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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兄妹俩有毛病吧...”
看着庭园角落摆着的一大堆宠物食品，以及扬氏兄妹离去的背影，林行知就有点莫名其妙，怎么感觉那俩兄妹的脑回路与正常人完全不同呢？
不对，好像自己也不是正常人，没法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评判他们。
林行知看了一眼时间，索性懒得思考这两人的意图。
总的说来，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小猫还是傻狗照顾，自己反而省了投食的时间和一笔小小的开销。
......
吃完一顿油光锃亮的晚餐后，林行知换上了一套宽松的休闲装，随手将校服塞进了洗衣机里。
看了看时间，林行知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好奇，虽然胶囊的重金属含量更具经济价值，可为了整个实验的连贯性，林行知还是打算先测定药物的稳定性与回收率。
有了昨天提前处理好的样品，这次的实验要轻松不少，可以省去部分繁琐的流程，上手便可以测量溶液的紫外吸光值。
头孢氨苄溶液的吸光值很稳定，并没有随时间的延迟而改变，只是样品的回收率，并不乐观。
略低于药典规定的98%。
将这些数据记录好，林行知将眼光移向早已等候已久的胶囊。
为了节省湿法消化需要消耗的大量试剂，林行知对胶囊采用的是干法灰化。
取出六个蒸发皿，对样品的性状进行了简单的辨别，因为缺乏相对高端的设备与实时监控，林行知制备的灰化成品质量并不均衡。
从灰化的呈色来看，其中有一个蒸发皿的温度过高，导致磷酸盐、硅酸盐类物质熔融，阻止了样品的正常氧化。
不仅如此，样品的挥发及附着损失也比较大。
好在林行知还有五份质量没太大问题的样品。
“幸好澳卓生物给了足够齐全的标准溶液。”林行知微微一笑，这可省了不少事。
使用紫外分光光度法检测各类重金属的含量，算不上很高深的实验，可以说整个过程都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只要通过实验结果绘制标准曲线，然后根据朗伯-比尔定律以及回归分析，就能简单的计算出重金属的含量。
总而言之，这类实验过程都是比较枯燥无聊的，只有得到结果时，才能有片刻的不同。
不过，林行知眼里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之分，他既能自然而然的抱着枯燥无聊的心态，也能自我调整成积极乐观的心态。
在林行知的世界里，情绪也归自我所掌控，而不应该像其他人一样，情绪超脱了自我。
忙活了好一阵子，实验结果已经陆续出来了很多份，林行知也逐步绘制完整了汞、铅的标准曲线。
汞、铅，是两种常见的重金属污染源；
常见于各种油漆、五金、化妆品、自来水管、燃煤、釉彩碗碟，甚至还会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比如不良水质灌溉的水稻、生活在不良水质中的生物等等。
不过，林行知的实验结果表明汞、铅这两种重金属的元素含量均不明显，计算出来的结果符合相关规范。
“难道是其他的重金属占比太大了？”林行知皱了皱眉，总感觉有点儿不太稳妥。
毕竟，紫外分光光度法检测重金属含量，只是一种非主流的方法，干扰因素极多。
而且，通过干法灰化得出的样品，会对汞、铅等元素的回收率造成影响，普遍低于其他的预处理方法。
“要是有一台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仪就好了，还能同时测定多种元素，抗干扰性比紫外分光光度法强得多。”
稍微抱怨了一会，林行知也知道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大几十万的仪器，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很快，林行知就再一次集中了注意力，重新采用湿法消化的方法，制备了部分的样品。
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通过湿法消化制备的样品也进行了紫外分光光度法的检测。
得出的结果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只是新的结果依旧不明显，汞、铅元素的含量都符合相关标准。
林行知也不沮丧，反复试验并非没有意义，实验总体结果的相对标准差大概在0.8％左右，表明方法重现性良好，也算是排除了大多数额外干扰因素。
毕竟，廉价的仪器，总有自身的缺陷。
砷、镉，比起前两种元素，算是比较少见的重金属污染，主要来自采矿、冶炼，以及化学工业的排放。
同样，这两种重金属元素也会在生态圈中流动，均可在人体内积蓄。
时间流逝的很快，林行知得出的实验结果依旧十分正常，期间反复做了好几次，实验结果得到的相对标准偏差，均在正常范围内。
这个结果，没有让林行知沮丧，反而更加兴奋。
大多数比较常见的重金属都已经排除，余下的种类已经不多了。
“这个厂家的胶囊会不会只有一种重金属元素超标，只是相关含量很有可能会超过有关规定的好几倍...”
思索着，林行知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了一张逻辑图。
“胶囊主要由明胶制成，期初我怀疑是药用明胶的原料出现了质量问题，可是汞、铅、砷、镉并不明显，基本可以排除化学处理的可能。
“可如果是...”
想到这儿，林行知双眼微眯，与其采用劣质的药用明胶，似乎廉价的工业明胶更符合商人的利益。
“工业明胶，是以废革或皮革边角料为原料提取而成的，这种明胶大多都会含有铅、铬重金属，前者已经排除，那么...”
思索了片刻，林行知决定暂时先搁置其他重金属污染的可能，直接锁定了常见于工业明胶的铬！
为了实验的准确性，林行知再一次用湿法消化对样品进行了预处理。
可以说，经过数十个小时的反复试验，林行知对紫外分光光度法的检测流程，已经十分轻车熟路了。
当标准曲线绘制完成后，林行知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计算后的结果。
铬含量为41.54mg/kg。
“这看上去也太夸张了，药典规定重金属的含量标准是不超过5mg/kg，这胶囊的铬元素含量就已经超过了总量的八倍了。”
惊叹过后，林行知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正常，反而才显得正常！
一时间，林行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讽刺，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再一次开始了重复性试验。
两个小时过去了，林行知根据现有的实验结果，稍微估算了一下相对标准偏差，基本肯定了实验结果的准确性。
不过，此时的林行知反而有一种深深的好奇。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还会在市场上流通？
思索着，林行知忽然联想到了铅的检测含量。
“难道...”
想到这儿，林行知立刻出了房门，下了楼，从唐妈的书房中拿出一本药典规范。
翻阅了一会儿，林行知才将药典重新放回书柜上。
这时，林行知才知道龙宇翔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又为何会对人治感到失望了。
当法治有所缺陷时，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人治。
可就算人治的本心是好的，大多数执法者也很难摆脱惯性思维的影响。
正如检测重金属的流程中，就因为在药品的生产中遇铅的机会较多，且铅在体内易产生积蓄中毒，所以大多数机构都将铅，作为代表检查重金属含量。
再加上胶囊这种东西，并没有一个简易的办法去分辨明胶的类别，只能通过重金属含量的检测方式，所以很容易造成疏漏。
更别说，人心本就是驳杂的...
掌握了关键的实验证据，林行知当即打开了电脑。
上次跟苏小姐去打印资料，林行知就已经在源润医疗的电脑上留下了后门，顺势观察了这家公司的网络结构拓扑图。
当然了，这一举措纯属林行知多此一举，类似源润这种工作室性质的公司，根本不存在复杂的网络结构，通过一些已经被公开的漏洞，就能轻而易举地摸进去。
可以说，国内大多数电脑都是没有设防的。
或许是因为盗版系统的流行，导致大部分用户都没有第一时间去修补那些已经公开的漏洞。
不过，林行知觉得上述因素也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因为大多数用户并不在乎他们的电脑是否安全，他们需要的只是顺畅、舒适的交互体验。
虽然用不着网络结构拓扑图，可林行知也多少知道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这家公司的电脑很少随手关机。
双休的休息日，基本都是待机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林行知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入这些电脑，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通过后门，林行知很轻松地进入了圆润医疗的办公电脑，然后通过系统自带的命令窗口，检索了所有的本地地址。
整个过程就如同使用自家的电脑一样轻松。
数了数正在进行数据交换的电脑数量，比之前现场清点的数量还多了几台。
林行知将本地地址最靠前的电脑，作为首次目标，通过端口扫描软件，林行知很快就确定了数个可以利用的主机服务。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林行知甚至都无需通过嗅探软件收集数据包，直接通过系统自带的网络协议，轻松的获得了正常访问的权限。
在这个过程中，林行知为了提高自己的权限等级，发动了一次低端的恶意攻击。
之所以低端，是因为这种攻击会造成系统非正常重启，只要事后查看系统日志就能发现问题。
双休日的电脑是没有人使用的，入侵过程自然很顺利，没有遭到任何拦截。
稍微看了一圈电脑里的文件，或许是林行知的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找到了一些比较关键的财务资料，比如资金的流水台账。
将资料打包，林行知顺手就上传到境外的一个资源共享平台上。
做完这些，林行知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浏览器，通过历史记录以及Cookie文件，再一次拿到了这台电脑常用的邮箱账号及密码。
虽说入侵的过程十分简单，可寻找有用的信息却并不容易，林行知首次入侵的目标应该只是源润分公司的财务，并没有获得林行知真正想要的信息。
接下来，林行知在这十来台电脑中转悠了好一阵子，才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魔都分公司领导的办公电脑，并成功找到了源润医疗总经理的电子邮箱。
幸好源润医疗只是一家小型医疗企业，管理魔都分公司的并非某个部门，而是总经理直属负责。
有了电子邮箱，林行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直接用分公司领导的电子邮箱，模仿平常工作邮件的口语，发送了一份加料的财务流水文件。
做完这些，林行知便将自己访问遗留下来的痕迹细细清理了一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