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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号，三天前下午三点四十联系的那个加密号码。”贵钩利的手指在玻璃匣旁边轻轻敲着，希望不是因为这个。
“好的，先生。”系统合成的机械女声说道。
嘟。
只有一声轻响，贵钩利闭起了眼睛，最不想遇到的情况发生了。
“抱歉，您当前要我拨的号码好像是空号。”
“拨号，联系花蛇。”贵钩利盯着手上的玻璃匣，轻声说道。
“通讯记录之中有三位花蛇的拨号记录，每次号码都不相同，请问您想要重拨哪一个呢？”机械的女声从贵钩利的头顶传来。
通讯录的投影展现在了贵钩利的面前，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三次通话记录。
“最新的。”贵钩利看都没有看一眼眼前的投影，而是专注在自己手中的玻璃匣上。
女声报出一串数字，十四个数字组成的号码，“先生，确定是这个号码吗？”
贵钩利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系统默认贵钩利已经确认了，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铃响到第七声，花蛇才接起电话，他不耐烦的声音通过系统的扩音器传了过来：“谁？晚上不承接任何中间人行动，明天再联系我！”
“是我，贵钩利。”贵钩利轻声回答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等我一下。”
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对方像是在穿衣服，很快花蛇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怎么了，这么晚上还要找事情吗？最近行情不太行，让我看看雇佣任务板，还是老样子对吗？不承接任何杀人任务，不承接任何绑架任务对吗？”
贵钩利没有出声。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花蛇沉吟着，应该正在查看任务板，过了一会儿，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一共十三个，很多人都盯着呢，你估计得明天来一趟，这是十三个任务都不是指名，雇主要跟接受任务的佣兵私聊，不过这应该难不倒你，你随便做点准备就……”
“我不是要接任务。”贵钩利打断道。
“……好吧，你成功地浪费了我一分钟的时间，所以你到底想干啥？大晚上找我唠嗑，你就没有其他可以交谈的对象吗？”
花蛇的声音再次不耐烦起来，他用默克群岛的奇怪口音大吼道：
“我很忙的好嘛！”
“帮我查一下，我上个收货任务的雇主信息。”贵钩利将手上的玻璃匣放在了一边，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前，手指在内嵌在窗户中的触屏系统上划了划，审视着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
“你知道这不可能，坏了规矩。”花蛇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也许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但是我得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论是雇主还是佣兵，一旦匿名就一定是匿名。”
“我货收回来了，但是联系不上雇主，联系不上就意味着我拿不到酬金。”贵钩利解释道。
“那你也只能等他联系你，在这之前你不能做任何追踪他身份的事情，你得知道……”
“帮我接通纳莎。”贵钩利不耐地打断道。
“好的。”机械女女声说道。
花蛇沉默了。
两次铃声之后，纳莎慵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了，这么晚？”
“帮我搞点东西，直接帮我把花蛇交易所的安全网整翻，然后把里面所有匿名雇主的身份传给我……不，算了，不用传给我，直接传给管理局吧，不用隐藏踪迹。”
贵钩利曲起食指敲了敲窗户，咧嘴大笑道：
“让大家伙们都知道什么叫做警钟长鸣。”
“……贵钩利，你别太过分了，你做这一行有好几年了，你得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我可以干预的。”花蛇很明显地听到了贵钩利的威胁，他的声音变得阴冷。
“他派人闯进了我的公寓，试图将这次收货行动变成无偿的慈善。”
贵钩利语气平静了下来，他再次划了划触摸屏，看着最近发生的新闻，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这句话不仅花蛇听到了，纳莎也听到了。
“马上，老兄，这可真是有些过分了。”纳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轻声说道：“花蛇先生，我们兄妹可帮你赚了不少钱，你这样做有些欺负人了不是吗？”
花蛇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
滴。
不算尖锐的警报声音从公寓的一处传来，正在通话中的二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贵钩利回头看去。
公寓墙上镶嵌着的显示屏自动打开了，在闪过一段雪花后，变成了熟悉的侵入界面。
贵钩利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所有操作，代码在飞快地闪烁，对方正在以每秒上万个数据包的速度匹配他防火墙中的规则列表，想要将数据报源的地址改成内部网络的地址。
对方除了在操作这个笨办法之外，还在试图破坏防火墙本身，想要让防火墙忙于处理破坏，而忽略过滤数据包的工作。
“你们猜这是谁做的？”贵钩利冷漠说道，但是他没给花蛇任何的回答时间，就直接将与花蛇的通讯单方面切断了。
“需要帮助吗？”纳莎吸了吸鼻子，接下来贵钩利可以听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听起来纳莎正在拍打她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快速地从这种倦怠的状态之中脱出。
“不，不用了，我自己解决。”贵钩利已经受够了对方的小打小闹，他走到玄关处，随意套上了一件体恤，然后穿上了他的夹克，用手腕感受着高能匕首刀柄的粗糙质感。
他没有心情再跟对方玩躲猫猫了，他的私人网络地址是私密的，并且他从未以这个地址接入过公网，防火墙软件也是他自己亲手编写的，也就是说对方不可能在通过远程操作来侵入他的网络。
换句话说，对方就在附近。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之中与纳莎的通讯依旧没有关闭，纳莎的声音从身后公寓之中传出来：“早点解决完，我等你回来就得睡觉了，很困诶。”
房门关闭，将警报声与纳莎的声音隔在了门后。
23:32:45
他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因为他得让自己的妹妹拥有一个完美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