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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两点多的时候
两个老人急匆匆来到我的小摊旁
偏瘦些的操四川口音
抑扬顿挫地问我广东肠粉的事
我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偏胖些的嘿嘿地笑着解释,
“他问你广东肠粉管的到饱不?”
“肠粉可以管饱的,”我对他说,
“还有煎饼果子,份量都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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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胖些的说完话就急得走了
偏瘦的留下来要了份煎饼果子
他没有要我的广东肠粉,
是因为他担怕吃不饱
他说广东肠粉他曾在广东吃过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好吃是好吃,只是份量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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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紧给他做煎饼果子
他挪了凳子坐下来
他让我给他做的耙一些
“越耙越好。”他强调了三遍。
“煎饼果子是脆的。”我说。
“我没有牙齿了,”他微张开嘴,
露出几颗黑黄牙,稀稀落落地附在牙床上
“硬的、脆的我都咬不动。”
我没再说话,坚持把饼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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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饼就囫囵吞起来
我拿钢铲慢悠悠铲着
担怕他对我的饼评头论足
担怕他说我的饼不糯
我就假装忙着收拾鏊子
像炒菜样铲的噼里啪啦响
偶尔也转过头去瞅一瞅他
几分钟前,他的嘴啃着一个地方
几分钟后,他的嘴还啃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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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周后,我知道了那个老人
那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老人
那个吃饭只要管饱的老人
那个牙齿掉光了的老人
那个老人今年五十有七
那个老人就在附近工地上做工
那个老人至今已干了二十多年
这些消息,都是我从他工友那里听来的
那个老人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2020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