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权限不足

　　昏暗的审讯室。
　　灯很暗。
　　勉强照亮了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审讯室。
　　四周一片幽静，一些常规的金属器材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幽光，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外加两幅凳子。
　　等到余弃之坐下后，对面负责的审讯警察打开一盏强光灯，对准了余弃之。
　　余弃之急忙举起被拷住的双手遮挡了一下眼睛。
　　“姓名？”
　　“余弃之。”
　　“年龄？”
　　“二十八。”
　　“性别？”
　　“男。”
　　“因什么而起？为什么杀人？”完全程序化的问题，审讯警察一边询问一边做着记录。
　　“你猜？”
　　余弃之轻笑一声：“或许，你得让你们局长亲自来审我，有些事情可能你不太清楚。”
　　语气很正常很平淡。
　　但审讯的警官显然不是很满意，手中的笔也放了下来：“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不管你喊谁来都没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听说过顶上战争吗？那群士兵就是人类联合部队的叛徒，他们追杀华国战士，我正好遇到了，所以就顺带消灭了他们！”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审讯警官的脸色不太好，但也早就过了暴躁的年龄。
　　他在局里当了六年审讯警察，审过不知道多少犯人，谙熟心理之道，但余弃之这番话，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假的。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将原话转告你们领导，我相信你们领导会来见我的！”
　　余弃之颇为无语，他说的基本上就是事实，只是稍微加工了一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他也不大清楚上面的事情，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可对方不信啊……
　　审讯警官沉默了。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转身出了审讯室。
　　“砰！”
　　审讯室的铁门应声关上。
　　安静。
　　审讯室的隔音做的非常到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弃之也不着急，毕竟尸体辨认也需要一点时间。
　　“强哥，怎么样，问出点什么了吗？”
　　“比较麻烦，队长那边有结果吗？”
　　孙强摇了摇头：“嫌疑人要求见局长，问一下队长的意见。”
　　会议室里。
　　负责审讯的警察都坐了下来，孙强作为审讯科的二把手，坐在了队长下方。
　　啪嗒——
　　投影仪被打开，队长将审讯记录一页页的投射到幕布上。
　　“这些就是嫌疑犯们的口供，说什么的都有，一开始我也只当他们在编撰故事，但你们仔细看，这些所谓的故事，都围绕着几个关键词！”
　　孙强观察的很细致，被队长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了余弃之对他说的话：“嫌犯们几乎都提到了天上的战争这个概念。此外，在个别嫌犯的供词中，希尔顿军这个词也被重复提起！”
　　“没错！”
　　“还有一点，我查询了这九位嫌疑人身份，这九个人分别来自江州九个不同的城市，除了彭城的徐风有涉黄的前科，其余嫌疑人都有正经的身份。”
　　余弃之，在通城经营一家精品咖啡店。
　　刘如玉，广陵刘氏集团实际控股人。
　　王炜，梁溪市第一中学初三学生。
　　徐风，在彭城拥有六家洗浴中心。
　　轩辕大谋，延陵药厂化学实验员。
　　孙国伟，东夷市花果山风景区安全员。
　　费永，射阳市某合资车企资深销售顾问。
　　赵东升，丹图市实验高级中学的数学老师。
　　周志明，建邺市图书馆副馆长。
　　九位代理人的身份被一个个的罗列出来，特别是刘如玉和周志明这两位，算得上是社会认知度比较高的名人。
　　“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整个审讯室一片沉默，尸体辨认还没结束，仅仅凭借以上信息根本分析不出什么所以然。
　　现场，他们也都看过了。
　　满地狼藉，几十人的境外雇佣兵团伙竟然全体阵亡。
　　余弃之的咖啡馆他们也搜查过了，没有任何的枪支和违禁武器，甚至连后厨的速溶咖啡都被拆开查看过了。
　　没有任何的线索。
　　“队长，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要不然还是和局长说一下？”
　　孙强面露纠结，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要麻烦领导，这绝对是审讯科无能的体现。
　　队长看了眼孙强叹了口气：“孙强，你是我们审讯科资历最高的前辈，我们都很敬重你，但在这件事上，我不太同意你的想法，我们是审讯科，不到最后又怎么能轻言放弃？还是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吧！”
　　孙强僵硬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自己队长的意志，只能等待尸检报告出来了。
　　好在，这一次的尸检报告没有让众人等很久。
　　大概在凌晨2点左右。
　　检验科派人送来了最新材料。
　　孙强等人皆迫不及待的开始翻阅起来。
　　只是每看一页，这些人的脸色便沉上一分，直到所有的材料都看完，审讯室再度陷入死寂。
　　根据资料显示，除其中一位死者具备华人特质，其余三十四人都带有一半的欧洲血统。
　　每个死者身上都有一处相当夸张的致命伤。
　　有穿透伤、有钝器棒击、有刀伤、甚至其中一人的脑袋被一脚踩碎，根据脚印对比分析，确定出自嫌疑人轩辕大谋。
　　但是，当审讯员们翻阅到死者身份一栏的时候。
　　出现的提示词一致都是：未知（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一次这么大批量的权限不足，还是让审讯科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要知道，只有为国家执行绝对机密任务的人才会被安全局抹掉个人相关信息。
　　队长这一刻也头大了：“这事的确超出了我们调查的范围！”
　　“那现在怎么办？联系局长吗？”
　　孙强表情也不太自然，他们审讯科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案子。
　　“你给张局长打个电话吧，一定把情况如实说清楚！”队长这会也不矫情了，这事摆明了不是他们可以查下去的。
　　“对了，小王，你去点九份好一点的外卖送到审讯室里去，回头给我报账就行！”
　　“好的，队长！”
　　队长会有这样的安排，大家其实也都不意外。
　　死者的身份都是绝密，那这九位嫌疑人恐怕也大有来头。
　　别看人家现在安安静静的呆在审讯室里，那是给你脸了，不对，应该是给警察系统的脸。
　　要是不给脸，别说抓住人家，出警的兄弟们能活下来个把都算是运气好的。
　　案发当时，他们也跟着出警了。
　　瞧瞧那满地的尸体，一个个全副武装，那又如何？但还不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再看看那些嫌疑人，身上连血沫子都没沾到。
　　啧啧——
　　早该想到的。
　　人家都告诉你了！
　　孙强相当懊恼的拍了拍自己有些迟钝的脑瓜子，而后拨通了局长的私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