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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工智能?
她甚至不是在通过网路搜索词条来回答我!
本地思维运算,这种程度的对话在图灵测试的时候误判绝对不止30%,贵钩利瞪大眼睛,往好的方向想,如果刚才的回答只是一个玩笑话呢?对方其实一直在通过网路搜索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一个系统会撒谎或者开玩笑吗?
“时间到!”玛吉欢快地叫道,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贵钩利的异样,“你现在可以进去了,贵钩利先生,和你聊天很愉快!”
气密舱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气冒了出来,不过贵钩利才不相信这扇门是为了提高气密性而降低热能损耗的。
可没人会仅仅只是为了让冷气或者暖气保存得更久而大费周章地安装一扇气密舱门。
贵钩利有些犹豫,自从百年前有一个人工智能朝城市的公网上传了一个逻辑病毒之后,人工智能这玩意已经被裂变管理局明令禁止了,特别是那种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
现在那些所谓的管家系统,大部分都是僵硬呆板的搜索工具,它们的唯一作用就是按照它们自己的那一套逻辑完成你的命令。
贵钩利决定在踏入这扇门之前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长舒一口气,轻声呼唤道:“玛吉,你在吗?”
“在呀!”
“你今年多大了?”
“唔……随意询问一位女士的年纪可是一种容易冒犯对方的举动。”玛吉嬉笑着,“下次如果你要询问其他女孩子这个问题的时候,记得机灵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贵钩利认真地点了点头。
“两百七十三岁。”
棒极了!真是棒极了!贵钩利再次点了点头,表面风平浪静,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没听说过谁在暗中交易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也不是没见过这玩意,甚至上次维森让他把一块人工智能芯片夺过来的时候,他都毫不犹疑地答应了。
但是,在距离裂变管理局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还在把人工智能当迎宾机器人用,这扇气密舱门之后的主人要么是白痴,完全不懂这些事情,要么就是那种他最厌恶的高层人士,用权限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论是这两个结论之中的那一种人,贵钩利都不愿意跟对方打交道。
他默默地退后了一步,准备离开这里了。
“贵钩利先生,请进吧。”朵丽丝·奈比斯特出现在了半掩的气密舱门之后,白衬衫,深色西服,朝着贵钩利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优雅,也让贵钩利觉得很熟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略显夸张的弧度。
贵钩利很清楚这种礼节属于什么,那是第一批从原来星球离开的贵族们发明出来的礼节,为了模仿飞船上无重力的动作。
他们是第一批殖民者,也是第一批军阀。
贵族后人。贵钩利下了结论。
朵丽丝清澈的绿色眼睛盯着贵钩利,里面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有平静。
一颗纯净的宝石镶嵌在她的手背上,闪着亮。
“我想我得取消预约了,有一些紧急事故需要我处理。”贵钩利整理着语言,想要用自然的理由拒绝这次心理咨询,他笑着说道:
“你知道的,私事。”
朵丽丝悬在半空中的手掌缓缓收了回来,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可真是遗憾,我还很期待这一次的治疗呢。”
“骗人鬼!”那是音乐似的娇俏声音,一张脸从朵丽丝的身后冒了出来。
与朵丽丝同样的红色头发,面孔看起来有些相似,只不过比朵丽丝棱角分明的英气脸庞要更加稚嫩一些,带着些小女孩独有的婴儿肥。
贵钩利盯着这咯咯笑着的小女孩,脸颊抽了抽。
“别听他胡扯,他只是被我吓到了。”玛吉朝着贵钩利做了一个鬼脸,“你一点都不绅士,先毫无礼貌地打听我的年龄,在听到之后还想着要逃走,骗人鬼!”
朵丽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明媚却不失礼。
清了清喉咙,贵钩利的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尴尬的神情,他朝着朵丽丝点了点头说道:“急事好像也不算太急,也许一个小时之后再处理也不迟。”
跟着朵丽丝走进房间,视野突然被拓宽,但是贵钩利完全没心情注意窗外的景色,他瞥了一眼一旁跟他保持着距离一蹦一跳的玛吉。
好像确实是他用先入为主的思维觉得玛吉是一个人工智能,而之后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玛吉是一个系统。
他摇了摇头,自己好像被最近的事情搞得有些疑神疑鬼的。
“这边请。”朵丽丝走在前面,示意了一下面前的沙发。
两张沙发相对,中间摆放着一条茶几,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这层别墅一样,空空荡荡。
“要喝点什么吗?”朵丽丝的姿势算不上正襟危坐,她只是很轻松地坐在那儿,就像是与好友见面闲聊般的自然。
“不用了。”贵钩利深吸一口气,“我们直接开始吧。”
朵丽丝抬起手示意贵钩利可以开始了。
“那年我十三岁,做了一件蠢事,而那件蠢事最后产生的后果危害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好像可以用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譬如说我那时还太小,什么都不懂;譬如说我当时做的那件事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是正确的;但是这些理由都太烂了。”
贵钩利抬起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继续说道:
“所以我很愤怒,因为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于是我做出了第二个蠢事,第二件让我一直后悔到现在的蠢事,一个小小的赌约。”
“后悔?”朵丽丝歪着头,直盯着贵钩利的双眼,想要从后者的眼中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那你当时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呢?不是对他人解释,而是对你自己解释。”
贵钩利眨了眨眼,脑内多巴胺带来了强烈的神经脉冲,随之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怒火,疯狂地、无法抑制地扩张。
他看到了那堵由数据核心组成的墙壁,而他在这堵墙壁面前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虫蚁,上面复杂的数据结构像是某种三维切片,线条汇聚于此。
密匙树。
仿佛大梦初醒,他好像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愤怒。
他输了,输得很彻底,他没能破解那颗生长在数据核心处的密匙树。
“你输了,孩子。”
那是伊桑老大的声音,沉稳且平缓,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淡蓝色的雪茄烟雾喷到了他稚嫩的脸上,遮蔽了他的视线,然后是枪声与纳莎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