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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卷帘门缓缓升起,小女孩瞪大了双眼,警惕地注视着门外一切活动的物体,左手紧握着的榔头,随着恐惧和紧张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日已偏西,车库外初秋午后的和煦阳光照射在停车场上,那辆停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银灰色面包车,似乎是已经冲破了尸群的包围,此时早已不知去向。仔细观察着小区门口,小女孩发现,小区外面不知从何处游荡来的尸群,正三五成群缓慢地,向着停车场的另一侧那栋楼后移动着。
如果电车速度够快,凭借电车的轻便和体积小,或许我还有机会冲出去…小女孩抱着一丝近乎执念的侥幸心态。她真的已经快要被困在这个小区里的压抑感觉,刺激的疯掉了。
随着尸群前进的方向望过去,小女孩猛然间发觉有些异样,小区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上,拖着两条长长的黑糊糊痕迹,歪歪扭扭的延伸到对面楼的后面,浓重的腐臭气息随着轻扬的秋风,飘进了小女孩的鼻子里,喉咙被刺激的上下不停耸动,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难道他们还没有逃出去吗?小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卷帘门已经升至半空,小女孩将全身的力量积蓄在左腿上,微微弓起的身子,像拉满的弓弦,鹰隼一般微眯着的双眼,紧紧盯视着自行车棚的方向,只等车棚附近那几只行动迟缓的残尸离车棚再远一些,小女孩就会毫不犹豫的迅速冲过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蹦过去。胸前那只电动车遥控器,被右手紧紧地握住,像抱在怀里的婴孩一般,小心翼翼。
咔啦~
卷帘门已经缓缓收入进,头顶上的门仓内。轻微地卷帘门归仓之声响起,如同百米竞跑的哨音一般,一只瘦弱的身影,猛地从车库门旁的墙壁后面闪了出来,带着一股绝然的气势,略显滑稽的朝着自行车停车棚,连跑带跳的冲了出去。
轰~轰~
右脚似乎要踩进油箱里去一样的凶狠,一辆挡风玻璃已经支离破碎的银灰色面包车,在秋日和煦的午后阳光中,带起一串黑红色的血雨,从对面楼的后面冲了出来。车上的司机似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那扇已经完全敞开的卷帘门,和曾经隐藏在卷帘门后面的车库。没做丝毫犹豫,猛地调转方向盘,血迹斑驳的银灰色面包车就如凶兽一般,朝着脚步踉跄的瘦弱身影冲了过来。
似乎是把她也当成了那群怪物的同类吧,不过从司机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或许也不尽然。
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跳出车库,还没跑出去三米远,就被这狂躁的汽车轰鸣声吓得差点摔倒。视线刚刚看清楚狂奔而来的面包车,就被面包车急速朝她撞来的气势,惊得转身就往回跳,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在她狼狈地钻入黑色轿车的后备箱中,左手刚刚把后备箱盖拉到半途的瞬间。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黑色轿车就被撞地倒扣回车库里,扬在半空的车头咚的一声砸在了面包车上,轿车的后备箱盖也被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撞击,狠狠地砸进了后备箱里。小女孩两眼一黑,人便被这猛烈的撞击淹没在后备箱里,再也没有了一丝声响,原本牢牢抓在左手的榔头,此时也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鲜血从毫无知觉,微微颤抖的左手上,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咳咳~都还…活着吗?”
“我的腿…腿好像断了!”
“……,……”
“别TM废话了!赶紧一起把门堵死!”
杂乱地搬动重物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群人正手忙脚乱的把车库里,堆放的旧家具,一件一件的塞进侧翻的面包车,和车库门之间的缝隙中。有人从已经消失不见的挡风玻璃中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大号的高压喷雾桶,不住地对着车库外疯狂地喷着。
“好了!好了!留下一点吧,这已经是最后一桶了,再喷下去,就全没了!”一个有着浓重黑眼圈的中年妇女,不满地嚷着。
恨恨地又喷了两下,穿着黄色卫衣的光头青年,猛地一甩手,把喷雾桶扔到了中年妇女脚下,阴冷地咒骂道:“怪我吗?啊?!TMD,这能怪我吗?如果不是你老公的车技太烂,我TMD现在已经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了!cao!还有你!你TMD非要去捡那个该死的破包干什么?都是因为你这个蠢女人,我们才又被困在了这里,你TM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不要命了吗?”
“刘国涛!你TMD再冲我老婆吼一句,试试?!如果不是我们两口子把你从防水雨搭上面救下来,你TM现在早就被外面的怪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一个面色异常红润,似乎是常年侵泡在酒精中,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猛地把光头青年狠狠按到了黑色轿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轿车后备箱里的小女孩,随着这一下剧烈撞动,眼皮下的眼球快速地滚动了几下。
“别吵了,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冷静冷静,好不好?!”一个面容白净文弱书生般的青年人,一边吃力地把络腮胡男人,从光头青年身上拽开,一边无奈地劝阻着。拖拽络腮胡男人的过程中,一不留神间被络腮胡男人撞到了右肩,粘稠的血迹从原本就布满血污的白衬衫下,缓缓渗了出来,周围人竟没有一个人察觉,而青年人自己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借着一撞之势,轻轻地转动身体,遮掩了过去。
“你的腿怎么样了?罗海?”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少女,蹲在一个背靠车库墙壁坐着的少年身边,双眼中透露出无尽的焦虑和担忧之色,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少年,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一般。
“我…我…还好,就是…我的腿…大概是断了。”由于剧痛而身体不住颤抖的长发青年,正努力装出一副没有问题的神情,扯着嘴角冲少女咧着嘴笑着,白净的牙齿上挂着丝丝血迹,而他自己却全然不知情,依然在努力地笑着,亦或许是借着笑来掩饰断腿带来的痛楚。
一群人或站在墙边,或直接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分成了四个如同隔绝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的小团体,彼此间全都末不作声,只是无助和绝望地双眼,时不时扫过那辆侧翻在车库门口的面包车顶棚,随即又垂下眼帘,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络腮胡和光头青年,偶尔对视着的视线中,犹如实质一般的仇怨,似乎纠缠成了一条胡乱搓成的麻绳,怎么也解不开。
车库里浓重的84消毒液味道,久久不愿散去。撞击着面包车底盘的尸群,在听不到车库内的响动之后,踏着踉跄的步伐,缓缓地从车库门前散开,再一次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小区院内。
和煦的阳光不知何时,如害羞的姑娘般,躲藏进了厚厚的黑云之中。潮热的微风,丝丝缕缕的吹进寂静无声的车库里,吹在每一个垂头丧气的人脸上,带着一丝秋日的凉爽,也带着莫名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