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广袤的大地之上,群山如蜿蜒的巨蛇盘踞。在距离山麓十几公里之外,穆古带领着族人一路狂奔,漫长的队伍沿着古老、干涸的河床一路前行,追逐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直到头顶的雷声轰隆隆地炸响。
“穆古!快看!”
众人抬眼看去,巨大的云层冲击着巨大的山峦,在爬升的过程中,积聚在其中的水汽凝结成甘露,接着变成狂暴的雨水,在山麓的一侧倾斜而下。
“下雨啦!”
女人们在队伍的最后面,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她们望见远处的黑云,个个激动不已。
贝阿特丽采虽然可以飞翔,但是穆古要求她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不得随意升空而起,因此她只能跟在图朵的后面,在经历漫长的旅途之后,脸色通红。
“什么?……下雨?”贝阿特丽采上气不接下气,她抬眼望向远处的山麓,只见水帘从乌云之中倾泻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下雨的样子。在天空之中,圣树吸纳云层中的水汽,那些更重的、富含水汽的云朵,都飘荡在岛屿下面,至于下雨的样子,姑娘们谁都没有见过。
“太神奇了!”贝阿特丽采瞪大着眼睛,拉着图朵的领口,使劲地晃动着,“太神奇了,图朵!这就是下雨吗?水竟然从云朵中自动出来了,我还一直以为只有圣树才能从云朵中把水汲取出来啊!”
“所有人休息!到河床边去!”
前方的队伍陡然停了下来,强壮的战士们立刻跑来,围在整个部族外围,保护女人和其他财产。
大家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时间,每个人在战士的指引下,涌到干涸的河床边上。
穆古又像是往常一样站得很高,目光紧张地盯着河床的上游。
图朵一边安置着年幼的孩子和年轻的女人,一边笑着说道,“今年的雨季和去年一样,都是在科尔伯山这边。”
“唔?”
面对贝阿特丽采疑惑不解的眼神,图朵并未多做解释,她笑嘻嘻地让贝阿特丽采盯着河床。
渐渐地,从上游流淌下一股水流。
刚开始这股水流极小,几乎只能滋润龟裂的河床,但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流淌下来,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水越来越深,仿佛让这条已经枯死的河流重返复生。
“贝阿特丽采,快点!我们要去采水了。”女人们个个捧着罐子,又带着一块布料,争先恐后地跑向河边。
贝阿特丽采只好捧着自己的罐子跟在后面,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又不希望自己成为唯一一个好吃懒做的女孩,因此她拘谨地跟随在图朵的身后。
女人们在河床边上挖出一个坑,再用手刨出一条和河流连接在一起的小道。就当水道快要挖通的时候,人们把布料摆到中央,过滤浑浊的河水。
贝阿特丽采本以为这件事情轻松得很,结果捣鼓了半天,才弄好自己的滤水槽,而收集起来的水还要交给其他人保存。
一罐罐水被集中到部族驻地的中央,摆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这些水不能喝吗?”贝阿特丽采直勾勾地盯着水罐。要是在几个月前,这些散发着浓重土味的水根本不合她的口味,要是沾上一口,她就要把水吐出来不可。但是经历了干旱的磨砺,这些水简直成为了佳酿。
“还不能喝,水要在这里静置一整天,让水里的泥沙沉淀,接着就可以喝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天吗?”
“可能要待上两三天吧,等这些水用完了,我们就会到其他地方去,追逐其他的雨水。”图朵直接躺在沙土地上,放松着已经散架的身体,“整个雨季,我们的部族都会追逐雨水而行,这也是一整年中最令人开心的时候。”
“为什么?”贝阿特丽采也干脆躺下,她对于这种四处奔波的生活感到苦不堪言。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喝干净的、新鲜的水啊!”图朵说完,咯咯直笑。
……
贝阿特丽采竟然不知不觉地睡在了沙地里,一直等到第二天刺眼的阳光灼烧着她浅棕色的头发,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唔!”
在她的身边,女人们忙忙碌碌地走动着。
可能今天没什么事情吧,所以图朵也不叫我。贝阿特丽采思忖着,爬起身,抖了抖自己翅膀里的沙土。
“贝阿特丽采……穆古叫你。”一个匆匆而过的女人说道。
穆古?贝阿特丽采左顾右盼,发现穆古正领着几名战士站在附近,整理着一套由坚硬甲虫壳制成的盔甲,那几名战士也全副武装,像是如临大敌。
“斯凯尔的女人。”穆古径直走过来,叫喊着,“做好准备,我们要去山脚那边侦查。”
“我?”贝阿特丽采疑惑不解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在她的印象里,整个乌鲁哈提族之中,只有自己一个斯凯尔女性。可是在兰德尔人之中,似乎只有男人才有拿起武器的权力,而女人则只需要呆在后方,照顾孩子就行了。
贝阿特丽采茫然地杵在原地。
穆古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两样东西丢到贝阿特丽采的脚边。
贝阿特丽采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短剑和依旧闪闪发亮的铜号。惊喜之余,她赶紧俯身把两样东西捡起来。她捏起长袍的一角,仔仔细细地把铜号擦了一遍。
“谢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要贝阿特丽采说,她原本以为自己身为俘虏,这些东西早就成为胜利者口袋里的累累战利品,完全不可能再拿回来了。
穆古“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模样,“整个乌鲁哈提都是我的财产,我只是把其中的一些东西给需要的人而已。我们去侦查的时候,每个人都要保卫自己的安全,我可不能让任何人赤手空拳地去送命。”
图朵和另外几个女人也适时地跑来,手里拿着一件暗灰色的衣裳。
“贝阿特丽采,把这件衣裳穿上,这是用阿尔曼的藤条晒干之后制成的,虽然比不上虫的甲壳坚硬,但是很有韧性,很难被刺穿,可以保护你。”
贝阿特丽采愣愣地让她们帮自己穿上这副奇异的盔甲,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至少在她看来,方圆几公里内,除了乌鲁哈提的族人,什么生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