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门外的是人吗

　　咚咚咚。
　　就在徐右年还在疑惑敲门的人是谁时，门外那人又敲了三下。
　　平常人一般敲门是先敲一下，然后再连续敲两下，而门外的人却是连续敲了三下。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且有急事才会这么咚咚咚的连敲三下。但如果是有急事的朋友，第一次敲三下没开门，就该大声喊叫了。
　　而门外的人却没有。
　　徐右年的呼吸不禁屏住，他的心跳有些快。
　　咚咚咚。
　　又是三道敲门声。
　　刚才还犹豫要不要开门，现在徐右年是彻底打消了开门的念头，这敲门的人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门外的是人吗？’
　　徐右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赶紧想转移注意力。
　　大晚上的，这玩意不能去想，越想便越害怕。
　　可‘门外的是人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再也无法遏制，一下子占据了他大脑的全部空间。
　　徐右年又想起了镇上那位唯一的百岁老人说的故事；
　　贺家村几十户人家，一天内全部离奇死亡，整个村子变成荒村。麻二这个名字他记得格外清楚。
　　徐右年突然想到一处细节，院子的门晚上是关着的，敲门的人是如何进来的？
　　还有……他似乎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一直到天蒙蒙亮，公鸡打鸣，门外再没有传来敲门声。
　　徐右年一夜未睡。
　　尽管有些疲倦，他却是没有选择再睡觉。
　　该起床放牛了。
　　清晨是一日里最凉快的时间，待会太阳出来，那温度就会直线升高，晒得人头晕脑胀。
　　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徐右年倒一碗粥快速喝完，随后拿一个馒头边吃边走，到牛圈把大黄牛牵出来，往大槐山那边去。
　　昨晚有人敲门的事，徐右年到现在还有些怕。
　　因此特意避开了贺家村。
　　以前是从旁边经过，远远的看一眼不敢靠近，今儿个他是直接去看不到贺家村的地方，多走了二里路，才敢上山。
　　到山上，看到一种野果，大黄牛在旁边吃草，徐右年就跑去摘野果吃了。
　　野果是红色的，只有拇指头大小，吃起来酸酸甜甜。
　　果树有许多小刺，摘的时候要当心，徐右年吃饱后便没有再继续摘。这种果子容易坏，只能当场吃掉，带回去路上就会坏掉。
　　太阳完全升起来，阳光变成淡淡的金颜色，这时气温已经开始热起来。准备返家的徐右年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汉子走上山。
　　汉子真名不知道叫什么，徐右年只知道他叫老黑，乡里乡亲都是这么叫。
　　只是老黑自个皮肤黑黝黝的，他儿子长得并不黑，他估计是晒黑的吧。
　　“哟，原来是右年啊！今儿个这么早就出来放牛了啊。我刚刚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是大陈哥家的孩子呢。”
　　老黑手里拿着柴刀，另一只手则是放在眉毛上遮挡刺眼的阳光，走了几里路，他已经是满脸的汗水。
　　徐右年微微一笑：“我都准备回去了。”
　　“这么早就准备回去了啊。”
　　“不早了，待会天就热起来了。”徐右年道：“老黑叔，你平时不都天还没亮就出来了嘛，今天咋这么晚才来？”
　　“你还不知道吗？”老黑沉声：“老刘死了！”
　　“今早上有人上山打野味，在河的上游发现老刘的尸体。”
　　昨天才见过老刘叔，今天怎么就死在了阴岜河的上游？徐右年吃惊道：“刘叔咋死的？”
　　老黑脸色凝重：“我听说是被鬼害死的！”
　　“老刘的尸体没有一点外伤，虽然是死在河里，但不像是被水淹死的。他脚在河的外面，头在河里面，背却是朝的地。
　　先不说他是怎么摔的，人摔进河里肯定会挣扎，但听现场看到的人说，没有一点挣扎过的痕迹。何况那位置水也不深，正常的淹不死人。”
　　徐右年沉默了一会，道：“报官了吗？”
　　“报了。”
　　阴岜河上游靠近贺家村，白天都没啥人敢从那过，敢在天刚亮就从那上山，也只有打猎的。
　　打猎的一般都是两三个人一起上山。天已经亮，再有个一两人陪同，倒也不是那么害怕。
　　‘但老刘叔一个人跑那上面去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上去的？他一个人去那上面干什么？’
　　带着困惑的徐右年牵着黄牛下山。
　　来到河边。
　　路过阴岜河，他朝河上游望了一眼。
　　口渴的黄牛在河里喝水，徐右年也没有制止。有什么不干净的也早被水流冲走，不过他没有接触河水。
　　如果换作往常，徐右年会在河里洗把脸，把脚放进去凉快凉快，但刚不久前听到刘叔死在河的上游，他还有点心理障碍。
　　嗯？
　　他忽然注意到，黄牛注视着水里，停止了喝水。
　　走近一看，徐右年看到河里有一条红鲤鱼。
　　红鲤鱼很有灵动，特别是那双眼睛，大小也跟昨天从张老大爷那买过来放生的那条红鲤鱼差不多。
　　看到徐右年走近，红鲤鱼往他这游了过来。
　　徐右年确定，这条红鲤鱼就是他昨天放生的，只是没想到又在这遇到它，而且它还认得自己。
　　再次看到它，徐右年很高兴，弯腰对它笑着说：“小家伙，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红鲤鱼在徐右年面前游了两圈，便慢慢消失在眼前。
　　它走了，徐右年也骑上黄牛回到了家中。
　　徐父徐母都不在家，徐右年将牛牵进牛圈，便出门找他们，刚出门便看到徐母走进来。
　　“最近放牛千万不要往河上游去，你老刘叔死了，今早个有人上山打猎，在河上游看到你老刘叔的尸体。”
　　徐母唏嘘不已，她和徐父二人与老刘平时来往颇多，还经常在一起聊天，没想到这老刘突然间就死了。
　　徐右年：“嗯，我早知道了。”
　　“你啥时候知道的？”
　　“刚才遇到老黑叔上山砍柴，他告诉我的。”
　　徐右年忽然想起：“对了，我爹呢？”
　　说到徐父，徐母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还能去哪里，肯定又是去赌坊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