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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等一下。”张北方打断了秦寒欢的描述。
“你是说与你一起的那名女生突然觉醒能力？”
“是。”秦寒欢回答。
张北方回头与赵芯儿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硬化】的异常状况。
“那个女生叫虞南风是吧，照你所说，过路口时你在她身边，你能描述你看到了甚麽么？在她能力爆发的时候，你的感受又是什么样的？”张北方连忙追问。
秦寒欢左手覆住右手，回忆让他开始紧张，仿佛那辆比亚迪再次迎面撞来。
“最开始，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在想心事，那辆比亚迪也没有开车灯，是虞南风先发现的，当时那辆车已经很近了。”
“过路口的时候出神，你也不怕真的魂游天外。”赵芯儿刻薄的评价。
这个女人突然变得进攻性十足，秦寒欢心想。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他回应赵芯儿。转头继续说道，“但虞南风把那辆车拦下了，她把我扯到了后边……”
秦寒欢回忆的有些艰难，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塞了太多的细节，醒来之后再回想就像打了马赛克。
但随着张北方的询问，台风夜那种脑海清明的状态再次回来了。
他说的越来越快，对张北方的问题也对答如流，直到他完全掌握了对话的主导权。
“……我翻过身之后，看见一个女人走到我身边。”
秦寒欢看了一眼赵芯儿，“她对我开枪，之后我就昏迷了。”
刷刷的写字声随即停下。
在被反复追问了几遍虞南风的觉醒细节之后，秦寒欢终于说完了自己的全部回忆。
张北方翻着记录问道。
“你怎么看？”他问向赵芯儿。
赵芯儿在秦寒欢一遍遍的复述中差点靠墙睡过去，听得模模糊糊，此时一双眼盯着虚空，尽量想象秦寒欢描叙的场景。
“暂时判断为制造低温的能力。如果秦同学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个女高中生能在一瞬间创造半径十米的低温环境圆球，在单一方向上不知道能不能有突破。
能够使雨滴空中结冰，温度保守估计在零下四十摄氏度之下，应该还会更低。
从经验上讲，这种能力应该会有温度上的限值，持续使用该能力只会使影响范围更大，但应该不会突破新的低温。
从基础的三维理论来分析：烈度一般，广度大，持续时间不清晰。威胁性得看环境，毕竟长子三省的冬天就有零下三四十度。
至于社会建设价值几何，不是我的活，我也不擅长这个。”
说完一大通话，赵芯儿有些疲累的扶着额头，脑仁一涨一涨的痛，睡意又涌了上来。
“不过……”她又接着说，“这只是最简单最初级的判断。不排除她是能直接产生冰这种物质，由大量的冰所造成的低温。”
“这样可就麻烦了。”赵芯儿小声嘟囔着。
张北方把本子合上：“那你回去记得写份报告，整合上报的时候要用。”
“不止这些。”赵芯儿伸出手阻止。
她倚着墙闭着眼，疲意从眼角流露出来：“我几天没合眼，脑子有些发蒙，秦同学你能再复述一遍么。”
秦寒欢看了一眼好像要睡着的赵芯儿，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将张北方手中的记录本抽出来，递到了赵芯儿面前。
“人民公仆也不能不睡觉是吧。”
赵芯儿听到他的打趣，睁开眼，朝他笑了笑，接过记录本。
“原来你能下床。”
“我又不是被打成了残废，只是很累，没力气。”秦寒欢坐到床沿笑道，指着胸口，“枪伤也很痛。”
赵芯儿顿了一下，有些尴尬，低头翻着记录本说道。
“我待会帮你跟医生说一下。”
“也好……你要不要坐一下？”秦寒欢招呼。
“不用。”赵芯儿翻到了内容，神情严肃起来，声音也变了，“站着也清醒些。”
“怎么了？”张北方站了起来。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赵芯儿的眉尖蹙在一起。
“从记录里看，秦同学当时没有感觉到低温，是因为女高中生在刻意保护他？还是这种低温不能靠近人体？”
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极低，张北方也清楚这一点。
“你是说，即使是在能力爆发的情况下，女高中生仍然保持着高度的控制力？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秦同学？”他立即反问。
高度的控制力意味着高度的稳定，这是个极有价值的能力，通常要经过高强度的锻炼才会出现。
能力评级中，最重要的指标是能力上限，其次便是控制性。
“不是。”赵芯儿柳眉一振，如长剑出鞘，“你只想到了第一层，根本不是控制力的事！”
秦寒欢看着她，现在的赵芯儿振去了疲累，展现了台风夜时的不容置疑。
暴雨中她居高临下枪火轰鸣，眉目冷漠，那一幕可是让秦寒欢印象深刻，尤其枪口对准的还是自己。
“怎么说？”张北方皱眉。
“热量在空间中是会流动的，从高处流向低处，女高中生创造的低温即使避开秦同学，热量依旧会散失，秦同学依旧会感觉到寒冷……”
“只有一种可能性。”张北方若有所思。
“热量被控制了。”赵芯儿说出了这唯一的可能。
“真是不可思议。”张北方低声赞叹。
赵芯儿用力呼吸一口，充足的氧气让大脑重新兴奋起来。
“还有这里，女高中生的低温半径只有十米，在十米的距离内，轿车从时速二百紧急制动到零，车身却毫发无损，怎么可能？”
秦寒欢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她姓虞，虞南风。”
“时速一百，制动距离就需要四十米以上。而当时的比亚迪速度绝对不止一百。”
张北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十米？有什么惊人的东西阻止了那辆比亚迪。”
赵芯儿看了一眼秦寒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词句。
“或许没那么耸人听闻，虞南风同学的能力爆发只持续了不到十秒，紧接着就陷入昏迷，她的身体很大可能无法负荷这样的压力。”
“要尽快将这件事的报告整理出来。”张北方没有放松。
“我会斟酌。”赵芯儿放松身体再次倚在墙上，“也需要等虞同学自己醒过来。”
张北方点点头，向着秦寒欢说道。
“之后还可能需要秦同学的帮助配合，我们很快会通知你的家人探望。不过虞同学还未清醒，身体还需要静养。”
话里显然还不许有人探望虞南风，秦寒欢笑笑回答：“好，我知道了。”
张北方从记录册上撕下半张纸来写上两串数字。
“这是我跟赵同志的电话，如果又想起来什么，可以直接找我们中任何一个，我们先告辞。”
他走到门边开门，回头却发现赵芯儿站在原地没动。
“我想跟他说些话。”赵芯儿指指秦寒欢。
张北方略一沉吟，夹出烟盒扬了扬。
“那我在外面吸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