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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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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中倒映出噼啪作响的火焰,江流静静地站在火堆前,思考着前路。
  李数虽然死了,但他的目的地不会变。
  而且在真正见到劣种这种生物后,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把脑袋里面的寄生虫弄出去。
  没有人会愿意变成那个怪物的模样。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在劣种出现的初期,不管是哪,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一定会进入短暂的混乱期。
  像医院这样的公共服务体系,很大可能会直接关闭。
  所以,他真正能寻求到帮助的地方,不是蓉都的医院,而是那里的科研所。
  而现在李数死了,对于江流来说,想要获取进入科研所的“门票”,就只能通过李数的弟弟李文若。
  江流只见过李文若一两次,而且还是在许多年前,印象都已经模糊了。
  但对方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侄子。
  所以,李书瑞成了江流想要进入科研所寻求帮助的保障——也是唯一关键的人物。
  眼前的火堆还在熊熊燃烧着,烧焦的气味传进了江流的鼻腔。
  或许是因为这股气味的来源是熟悉的人,这让他感觉有些作呕,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将仍旧处于昏迷的小男孩从车上抱下来后,江流看了看前方。
  前面的路被报废的车辆堵住了,根本不容车辆开过去。
  想要继续前行,就只能去车祸的最前沿碰碰运气了。
  背上行囊,抱着小男孩,江流没有再多停留,径直走向了前方。
  整个车祸现在混乱无比,横七竖八的报废车辆几乎把整条路面占据。
  但现场只留下一滩滩几近凝固的血水,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理应出现在车祸现场的人,都不翼而飞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江流关注的重点。
  他所需要的,是一辆能够顺利启动的车辆。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翻遍了现场的每一辆车,他都没能找到一辆可以开走的——要么,就是在撞击中彻底报废,要么,就是没有车钥匙。
  “这也太凑巧了。”江流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
  这种巧合让江流意识到,这场车祸或许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原以为,是糟糕的视距加上疲劳驾驶所造成的车祸,又或许是车上出现了劣钟,袭击了司机。
  但是现在看来,这更像是有人为因素在里面。
  “为了钱?”
  但江流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寄生种族还未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之中,仅仅是寄生虫事件以及尘埃云的出现,还不至于让人丧失道德底线——即便是再丧心病狂的罪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就完全无视法律。
  而且,真要是人类所为,那没理由自己到现在还没遇上凶手。
  所以,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很有可能是另外一股势力——寄生体组织。
  而得益于自己被寄生这一点,且在寄生体组织的“地位”不算低,这才没有寄生体出现在眼前。
  但过久的停留说不定真会引来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寄生体的注意,何况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类的小孩。
  这怎么也是解释不清的。
  况且,江流并不打算跟寄生体组织再有过多的接触。
  思及此处,江流放弃了寻找车辆的念头,一头扎进了前方浓郁的黑暗之中。
  根据大致的推算来看,这里距离蓉都应该只剩下四五十公里的样子——相比起停留在原地或者往回折返,江流宁愿连夜赶路。
  还是一样的道理,迟则生变。
  而在江流离开之后,身后的黑暗中的确涌动出了几个人形的身影,充满困惑的目光看向了江流消失的方向。
  离开车祸现场后,失去了车灯以及火光的照亮,江流发现自己的视距被极限压缩到了两米不到的程度——三步之外,他连前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行囊够大,准备也够充分——反手打开行囊摸索了一会儿后,江流从里面摸出了一支手电筒。
  这是一支普通的民用手电筒,通常在夜里也仅仅能照亮十多米左右的视距,而且照射范围很小。
  而现在,尘埃笼罩之下,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尘埃粒子对光线的阻碍十分严重。
  即使江流的视力得到强化,在手电筒的照亮下,视距也才堪堪达到七八米远的样子。
  “不知道白天的时候视距会不会恢复。”
  在原地留下一句疑问后,江流伴着这薄弱的光线,在高速上摸索着继续前行。
  ……
  也就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无数的“病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而在他们家人惊喜的目光中,这些醒过来的病人,第一时间就扑向了身边的人。
  霎时间,血光迸溅。
  融合失败的劣种,向全人类露出了獠牙。
  全球各地都在这一时间上演起了最血腥,最令人发指的鲜血事件。
  身处黑暗之中的江流自然看不到正发生在人类社会中,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幕。
  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早已预见到的。
  行走在夜里,周围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再加上视距的有限,这让江流的注意力格外的集中。
  也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高速上的绿化不应该是定期修剪的吗?”
  按理来说,高速路上的行车车速都很快,为了防止绿化植被生长,遮挡住视野,维护人员都会按时将这些多余的部分修剪掉才对。
  但江流此刻注意到,在往返的两条高速中间,原本低矮的绿化植被竟齐齐拔高了半米上下,而且左右延展开来,甚至已经严重阻碍了路况。
  放在平时的话,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江流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些植物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心里有了疑问,江流打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随后他发现不仅仅绿化带,就连高速路以外的杂草都竞相生长了出来,半人高下的茎叶随着空气流动,轻轻地摇晃着。
  一丝青草的气息随着空气流动飘进了江流的鼻腔。
  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除了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再没有半点光源。
  而置身于这样的黑暗,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幽闭狭长的通道中,让江流心中十分压抑,神经也不自觉地紧绷着。
  也正是因为高度集中的精神,当脚下忽然传来一个异响时,江流第一时间就跳开来,同时将手电的灯光打向了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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