士伸手一股灵气出现，像是一团云气。
半晌之后，白小山坐回蒲团。
“嗯，的确是第三境潜龙境……不过你也不要骄傲。修行九大境界，你还只是下三镜。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第四境。”老道士严肃说道
白小山立即接话：“师傅，你不是说潜龙境就可以出师了吗？”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老道士摇头否认
“我就知道会这样……师傅说话能不能算一次？”白小山无语道
这已经是说话不算的第十九次，平均一年两次。
骗他可以，但是能不能注意次数。
老道士一阵咳嗽：“徒弟呀，你年轻不知道。修行路上，需要努力勤奋。再说，你观海境，龙门境，打磨的实在一般。出师的话，很危险。你三师兄，就是第三境出师。结果，在山下被一只老虎叼了去。”
“……勤奋，我每天打坐修行六个时辰。整整十年……十年……还不努力呀？”白小山瞬间火起
一天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打坐。
两个时辰读书，一个时辰吃饭，三个时辰睡觉。
整整十年呀……
“唉，徒弟。吃的苦中苦，才能有一线生机成仙呀。”老道士叹气
白下山轻吐几口气：“那师傅，你成仙了吗？”
“我……”
“那师傅，是不努力，还是不够勤奋，还是没吃苦？”
老道士皱眉，怎么十六岁的徒弟，这么难对付。
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白小山看向自家师傅，他需要一个解释。
“嗯，师傅天赋不行。可是，我们齐云派长辈总结的经验，总不会有错。”
“那，我们齐云派有祖师成仙了吗？”
“……没有……”老道士小声道
白小山叹气：“连诸多祖师都没人成仙，这道法明显不对呀。”
“胡说，我们齐云派是中土玄门四大派之一。道法怎么会有错，你这话不能乱说。”
白小山撇嘴，四大门派之一。
就是玄门倒数第一呗，要么是第一，第二，最起码也是第三。
排名第四，一听就不入流。
“师傅，道藏第两千两百卷中有个故事。说是在一个奇怪的国度，有一种鸟不会飞。然后，这种鸟就下蛋。让小鸟飞，最后你猜结果是什么？”
老道士一脸疑惑，这道藏中的故事，他怎么没印象。
可恶，徒弟在身边，没办法去翻‘道藏’
“废话，既然老鸟不会飞。那么，生下的小鸟自然也是不会飞。”
白小山意味深长的开口：“小鸟飞不起来，老鸟就说。小鸟不够努力，不够勤奋。最终，在悬崖起飞的时候，小鸟坠入悬崖。这种鸟，就继续下蛋让新出生的小鸟飞。你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道藏还有这样的故事，我怎么不知道？”老道士一脸疑惑
小道士叹气，自家师傅怪不得修炼三百年，就只是第四境的修行者。
就这悟性，唉，心目中高大的师傅形象崩溃了。
“师傅说的是，道藏没有这个故事。是我，临时编的。”白小山淡然说到
老道士再次大怒：“好呀，你连师傅都骗……上门规。”
“师傅，你真要打？”白小山低沉道
“不然呢……”
“那我就告诉小师姑，有人偷看她沐浴。还有，十三师叔的白鹤是怎么被人拔毛下锅的。”
老道士：“你……去祠堂抄写道藏。先写上，三百卷。”
“两百卷……三百卷就三百卷，别动粗呀。”白小山立即施展土遁，消失不见。
真武殿中，老道士轻吐一口气。
总算又有第三境的徒弟了，宗门的俸禄可以继续领下去了。
就是，这徒弟实在太懒了。
忽然，大殿中阴风阵阵。
真武天尊泥像，散发金光隐隐在跟什么对峙一般。
宫殿中，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桀桀桀……
鬼哭声传来，西边窗户晃动。
老道士衣袖一扇，像是撞在一面墙上。
咣当
一位年轻书生摔在地上，一身红衣手持纸扇。
“花花太岁，你活够了。连齐云山的护山大阵都敢闯，不怕魂飞魄散？”老道士没好气的开口
红袍书生爬起，摆正了头上的儒冠。
“你忘了，我现在可是齐云派的下品供奉。还有你这个齐云派嫡系下品长老朋友，齐云派的道长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花花太岁认真解释
修仙宗门，嫡系是长老，弟子。干活的就是各种非嫡系护法，供奉就是挂名的打手。
处理一些大宗门不可能处理，但是非要处理的一些烂事，随时可以踢开的存在。
“我倒是忘了，还是我推荐的……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鸟……”
花花太岁神色古怪：“你这故事……是不是小山那小子编的？”
“你怎么知道……你说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老道士认真询问
花花太岁合上扇子，努力组织语言。
他和白云道人是好友，自然知道白云观的情况。
身为两百年的老鬼，见到白小山，也觉得一股危险。
“你真想知道？”花花太岁扇扇子，脸上白净的不正常。
白云老道一脸嫌弃：“废话，赶紧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是说你们齐云派的道长，都是不会飞的老鸟。非得，逼他们这些小鸟飞。”
“胡说，一旦到达第四境就可以御风。怎么不会飞呢，这小子没见识。”
花花太岁用纸扇敲脑袋：“唉，你呀……他是说。齐云派没有人飞升过，反倒是让小道士努力修行飞升。”
“……”
老道士气的翻白眼，只是仔细想一想，还觉得有三分道理。
于是，更加气愤了。
“白云兄，莫生气。今天我来有好事分享，这是大造化。”花花太岁一脸喜色
白云老道偏头：“有啥好事？”
“云梦泽水神首徒，中原修行界第一美人洛兮仙子公开挑选神仙道侣。这等好事，怎么能没有你我呢！”花花太岁得意说道
中土女修以云梦泽，翻阳湖两处最美。
其中洛水一脉，洛兮仙子为最美，得到公认的女修。
“可是……这等好事，砸在头上，我们也接不住的。”白云老道为难出声
虽然他缺一个道侣，可是这第一美人，有点过了。
花花太岁哈哈大笑：“那我可不管，三日后我就去云梦泽，过时不候。”
话音一落，书生化为阴风消失不见。
白云老道犹豫良久，刚要起身。
大门上，一片纸人拦住了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纸人术？”白云老道意外开口
纸人弯腰，传来白小山的声音：“师傅，你只是寻常的第四境修士。去凑热闹，修为太低了。”
“哼，怎么，觉得第三境，你就可管师傅了？第四境，我可不是一般第四境。”老道士反驳
“宗门一百三十位，四境下品长老。师傅排在第一百零八位，这还不普通？”
“你……逆徒……”老道士愤怒，只是努力压火。
自己亲自收的徒弟，自找的。
纸人叹气：“道藏中说过，万事不上心，静坐诵黄庭。师傅，修行路上，要小心呀。”
“你再编道藏，师傅可就请门规了。”白云老道没好气道
“师傅，你想想。你有后台吗，有法宝吗，有保命底牌吗……”
“我……”
纸人叹气：“山下多危险，水深王八多。万一是吧，还是不去的好。”
“嗯……师傅不去就是了。”白云老道认真说道
纸人燃烧，化为灰烬。
三日后，一道鬼影来到大殿中。
“白云，道门第一女冠黄庭仙子也会去云梦泽。这可是你的女神，真不去？”花花太岁笑嘻嘻开口
白云老道一听大喜：“走走……这热闹不能少了我。”
一人一鬼，御风朝着西方远遁。
白云观祖师祠堂，正在抄写道藏的白小山皱眉。
冲出大门，眼看师傅的遁光远去。
“师傅呀，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白小山走进祠堂
小道士双手合十，认真跪倒朝拜历代祖师牌位：“祖宗保佑，不然以后三十年一炷香也不上。”
噹噹
牌位齐齐倒下，一点面子也不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