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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初升，明艳如火。花果山星际垃圾场上笼罩的乌云团被照得丝毫毕现。
这团乌云，滚动翻涌，隐约可以看到其中飘摇的黑影。
孙载抬起头，视线中是淡薄的黑色雾气，数百米的高处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他眯眼看去，有宽袍大袖束发插簪的道士。有肌肉虬结怒目金刚的和尚。有三条尾巴随风飘摇的狐狸，也有奇形怪态，不可名状的怪物。
它们无一例外早已失去生命，皮肤干枯眼眶空洞。
它们有规律的活动着，或打拳，或盘坐做早课，或互相追逐。有白色的幽影在周围飞舞盘绕。
它们的动作没有任何僵硬，像是提线木偶被幕后的大手操控着命运。
没来由的，孙载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他加入惩戒人不过区区数天，尽管见过不少怪物，但那些怪物有生命有弱点。
眼前这些傀儡一般的干尸由谁布置？它的实力必然相当恐怖。
“乌云仙……”朱雀喃喃自语。她仰起的素白面孔上，黑色眼睛下掩藏着恐惧。
陆亢挑挑眉毛，这个称号听起来就是硬茬。
“乌云仙，乌云仙……”孙载不断重复。这个称号他好像在哪听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程老提过，他肯定知道。我们先找丽芙。”朱雀简短吩咐道。
孙载点头，他隐隐想起在某本书中看到过这个称号。
工坊内，黑雾变得稀薄，上下飞舞的黑色幽影不断溃散。
亚恒骑士一步步后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跃出黑雾。黑色雾气像是囚笼。
丽芙看着薄雾中不断后退的人影，她伸伸手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亚恒骑士退到门外，背后的黑色羽翼张开，刮起一阵旋风。
双翅扑振间离开地面，他飞向半空，遁入悬浮的黑影群中。
不甘心无所作为的丽芙追到门外，在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三人。
一马当先的陆亢认出那道越飞越远的身影，他瞠目结舌道：“一阶骑士为什么可以飞？他是如何跳级到四阶？”
紧跟着的朱雀嫌弃瞥一眼，看到丽芙安然无恙，她才略感放心。
孙载沉默着看向半空，飞升之路晋级到四阶才能飞行的事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次连升三级，这样的提升也太过恐怖。
这让他联想到系统的强化，从某个方面来讲算是提升。不过系统提供的强化点只能强化属性，进化技能。
修为方面的提升孙载没有做过相关尝试。
看向左手腕的腕表虚影，孙载觉得可以提升别人修为的乌云仙，也许知道系统的来源。
甚至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特殊香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人汇合，丽芙向陆亢和朱雀详细详细讲述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惩戒人建制松散，但名义陆亢和朱雀是上级，最高的上级是程三弦老头。
孙载旁听，这样的场合他没法置身事外。当听到丽芙讲述浓雾中传出呼唤时。
他想起曾经的老板岑大富提及，邻居老王失踪前也听到了浓雾有人叫他的名字。
由此可见，乌云仙在花果山小城潜伏已久，是雾中所有古怪事件的源头。
四人略作商议，决定到周围做初步的勘查。考虑到幕后黑手的恐怖，他们约定一旦有任何危险就停止勘查，直接撤离。
当下，朱雀与陆亢一组进入花果山巨型星际垃圾场做进一步勘查，孙载和丽芙则到周围的工坊，勘查同时疏散拾荒人。
黑雾只是变得淡薄，没有散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触发更加诡谲的危险。
兵分两路后，陆亢与朱雀站在垃圾场的入口处。那扇数十米高的大门也由珈蓝之塔掌控，通常只有运输飞船倾卸垃圾的时候，这些大门才会关闭。
此时，敞开门前的道路上黑色灰烬围出的脚印大小不同密密麻麻。
这些脚印虽然杂乱，但指向相同。垃圾场内部。
陆亢与朱雀沿着脚印进入，这些脚印最开始汇集一处。随着进入花果山垃圾场深处，不断有脚印脱离朝其他方向延伸。
单从脚印可以判断某些人或者怪物结队进入花果山垃圾场后，因为不同的目的分散开来。
他们循着某组巨大的脚印跟去，这道脚印绕过一座座垃圾山，最终在高墙边消失。
朱雀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雨打风吹的痕迹昭示着古老，但墙面上没有任何灰烬脚印。
这对足迹的主人在高墙前凭空消失。
两人面面相觑，如果这对足迹的主人是飞走的，那么他至少是四阶修行者。
那些密密麻麻的脚印岂不是说明数不清的四阶修行者潜入花果山垃圾场？
还是说……陆亢抬起头，密密麻麻的干尸群悬浮在半空。
他拉着朱雀循着另一组脚印一路寻找，最终这组脚印消失在两座垃圾山的间隙。
同样的凭空消失，没有多余的痕迹。
两人略作商议寻找不同的脚印追寻，这些脚印由黑色灰烬围成容易辨识。
但毫无例外那些脚印在垃圾山间绕行，在某个地方凭空断掉。
不知不觉，两人走向花果山垃圾场的深处。一座有着四角飞檐，砖瓦木梁搭建的道观出现在眼前。
花果山垃圾场中不可能有此类建筑，即便有惩戒人也能很快收到相关消息。
显然这座道观昨晚才出现。
观中有低沉的诵经声传出，陆亢想了想决定不考虑过多，伸手示意朱雀，现在不能听她的转头返回。
走向前推开虚掩的木门，荒芜的院落，残梁断柱清晰出现在眼中。
诵经声从哪来？
陆亢的目光越过空旷的殿前广场，视野尽头，主殿的大门倒在台阶上，主殿内晦暗幽冥看不清具体。
隐约的诵经声从中传出。
好奇心害死猫，陆亢略作思索决定不再查勘。
他转身离开，走向朱雀。
此时，朱雀面色凝重正抬头仰望。陆亢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些悬浮在高空中的干尸停下机械的动作，它们垂着头，眼眶空洞。
看的方向正是陆亢与朱雀所在，一捧捧黑色的灰烬从天空飘落。
陆亢目光凝重，他不敢耽搁扛起朱雀朝垃圾场门口撒腿狂奔。
三阶武者的奔跑动作极其狂野，腾起的灰尘在他身后摇曳。
高空悬浮的干尸群机械的转头，眼眶愈发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