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车祸

　　“嗯。”
　　江流点了点头，又往前开了一段，找了处应急车道就停了下来。
　　他确实也撑到极限了，再开下去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随后两人交换了位置，由李数继续驾车前行。
　　“视野很差啊。”李数刚启动车辆就皱起了眉头，“之前没考虑到这些尘埃对光线的阻碍这么严重。”
　　“是的，要不你换远光吧，现在都是往蓉都方向的车，碍不着别人。”
　　江流观察过，一路上过来几乎没看见车辆从反方向的车道经过。
　　“好。”李数轻应了一声。
　　可打开远光后他发现，自己可见的视距仍旧没有太大的提升，这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行，十米不到的视距，根本提不了速。”李数摇了摇头，保持着相当缓慢的车速。
　　“嗯？”
　　李数的这句话让江流心生疑虑。
　　他刚才开着近光灯的情况下，多多少少也能瞧见二十米左右的路况——如果换成远光，怎么也得提升到三十米的视距。
　　虽然以刚才的车速，这点视距提升不是很大，但多少是有用的。
　　但是照李数的话说，开启远光的条件下，他都只有十米不到的视距——这其中显然有问题。
　　江流心中猜想着其中可能。
　　“尘埃突然变浓了？”
　　但这种可能性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毕竟这才一两分钟的时间，没道理刚换人就碰上这种巧合。
　　于是，他侧头朝前方看了看，在开着远光灯的条件下，越过车窗，他仍旧能看见三十多米处的路况。
　　“也就是说，其实是我的视力提升了？”
　　江流忽然想起之前乘坐寄生体车辆的经历，这让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被寄生的人拥有更加广阔的视野。
　　而且，从自己下午背行重物的时候来看，在力量方面也有不小的提升。
　　或许，这就是寄生体首领所说的‘第一次进化周期’。
　　“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车速缓慢，江流有些担心明天之前会到不了蓉都，耽误了李数妻子的治疗时期——而且，他自己也抱有私心。
　　“你好好休息就行。”李数却是倔强的摆了摆头，语气有些不容反驳的味道：“这种视距下你开了这么久，一定很累，换你开我不放心。”
　　“但是以现在的车速，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抵达蓉都了。”江流有些担心道。
　　“前后都快一周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江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把劣种与寄生体其中的原委告诉李数——他害怕李数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如果蓉都那边真的有对付寄生虫的办法，说不定可以把被虫子控制的劣种救回来。
　　所以，江流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顾虑：“对了，师娘是什么时候出现昏迷症状的？”
　　“六天前的中午，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
　　得到答案后，江流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随后，那如同山崩般的疲劳感彻底扩散开来，江流感觉上一刻还在说话，而下一刻自己的意识与物质世界就分离了开来——陷入了熟睡。
　　……
　　江流是被一阵急刹车弄醒的。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身边看了看——李数的妻子还是昏迷状态，窗外也是漆黑一片。
　　稍稍松了口气之后，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十三分。
　　自己睡了有三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
　　熟睡状态起到的效果很好，江流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到了饱满。
　　而听闻到后排响动的声音，李数也回过头来，对着江流说道：“前面出车祸堵住了。”
　　江流顺着李数的话，看了看车前。
　　是一场连环车祸。
　　夜间疲劳驾驶，加上糟糕的视距，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意外。
　　在车灯的照亮下，江流能够模糊的看见，前面起码有几十辆轿车连续追尾，或是来不及踩刹车撞向了护栏，车灯与火光闪烁间占据了整条高速公路——粗略来看，这场车祸发生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不过可疑的是，整个车祸现场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安静得有些诡异。
　　“劣种干的吗？”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这让江流不得不猜测着这种可能。
　　而在他迟疑的这点时间里，李数已经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上，解开安全带，同时打开了车门。
　　“我下去看看。”
　　意识到李数想要做什么，江流连忙打开车门跟了出去，“老师等等。”
　　他两步上前拉住了想要前去查看的李数，然后指了指前面的连环车祸现场：“这么严重的车祸，一点人的动静都没有，太可疑了。”
　　李数出于职业本能，发现车祸的第一时间就想着上前查看现场，但听江流这么一说，确实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我先打个电话报警。”
　　江流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彻底没了信号，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李数见状也回车上取出了自己的手机，但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信号。
　　“不行，得去看看有没有伤者。”李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去看看情况。
　　江流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借助车灯能看见几乎整个车祸现场的情况，而李数顶多能模模糊糊的瞧见三两处火光，根本没发现这是一场大型车祸——更不会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
　　在李数的认知里，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高速连环追尾现场。
　　想到这，江流再次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住了李数。
　　也就是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瓮声瓮气的童音。
　　李书瑞打开车门来到地面上，揉搓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车前的两人，说道：“爸爸，妈妈醒了。”
　　江流闻声也转过了头，可吸引住他注意力的，却是在车上暴力拆卸着车门的身影——
　　“书瑞，快过来！”
　　而李书瑞听到江流的暴喝，却是迟愣愣的往身后异响传来的声源看去。
　　电光火石间，江流来不及思考，放开李数的臂膀原地一个踏地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小男孩就把他扔向了李数。
　　与此同时，李数妻子变作的劣种，也终于撞开了车门，一头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