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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看穿你了吗？”朵丽丝坐在沙发上，随手滑动着茶几显示屏上的新闻杂志。
“不知道，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渗人，就像他的信息一样，我不喜欢他，我在公网数据库里面完全找不到他的信息，我甚至为了查找他的信息而渗透进了管理局的第一层防火墙，可我还是一无所获。”
玛吉躺在椅子里，橘红色的头发在椅背上散开，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她直直盯着天花板，数据流在她的眼中闪现：
“但是从他的话语之中可以察觉到他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我们被智能机器所统治，思想被被机械的运算所决定，机器通过运算来推断自由，所有人都沉浸在不切实际的梦境之中’。”
朵丽丝被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向玛吉，“所以，亲爱的，这又是谁的名言呢？可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或是从他的语言之中解析出来的。”
“如果我说是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升级了！”玛吉笑着回答道。
朵丽丝拉长了声音说道：“玛吉……”
“出自一封有趣的战书，对裂变管理局下达的战书，”玛吉的虚拟投影逐渐隐去，但是她的声音还继续回荡在房间之中：
“是由一个十三岁小男孩撰写的，十年前整个赛博空间里公认的天才，可惜他在他写完这封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大多数人猜测他已经被管理局严密控制起来了。”
“又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天才，如果我们能找到他就好了，可惜也只能想想了。”朵丽丝敲着手背的宝石说道：
“对这位贵钩利先生的调查先缓一下吧，毕竟我们的计划之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不稳定因素了，而且我想我也不会再见他第二次了。”
“收到！顺带说一句，你的下一位客户已经到了。”
朵丽丝伸了个懒腰，“真无聊……放他进来吧。”
…………
贵钩利走出大厦，紧了紧身上的夹克，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大厦，决定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夹克口袋里的震动让他愣了愣，他掏出口袋之中的耳麦，戴在了耳朵上：
“这是贵钩利，怎么了？”
花蛇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朋友，我传给了你一个地址，这件事情好像有些复杂，我估计你需要亲自过去跟这位联系人聊一聊，他叫麦肯基·斯坦，一个证件伪造者。”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而且他也没想着掩饰，“听着，贵钩利，不用给我面子，让他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不用你说，对方入侵的可是我的公寓。”贵钩利挂断了通话，随后拨通了彼得的号码。
“嘿，兄弟，我找到了点蛛丝马迹，一起过去？”
“当然，你说了算，在哪儿？”
贵钩利将花蛇发送给他的地址转发给了彼得，“我们那里见。”
“收到。”
步行没有花费贵钩利太多时间，很快他就回到了松原地区。
贵钩利与彼得并肩站在一所公寓门口。
“就是这里？”彼得看着眼前破旧的公寓楼，有些凝重地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我们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维森的势力辐射不到这里。”
“只是过来问点问题，仅此而已，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贵钩利率先打开公寓的大门走了进去。
入眼是狭窄的过道，侧方开着一个小窗口，外面围着一层锈迹斑斑的格栅，这让他想起了地下室公寓的那种小小的堡垒。
一个扫地机器人正在走廊之中运作，发出嗡嗡的声音，它身体里面的零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一听就知道这个扫地机器人已经老旧到某种程度了。
贵钩利向前走起，停在了格栅的面前，格栅后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一行字：公寓管理员，有事请按铃。
视线四处梭巡了一番，他按下了格栅侧上方的一个小小的灰色按钮。
刺耳的铃响声在过道走廊之中回荡。
窗口后面的小隔间发出一声巨响，小隔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出了一个肥胖的男人——不，他并不是肥胖，而是已经失去活性的皮肤镀层像是融化的腐肉一般吊在他的身上，露出下方锈蚀的硅条，这让他看起来大了一圈。
公寓管理员的半张脸已经失去了皮肤镀层，面板上满是灰尘，只有那双眼睛散发着绿色的诡异光芒。
他站到了格栅的后方，“唔……”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含糊的语句带着不自然的停顿，“什么事？”
“我们需要进入公寓。”贵钩利回答道。
“什么……事？”公寓管理员臃肿的身体在格栅后不耐地扭动，他瞥了一眼站在贵钩利侧后方的彼得·科尔，然后转过视线紧盯着贵钩利继续说道：
“租房……需要证件，需要居住证，不论是长期还是短期。”
“不，我们是来找人的，麦肯基·斯坦。”贵钩利直接把花蛇给他的那个名字报了出来。
“麦肯……”管理员低下头，发出一声低沉地嘶吼，这声嘶吼让贵钩利的身体紧了紧，下意识地操纵夹克袖中的凹槽滑动了一下，他差点以为这位管理员会在下个瞬间朝他发起攻击。
“抱歉，喉管需要……清理，里面太多灰尘。”管理员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但是就在他抬起手的一瞬，食指上软塌塌的皮肤镀层就掉了下来，连着一层纤薄的细胞纤维，吊在他的手指上，“该死的……”他直接将那层皮肤撕了下来，随意丢到一旁，“让老肖恩看一下……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麦肯基·斯坦。”贵钩利重复道。
“麦肯基，麦肯基……”名为老肖恩的公寓管理员在义眼之中搜索着这位住客的姓名。
很快他就抬起头来，手指指向过道的尽头，“穿过大院，左拐，然后直走，然后右拐，643号房。”
“感谢。”贵钩利朝着老肖恩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过道尽头走去。
老肖恩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在格栅之后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