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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南风整顿心情，拉紧病号服，抬起头。
“你自己偷偷跑出来的？”秦寒欢一边打电话一边问她。
“医生打过来的电话么？”虞南风点点头。
“还说我，你做的也不靠谱。”
秦寒欢不敢说重话，硬着头皮说了她两句，毕竟他自己才是虞南风偷跑的首因。
然后他把手机打开公放，递到虞南风面前。
“是应对中心的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
里面传出个女人的声音。
“我很体谅你们两位的心情，不过还不是情侣互诉衷肠的时候，待会月亮升起来会更合适，现在还请虞同学尽快返回住院楼，我们在615等你。”
说完赵芯儿十分干脆的挂了电话。
她说的‘情侣’两个字让秦寒欢起了一阵寒毛，他试图解释。
“我没跟她说我们是情……”
“你们很熟？”虞南风问。
秦寒欢察觉到一点不妙，他跟赵芯儿上午才认识，虞南风哪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果断皱起眉。
“你哪听出来的我们很熟，我跟她只见了一面，我跟你说，这女人长得很……”
“很……”
秦寒欢回忆了一下赵芯儿的身材跟样貌，属实跟丑不搭边，他一时嘴快，现在找不到台阶。
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很不在我点上。”
“而且脾气很恶劣！”他抬起头强调后一句。
虞南风把身上的病号服扯下来，扔进秦寒欢怀里。
“回去！”
……
赵芯儿他们刚到医院，小护士就慌里慌张的跟他们说病人不见了。
还说那个病人很不老实，自己就把吊水给拔了。
张北方当场发急，忙问出去多长时间了，医院的监控室在哪。
小护士牛头不对马嘴的跟他说已经派出去好多护士，正在找。
眼看着事情将要向打太极推责任那边滑过去。
只有赵芯儿不急，她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说人找到了。
还教育张北方，说要跟受害者多沟通，放下架子，让他感受到平易近人。
这样才能走进受害者的内心，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另外这些事可不是她这个外勤要做的。
张北方就反击说你现在可不算个外场，还说要我我也找美女沟通，我找逃保客服都要找女的，谁想隔着屏幕的时候还要想象对面是一张男人的臭脸。
等秦寒欢两人回到住院楼，虞南风身上披着秦寒欢的外套，稍微显大，黑色衬得她肌肤胜雪。
脸上还带着点笑意，也不知道回来一路上到底说了什么。
“你身高还是初三的时候超过我的，没想到衣服已经买这么大码了。”
“我穿着也大。”秦寒欢吐槽道，“我爸他买衣服不讲究尺寸。”他推开病房门。
“你也不讲究。”虞南风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房间里有一股油炸的香味，秦寒欢又感到一阵饥饿。
是赵芯儿正在吃煎饼果子，旁边的透明袋里还装着油炸火腿肠，炸开的花四张着，上面有干焦的小气泡和辣酱，用指甲刮过应该会卡拉卡拉的响。
那满满一桌子其实只带过来这么点东西，其他都是汤汤水水的容易脏，全留在那了。
赵芯儿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东西咽下去，疾步走向虞南风。
“我是赵芯儿，由我和张北方来负责你的受袭事务处理，先让医生做个简单检查，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笔录，可以么？”
虞南风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秦寒欢。
“可以。”
“那先去医生那吧。”赵芯儿指了一下方向，“他在那边等你。”
张北方没上前，正坐在窗台上，揉着自己的眉间，似乎想把那股郁气揉散。
然后他看到虞南风离开门口，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我说了。”见虞南风走远，秦寒欢再次强调，“我跟她不是情侣。”
“我的错。”
赵芯儿承认的异常干脆，让秦寒欢感觉一拳砸在棉花上。
“她不漂亮么？”赵芯儿又接着问。
“这跟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啊！”秦寒欢有些抓狂。
“通常男性很喜欢保持这种暧昧，既不用负责，还可以享受亲密关系。”
赵芯儿很熟悉这套路，赵趋庭从来不承认他跟女人的关系，那些女人也心甘情愿。
她几乎觉得这是男人的本能，骨子里抹不掉的狩猎与占有本能。
每当赵趋庭将视线停在其他女人身上，露出性方面的欣赏时，她都感觉身回远古丛林，男人脸上抹着鲜血图腾，手里捏着长矛。
那些女人很享受这种被狩猎的过程，甚至以此为荣，而她则深感恐惧。
秦寒欢没话说，她感觉赵芯儿说的很有经验，他在这方面被压制了，他也不想解释。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赵芯儿问起另一件事。
“起码有一点。”
秦寒欢刚要说话，有声音替他回答了。
他扭过身，看见虞南风。
“这么快？”他有些惊讶。
“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我的身体本来就没有问题。”虞南风走到秦寒欢身边。
“是什么？”赵芯儿追问，“异常是什么？”
虞南风又替他回答了——
“没有人在被打了一枪后，身体还会是舒服的。”
空气沉默下来，秦寒欢又开始头痛。
他回来路上一直在转移话题，企图让虞南风忘记这件事，虞南风也顺从的跟他聊这聊那。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
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即使不说话的走一晚上也不会觉得无聊，东扯西扯的就太刻意了。
说实话他跟赵芯儿真的是今天才见面，话都没说几句，两人之间的沟通也没有任何不妥。
可虞南风就是莫名的怀疑，他也莫名的心虚。
疏离感。
两人之间空出空隙，就会有新的情绪填满。
疏离感正在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虞南风也感觉到了秦寒欢正在远离，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不是四分之一的选项，不是有解的答案，不是对一道题就加一分的高考，这是一片泥沼，而她正想抓住任何稻草来拯救自己。
悲欢并不相通，秦寒欢没法体会虞南风现在的恐慌，虞南风也无法理解秦寒欢的顾忌。
人与人之间永远存在着一条无法泅渡的心灵之河。
——
两个漂亮女人在一起总是赏心悦目的，可惜气氛不怎么和谐。
赵芯儿把手插进上衣的竖直口袋，她在想怎么应对，可虞南风已经移开了目光。
“我们开始吧。”说完她自顾自的走进了病房。
赵芯儿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不过确实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