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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道触目惊心的闪电猛的炸裂开来,贯穿了天边的云层。
强光闪过,城中村被点亮得如同白昼。
短暂而剧烈的光照后,这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黑暗。
也一如既往的潮湿,肮脏。
借助那不足两秒的光照,江流迅速地掀起袖子看了看手表。
“凌晨一点,那家伙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
放下袖口后,他静静地站在小巷里,拉低了帽檐,双手揣进了口袋里,白色的手套也一同隐藏了起来。
一身乌黑的雨衣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这件雨衣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雨天而准备的。
片刻后,刚才那道惊雷的回响才如同山崩一般碾压过来。
要下雨了。
与此同时,小巷拐角的暗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带着一身的酒气,慢慢走进了巷子。
天上忽然雷声大作,一道道电光将小巷照的忽明忽暗。
“操,真倒霉!”
醉汉抬头望了望天上,发觉快下雨之后又抱怨般的冲脚下啐了一口,晃悠的步伐也稍稍加快了些。
借助闪电的光亮,他发现了前面一个身穿雨衣的男人正从对面走来。
“还没下雨就穿成这样到处跑,傻1逼。”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男人的异常,再次朝地上啐了一口后,醉汉又晃悠悠的迈开腿,与江流擦肩而过。
而下一秒,来到醉汉身后的江流却猛的发难——他迅速从兜里抽出双手,一手紧紧钳住了醉汉的脖子,用一片浸满乙醚的毛巾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唔!”
醉汉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霎时间醉意就清醒了大半。
他双腿拼命支着下半身,用力扳住江流的双手想要挣脱束缚。
而双方在力量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但被捂住了口鼻加上剧烈的挣扎动作,让醉汉本能的加重了呼吸——同时也就摄入了更多的乙醚。
强大的药物作用瞬间扩散到神经系统,醉汉感觉自己的四肢变得如同灌铅一般沉重,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上了大脑。
但江流丝毫没有松懈,仍旧用全力钳制着对方。
随着药物的进一步作用,醉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直挺挺的身体也逐渐瘫软了下去——然后伴着目眦欲裂的表情昏迷了过去——整个角力的过程实际上也没超过十秒就结束了。
短暂的冲突没能在这片混乱的区域掀起半点波澜,在这片三不管地带,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本就再平常不过。
与此同时,一颗硕大的雨滴砸向地面,随之接二连三的声响传开,这场暴雨也终于倾泻开来。
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昏迷过后,江流收起毛巾,脱下了醉汉的鞋子穿在了自己脚上,然后背着醉汉离开了这条昏暗的小巷,混入了雨幕。
……
七月,雨季。
邛江市市公安局。
两只麻雀停留在窗外香樟树的枝头上,不停的扑打着被雨水淋湿的翅膀。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在三楼的走廊上,手里提着工具箱,神情有些严肃。
“小江,刚刚接到一起城中村的命案报警,你跟着老陈他们过去勘察一下现场。”
“又是命案?这几天都第四起了吧?”办公桌后的青年眉头跳了跳,随即放下手中还未完成的尸检报告,抬起头来,最后目光停留在对方手里的工具箱上,“徐队,李老师呢?”
“老李今天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徐警官边说话边把工具箱递给对方:“这是老李平时勘察现场用的工具,今天就由你替他了。”
说罢,他又略有一丝担心的补充道:“没问题吧?”
青年伸手接过工具箱放在桌上,迅速地整理好了桌上的报告,“没问题,跟着李老师也学了大半年了,总要自己上手的。”
“那我出发了。”冲对方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也火急火燎地提着工具箱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楼下后,江流站在原地深吐了口气,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但这抹笑容很快又被他隐藏下去,随后一手撑着伞,一手将工具箱抱在腰间,一路小跑着钻进了早已等着他的警车里。
像邛江这样的西南地区小城市,一年都不一定有几起命案,而这个月却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好几起,这让警方不得不重视起来,出警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上好几分。
伴着警笛声,两辆警车在暴雨中一路飞驰向了城中村地区。
警车上,江流一手把在工具箱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印堂,似乎是为了缓减疲劳,又似乎有些紧张。
也许是见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开车的警员先打开了话题。
“哎,江哥,你说这次不会又跟前几次一样吧?”
“应该不是。”江流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捋了捋思绪道:“前三次报警电话都明确说了是车祸,但这次徐队直接用了‘命案’这个词,所以我猜,这次可能会是谋杀案。”
开车的警员听到江流这话,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一抖,甚至扭过头来看了江流一眼,“不会吧,咱们这儿一年都不一定发生一次,我这才刚入职一个月就碰上了?”
“我也不确定,待会儿到现场看看就知道了。”江流语气稍稍严肃了些:“还有,开车的时候注意力集中点,特别是在这种雨天路滑视线又模糊的时候。”
“嘿嘿,知道了。”毕竟是刚出警校的新人,听到江流的话他也只是憨笑了两声,便又把话题转移开来,“不过说真的,这场雨到底要下几天啊,都没完没了。”
“七月本来就是雨季,连续下一周都很正常。”江流随口搭着话,目光却已经转移到了车窗外。
“而且最近空气污染也越来越严重了,这雨下来都粘着些像泥一样的东西。最邪门的是,网上还有人说这是宇宙尘埃云什么的。”
“嗯……”
见江流没有了交谈的兴致,对方也只好扁了扁嘴,专心的跟上了前面的警车。
……
抵达现场后,当地警方已经遣散了围观群众。
而因为法医李数有事,这次现场的勘察就交给了他的徒弟,也就是江流负责。
这也是江流所庆幸的事——所以,此次案件,就被他很快定性成了酗酒猝死。
因为他不会自己留下证据然后又取证给自己定罪。
死者是个酒鬼,尸体倒在沙发前已经略微发臭,茶几上摆满白酒瓶子,死前有呕吐跟肌肉痉挛的症状,室内也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跟脚印。
很合乎逻辑的案件定性。
可是,就在江流取了几个关键物证准备去鉴定指纹的时候,他眼角忽然看到死者耳垂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从耳朵里面流出来的,淤血吗?”
他蹲下身来,发现死者的右耳里面流出一道黑乎乎,又十分粘稠的液体。
也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这滩液体忽然‘活’了过来,又迅速汇聚成一条蚯蚓模样的东西,然后‘唰’的一下从死者身上弹射而起。
过近的距离让江流躲闪不及,这东西在他眼里就如同一道黑光一样闪过,啪叽一声就撞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江流有些惊慌,下意识的一掌拍向了脸上的虫子——可除了脸上的痛感之外,入手的只有一股滑腻的触感。
这条黑色的东西从江流的指缝间滑了出来,当他再想伸手去抓时,那东西又如同一条敏捷的泥鳅一样在他脸上一个游动,然后在江流触摸到它之前,就找到了去处——钻进他的耳朵。
“我操!”惊恐之下,江流甚至用小拇指伸进耳洞试图将这东西挖出来,可掏了半天,根本摸不着那东西的存在。
随后,江流就感觉到那东西冰凉滑腻的触感一直从他右耳蔓延深入,直到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面。
之后,撕裂般的疼痛从脑海深处涌出来,就像是有人在他脑袋里放了一万个鞭炮一般,天旋地转行星爆炸。
最终,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紧急切断了身体与大脑的联系,丧失意识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