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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芯儿举着木签子,一小点一小点的咬着火腿肠,下巴也跟着一动一动,跟兔子啃胡萝卜似的。
十年前的淀粉肠是这个味道,十年后也一样。
普通人的生活很难跟超能力产生交集,他们的生活也没变。
她仰头看着外边的月亮,台风过后,夜空清朗如同水洗。
人们对于超能力的狂热已经持续十年,最近几年已经出现了降温的迹象。
因为十年前最狂热的一帮人,现在大多都结婚生子,除了每天睡前还要幻想明早会觉醒能力,第二天醒来依旧得当社畜还房贷。
超能力可望不可即,工资是实实在在的。
这些人也没变。
……
赵芯儿其实很能理解这帮人的狂热。
他们年轻的时代,正赶上第一波觉醒潮爆发的时候,新闻每天都在播,社交媒体上全是这样的分享,视频中的超能力一个个花里胡哨,觉醒者造成的社会事件屡见不鲜。
每天都有人觉醒,这个人可能昨天还是抠脚屌丝,明天就因为超能力备受追捧。
如果能力炫目一点,说不定能直接吸粉做网红,轻松跨入财务自由。
环境的刺激是很可怕的,就像东大陆的黄金年代一样,别人下海就能挣钱,我为什么不能。
别人都可以觉醒,为什么我不可以?
相比之下,新生代已经佛系许多了,多了几分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
毕竟超能力这东西,终究虚无缥缈而又难以用力。
“你站这干嘛?”旁边突然有人说话。
赵芯儿一下回过神来,发现火腿肠咬了一半含在嘴里,重新嚼动起嘴巴,顺便扭头看。
“你怎么在外面?”
她看着刚从外边回来的秦寒欢反问。
接着她视线下落,看见秦寒欢手里端着一桶泡面,用叉子插住盖纸,热气一直往外冒。
“刚刚觉得饿了,到护士台那找热水泡面。”秦寒欢回答。
赵芯儿低头从透明袋中拿出一支火腿肠,伸长手臂递给秦寒欢。
“来一根。”
秦寒欢笑笑:“搞得跟发烟一样。”
他走过去,把泡面放在窗台上,把火腿肠也插在桶里。
赵芯儿又把他的外套递过去:“这是你的外套。”
秦寒欢接过外套,回头向虞南风的房间里看了一眼。
“她睡觉了。”赵芯儿说。
房间里是黑着的,月光洒在医院的大窗台上,像层薄纱拖了一点在地上,看不清更里面。
“你跟她谈了什么?”秦寒欢问。
赵芯儿想了想,自己刚刚在人背后论人长短,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火腿肠一口全吞掉,摇晃着木杆。
“不能说。”
秦寒欢看着她嘴唇上粘着辣酱,微微开合,红的诱人。
好像有人趴在他耳朵上呼了一口热气,温热湿润的物体钻进耳蜗,秦寒欢心跳剧震,脸上开始发热。
他急忙转开目光,深呼吸了几下,感觉现在自己跟公狗发情一样,好像回到了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
赵芯儿毫无所觉,又抽出一根继续吃。
“泡着不好吃。”
她指了指桶面,“辣酱都没了,口感还不好,本来就不太脆,放了太久。”
“好。”
秦寒欢冷静答应着,把火腿肠抽出来,塞进嘴里。
气氛安静友好,摄入热量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正好趁此机会,赵芯儿心想,跟秦寒欢聊聊谅解同意书的事。
再一想,她决定扯一扯别的,先做下铺垫。
“咳……”她绞尽脑汁想出个话题,“你高考成绩怎么样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当初那份履历表上分数清清楚楚,相对于平时表现,秦寒欢高考失利了。
“有没有考虑复读?”她急忙补救。
秦寒欢嘴巴动了动,没有回答,赵芯儿看见他咬着木杆,慢慢拽下来一块火腿。
赵芯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恨不得左右开弓扇自己两巴掌。
她发现并不是讨厌跟女人打交道,而是压根不擅长这种谈心的氛围。
就算是谈心,也应该是跟虞南风那种,冷冰冰的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不打算,再来一年超级累,我很懒的。”秦寒欢居然回答了。
赵芯儿瞬间觉得这男孩教养很好。
“暑假打算去哪玩,这大概是一辈子最长的一个假期了。”她立马换了点开心的。
“不出去,我不喜欢挪窝,也认床。”
“待在家里很闷的,尤其是住楼房,我当初高考完就是回的乡下。”
赵芯儿语气有些喟叹,时间太久远,又好像在眼前,那时候她跟赵趋庭的矛盾还没那么激烈。
“总比星冠那时要好。”秦寒欢拿着木杆,“近二十年前了,那时候有批学生在家呆了半年。”
“二十年代初你还没出生吧,我也没有多少记忆,那时候东大陆还是世界第二呢。”
赵芯儿好奇的一扭头:“人对出生以前的事很模糊的,你怎么想到这个?”
“亲身经历的人都还活着呢。我爸常跟我说,幸好他在国企,工作稳定,否则那年末怀不上我。”秦寒欢补充道,“他还说,要是没有疫晴,就准备早几个月要孩子,那可就没有我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也是,小时候我还记得每年过年都有纪念活动呢。”
赵芯儿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一个挠心挠肺的八卦。
她没犹豫,直接就问了出来。
“你跟虞南风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秦寒欢楞了一下,接着拽下最后一块火腿肠,一边咀嚼一边说。
“同学。”
他看向窗外,单手把木签掰成几折,攥紧在手里,声音因咀嚼而含糊不清。
“她我班长。”
赵芯儿观察着秦寒欢的反应,但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也看向窗外,慢慢说了一句。
“真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秦寒欢一挑眉尖,一瞬间脑海掠过无数个念头。
“什么意思?”
他扭头发问,话音转冷转低,竟然带着股杀伐气。
赵芯儿心说坏了,好像又搞砸了,这语气不对啊。
刚刚还是有教养的好青年,无缘无故哪来的火气。
不过她一点没示弱,让她示弱才是怪事,语气也变得一样强硬。
“这问题我也问了虞南风,你猜她说了什么?”她转头挑衅般的反问。
两人对视。
秦寒欢手垂在身侧,把拇指尖按在木杆上,木头在重压下无声的断裂、崩溃。
木签折了又折,一次比一次更用力,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也慢慢凸显出来。
院子里的松树上突然有震动声响起,飞鸟振翅离枝,月下盘旋不绝,啼声凄厉沙哑,在寂静的走廊上孤单而渗人。
秦寒欢最终松了力,转开目光,把折的稀碎的木签朝窗外撒出去。
“她什么都没说。”
赵芯儿心里略微震惊,他猜的一点不错,这对男女心有灵犀至此。
秦寒欢端起桶面,回身往房间里走。
“我回去吃饭了,谢谢你的火腿,味道很好。”
赵芯儿心里叹息,正事还没说呢,看来今晚是够呛了。
听秦寒欢语气也有缓和,看来他还保持着克制,那股不知为何爆发的火气没有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大概只是心情不好。
赵芯儿咳了一下,回身说道。
“你猜对了。还有,明天早上你要去一趟应对中心,我来接你。”
秦寒欢停步,给她一个侧脸。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