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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谷县,小饭馆内。
崔城的眼睛瞪得溜圆,顾开迟用脚踢了他一下,崔城匆忙低下头,端起水杯喝了口茶。
两人之中必有一假,会是谁呢?
崔城回想当日的情景,自己和孙可鸿有过直接接触,百分百肯定是活人,不是什么拟态生物,而平谷县这边,女人和他是多年的同事,如果不是孙可鸿本人,不可能没有一丝觉察。
这世上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神态和动作不可能完全相同。
去年,自己来平谷县调查老姐死因的线索时,就曾监视过孙可鸿,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对他的言行举止很熟悉,不可能认错。
“他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女人怀疑的目光看向崔城,听顾开迟这一问,不由眉头微皱,仔细回想一番后,道:“没有,很正常啊!怎么?你们认为现在警局里的孙可鸿是别人冒充的?”
“不可能!整间办公室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那么多同事呢,崔城,一定是你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不如在平谷县待一段时间,这里风景还不错,放松一下也好。”
从女人的口气中,崔城听出了关心和担忧,她是老姐最好的闺蜜,也是她救了老姐肚子里的孩子,为此,还跟孙可鸿在大庭广众下干了一架,受到书面警告处分。
她也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一个相信老姐没死的人。
崔城想了想,将清明节那天在笔架山发生的事和她说了,隐去了那个植物拟态生物的事,只说小被子里的孩子是假人。
女人一听,琢磨片刻后,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位五十几岁的男人,是不是个子175左右,戴着黑边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人?”
崔城急忙点头称是。
“这个人我见过,在清明节的前一天早上,那时刚上班,孙可鸿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办公室,我当时一看,觉得他行动鬼鬼祟祟的,所以就跟了上去。”
“他出了大门没多远,就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我看他当时很激动,跟着男人上了车,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说的朴若英。”
“你有留意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崔城追问道。
“我后来去开案情分析会了,回到办公室的时间差不多十一点,那时孙可鸿已经在办公室里了。”
崔城想了想,笑着道:“秦姐,帮个忙。”
秦雅兰斜睨着崔城,道:“想让我帮你监视孙可鸿在警局里的一举一动,还是试探他?”
“嘿嘿!还是秦姐最懂我,谢啦!”
“臭小子,看在丽华的面子上帮你一回,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如果这个孙可鸿是假的,你准备怎么办?”
“你的意思呢?”
“当然把人抓起来问个明白呀!照你刚才的说法,也许真的孙可鸿已经被绑架了,或者……”秦雅兰用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崔城,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人更是!”顾开迟提醒道。
秦雅兰冲着崔城一抬下巴,嬉笑道:“听到没有?学学人家帅哥多读点书,长得好看不说还一身书卷气,听你姐说,你从小就喜欢跟人打架,从小学到高三,除了一门生理卫生课得过全年级第一外,没有一课成绩进过前十的,不吃了,走了。”
崔城翻了个白眼,老姐也是,怎么这种事都跟这女人说?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太奇怪了,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懂。
长得帅就等于读书多?女人,怕不是你想太多了吧!没见过这家伙干起架来比我都狠,标准的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顾开迟这种人。
等秦雅兰离开后,崔城一边吃一边道:“顾开迟,商量个事呗,要不你去整容?”
顾开迟没接话,也没反驳。
崔城“哎呦!”一声,突然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不停地揉着大腿,怒道:“顾开迟,你别太过分啊!居然用金针刺我?小心我跑到你意识海里吃掉你一粒源点!”
顾开迟喝口茶水漱了漱口,用纸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礼地道:“你不会。”
崔城悻悻地拿起背包,说了句:“走吧,去那家伙的出租屋看看。”
二十几分钟后,崔城和顾开迟走进一处老小区,崔城轻车熟路地领着顾开迟上到五楼。
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孙可鸿住处的门。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崔城一惊,将顾开迟挡在身后。
客厅内,一个男人倒卧在沙发上,脸朝下,外露的皮肤已经出现腐败的绿斑,一看就知道死亡时间在三天以上。
“是孙可鸿!”崔城一看,正是清明节当天孙可鸿穿的衣服。
顾开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空调显示的温度,再扫了一眼阳台的门窗,低温且密闭的环境,“别碰!打电话通知秦雅兰。”
“好!我们先退出去。“
两人出了小区回到车上,通知了秦雅兰后,一直等着,十几分钟后,两辆Jing车到了,下车的人中就有秦雅兰,还有孙可鸿。
“这家伙胆子可真大!一上去不就穿帮了吗?”
顾开迟浓眉一挑,道:“他不会这么蠢。”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候后,孙可鸿和几个人走出小区,上了Jing车离开了,从几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正在安慰他,并不曾怀疑他,行为举止都很正常。
“先别打电话给秦雅兰。”顾开迟阻止了崔城。
崔城眉头紧锁,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刚才没看见脸,所以,死的人不一定是孙可鸿。“
“不对,死的人是真的孙可鸿,但脸已无法辨认,所以,假的这个暂时没有引起人的怀疑,即使指纹无法提取,但DNA呢?这可做不了假。“
顾开迟看着崔城自言自语,他也在思考。
不管谁真谁假,为什么会将尸体遗留在孙可鸿的住处,以樱花的能力,如果要假冒一个人,完全可以让孙可鸿消失得无声无息,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仅凭一具尸体就想拖住崔城,让他留在平谷县?即使成功,崔城也能脱身,时间不会太长,而金字塔就在那里,不可能跑掉,在没有解开六幅九宫图前,崔城也不可能去金字塔。
顾开迟觉得自己理不顺,也想不通樱花这么做的目的,便没出声,听崔城嘀咕。
秦雅兰独自一人走出小区大门,双眼快速看了一下四周,掏出手机打给崔城。
崔城的越野车就停在小区大门的斜对面,接通电话后,直接问道:“秦姐,死者的脸能看清吗?“
“那就不叫脸!连我这种经常见死人的老JC都吓了一跳,刚来没多久的菜鸟直接吐了,你在哪儿?“
“街对面。“
秦雅兰扭头一看,看到了崔城那辆越野车,挂断手机,朝崔城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货车从不远处开来,崔城没来由的眼皮一跳,立即探出头大声喊道:“小心车!“
秦雅兰闻言一愣,有些无语崔城的所为,但也停下来站在路边等货车经过。
几秒钟后,货车从秦雅兰身边开了过去。
崔城一直紧紧盯着,见货车正常经过,还没等松口气,却发现街对面空无一人,秦雅兰不见了!
崔城立即启动越野车,车身在公路上一个甩尾,朝那辆货车追了上去。
两辆车在不大的平谷县城里玩起了速度与激情,没过多久,开出了平谷县城,直奔龙谷县方向而去。
顾开迟趁一个相对稳定的空档期,拨打了报警电话,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并将越野车行经的路线告诉了对方,要求对方在前方设卡进行拦截。
刚挂断电话,前方的货车却离开大路,拐进一条小路,崔城一见,紧跟上去。
顾开迟见小路两旁的植被茂盛,且离主路越来越偏,提醒崔城道:“小心植物拟态生物。“
话音刚落,二人便看见前面的货车停了下来。
“你留在车上,一有不对立即离开。“
崔城推门下车,朝货车走去,察觉到顾开迟跟了上来,有些无奈,心里却很感动,这才是兄弟,如果顾开迟的身手和杨朵一样好就完美了。
想归想,崔城的注意力不仅在前方,还留意着左右两侧的动静。
四月的风,携着花香,沁人心脾,也暗藏凶机。
顾开迟立刻察觉,一颗药丸递到崔城嘴边。
而此时,从货车上下来两人一树,秦雅兰被粗壮的树根捆住,正奋力地挣扎着,一脸的惊恐。
见崔城二人走了过来,连连摇头,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那棵植物拟态生物在崔城二人面前,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爬到货车车顶,将秦雅兰吊在半空中。
眼见秦雅兰已经喘不过气来,满脸涨红,崔城抽出陨石匕首,快速朝货车跑去,“你对付另一个!“
顾开迟手中的金针瞬间变长,一根两头尖中间粗的金属长棍握在手中,眼帘微垂,一步一步朝那黑衣人走去。
崔城原地起跳,左脚蹬在车身上,借势高高跃起,匕首朝树根处横切。
树根快速一闪,避过匕首,连带着秦雅兰高高抛起,在惯性的作用下,又荡了回来,秦雅兰重重撞在车厢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崔城一见,再次跳起,攀上车顶,身体一蹲,一记扫堂腿踢出,将这棵不足50厘米高的植物拟态生物踹下车顶,自己紧随其后,在秦雅兰快要落地的瞬间,将她接住。
陨石匕首一闪,直接切断捆绑秦雅兰的树根,正想将她放在地上,却发现已经断掉的树根,竟然还在用力的勒紧秦雅兰的脖子,不由一阵心惊,这植物拟态生物也太变态了吧。
它们的生物智能芯片不是在树干里吗?切断后居然还能继续杀人,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失去一根树根的植物拟态生物一颠一颠地朝崔城移动,比刚才的速度可慢了不止一倍。
崔城趁此机会快速用匕首割断秦雅兰脖子上的树根,一股绿色的液体喷出来,崔城急忙侧身避开,鬼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小心为妙。
而此时,那树根才渐渐松开,如一条深褐色的死蛇一般成一条直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雅兰猛咳几声,在地面上不停地扭动,冲崔城喊道:“快!还有一根!“
但此时,植物拟态生物已经非常接近了。
崔城一见,将匕首塞进她手中,也不起身,蹲身向前,一脚朝它踢去,力量很大,将整棵植物拟态生物踹进远处的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