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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地坐在悬浮出租车里,各靠在窗户的一边,看着窗外向后飞驰的景色。
出租车没有选择最高的悬浮通道,而是选择了城市中层的一个悬浮通道,如果在悬浮通道的外面观察悬浮通道的话,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好似一根半透明的水管,不算清晰的通道轮廓向前延伸,但是只有身处其中才会发现,悬浮通道的边缘其实集结着许多半透明的块状结晶,它们挤在一起,共同形成了悬浮通道的外壁。
夜色带着大厦上无数霓虹灯的色彩,在楼宇之间折射,在充满光泽的通道上弹跳,炫目的光彩无处不在。
有的店铺还保持着旧世纪那种淳朴的店面装饰,而有些店面则装饰得无比浮夸且华丽,仿佛是从童话故事之中走出来的一般,那些钻石打造的城堡,或者是由深红色发光羽毛围起来的房间。
“先生们,看起来有点堵,需要更换悬浮通道吗?”司机看起来是个年轻的帅小伙,他的一撮头发搭在眼前,脸侧还带着出租车司机统一的光滑金属片,据说那片金属是用来保护出租车司机的隐私的,但是贵钩利横看竖看都没明白那玩意要怎么保护司机的隐私。
贵钩利转过头,透过一层将乘客与司机隔开的纳米屏障看向前方,确实就如同司机所说的那样,前面的车流参差不齐地停在通道之中,一辆私家车正不耐烦地切换着外部音响,让他那掺杂着重低音的车载音乐在通道里回响。
“不用了,我不急。”贵钩利回答道。
这些横穿楼宇之间的悬浮通道也有相应的收费标准,最上层的悬浮通道的收费甚至可以达到一百虚拟货币一小时的地步,但好处就是永远不会拥堵,与俯瞰整座城市的成就感。
司机耸了耸肩,“别担心,好像只是前面出现了点问题,过一会儿就会有智人警察来维持秩序了。”
车厢之中陷入沉寂,贵钩利与彼得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
“嘿,如果你们住在那边的话,那么今天是来松原办事的吗?我得提醒你们一下,这里的规矩可多了……”
贵钩利按了一下中间纳米屏障的某个按钮,透明的屏障转为一层深沉的黑色屏障,将话痨司机的话语与侧脸一同挡在了前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彼得转过头来,看着贵钩利的侧脸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如果你没法克服一下你的那些该死的情绪化举动的话,我没办法再跟你一起行动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贵钩利冷硬地回答道,把玩着手上的玻璃匣,看起来他并不想聊这个话题,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失望,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不,我今天必须要跟你聊一下。”彼得紧紧盯着贵钩利,“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聊,好的,那就聊!”贵钩利的声音扬了起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是个废物,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看,连一个简单的骇入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没错,我只能看着!说吧,都说出来!”
彼得反而沉默了下来,他盯着贵钩利一言不发,等待着贵钩利自己调整情绪。
但是很显然今天的贵钩利变得无比暴躁,他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继续低吼道:“还想说什么?我妹妹在团队里的作用都比我大!而我呢,只能拿着一把破匕首,像电影里的那些什么龙套恶棍一样。”
贵钩利恶狠狠地一拳锤在窗户上,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彼得说道,“我们会跟着你绝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废物,你知道这一点的。”
“是啊……”贵钩利深吸一口气,向后躺去,他盯着出租车的顶部喃喃自语道。
“你得找个心理医生了,我正好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彼得眨了眨眼睛,很快就从记忆库里调出来那位医生的名片,他认真地检视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错误之后,才继续说道:
“你得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了,我需要的是之前那个贵钩利,我们需要的是之前那个你。”
贵钩利苦笑了一声,“这个年代还有心理医生?我以为情绪调整器已经取代了这个职业呢。”
“需要我为你拨号吗?”彼得问道。
“不用,地址给我吧,之后我自己联系。”贵钩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他伸出手,手心朝上递给了彼得。
彼得将一连串数字符号投影到贵钩利的手心,“答应我,你得联系她,之后我会确认的。”
“听起来我倒像是个不听话的顽皮孩子了。”贵钩利瞥了两眼手心,投影会持续到明早,有足足一晚上的时间让他考虑是否要联系。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彼得停下投影,严肃地说道:“你只有二十多岁,在这座城市里,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都还在读书呢……听完我说的话,不要着急反驳我。”
贵钩利抿着嘴,表情僵硬。
“对于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对,应该是已经做到极致了。你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地面面俱到,而且我们的命运也从来都没有压在你的身上。”
贵钩利猛地抬起头看向彼得。
“是的,虽然这句话也许有些现实,但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一个团队,而不是家人。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我们都有不同的退路,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不想辜负任何一位跟在你身后的同伴的信任,甚至想将这群人保护地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但是问题在于我们从不是什么需要他人保护的花朵。”
彼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侧脑:
“来这里讨饭吃的人都不是善茬,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你不用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饿不死,就算饿死了,那与你也无关,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没道理让你承担。”
车厢摇晃了一下,出租车再次开动起来。
“你唯一的家人是你自己的妹妹,多为你们自己想想,你们俩简直就是那种过于感性的代表,而感性这种美德在这里可不应该存在。”彼得说完之后就扭过头看向窗外。
贵钩利也没有再说话,也转头朝外看去,光在他的视网膜之上遗留下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