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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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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牙微动,墨蓝色双眸流出黑色的眼泪,千沫灵将听痕收入手环,自身张开灰色结界,伺机而动。艾琳诺还在适应自身神赋,大雪纷飞,金沙成河,硫酸雨腐蚀着大地,迹游机甲体也被影响,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他一声令下,飘雪聚集成覆天雪崩,金沙化作一排排沙兵,荆棘丛形成巨型蜜蜂窝,目标就是觉醒的牧玲月。
  雪崩阻挡了视线,牧玲月虽是人形,但可以轻易运用蛇力,靠着感应躲避沙兵的攻击,手心分别喷出绿焰和腐蚀液清除障碍,千沫灵被雪块埋没,但结界仍在保护着她,于是牧玲月除去后顾之忧,专心对抗迹游。巨型蜜蜂窝无限孕育着小蜜蜂,潜藏在雪崩和金沙的掩护下干扰牧玲月,百蛇现身,蛇鸣震碎荆棘蜜蜂,巨蟒们无限生长遮挡雪崩,幽蛇群则冲向蜜蜂窝喷吐焰火试图摧毁,影蛇们千变万化扰乱迹游,毒蛇们毒蚀金沙让其腐化,不能复原,牧玲月张开骨翼,眼神死盯着艾琳诺。
  “她是有男人保护的!”迹游机体血管突起,七彩光柱从胸口喷出,影蛇们被冲散,空间之门打开,抛出两个无头水墨巨人,胸口还有一双蛇之眼。
  艾琳诺手里出现迹游的七彩长剑,拥有“六器”之力,她弯腰启动机体的能源,宛如一颗火焰陨石,光速砸向刚离开地面的牧玲月,巨大的冲击力引发毁灭性气流,迹游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进入异空间。无头巨人顶着雪崩和巨蟒们厮打在一起,金沙被毒液侵蚀成了烂泥,但由于神赋硫酸雨的“滋养”,沼泽地开始形成,臭气熏天的泥怪接二连三地爬出,百毒不侵开始恶心粘缠毒蛇群。艾琳诺的神赋“王之镖”刚好恢复,她通过剑刃输入牧玲月体内,牧玲月徒手捏碎剑刃,感知到乱入的气流,选择迎难而上,张开血盆大口咬住艾琳诺脖子,灌入蛇牙之力,艾琳诺将机体能量凝聚到双手,牧玲月腹部被撕开,七彩之光射穿她的心脏,赶来的幽蛇群身上伤痕累累,荆棘蜜蜂群不惧死亡尝试钻入蛇体,喷射绿焰弹破坏机体才使两人分开。
  艾琳诺机体暂时失灵,她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牧玲月气喘吁吁勉强煽动骨翼,幽蛇飞到她的脚底,充当飞行器。无头巨人腹部形成空间洞,开始吞噬一切,强大的吸力让蛇群无所遁形,千沫灵的结界生出数条布满异文的锁链,将牧玲月拉住,艾琳诺连同泥怪一起落入空间洞,牧玲月流血不止,皮肤冒泡,身体开始产生连环爆炸,黑色血纹逐渐爬满全身。
  “这个形态到此为止了吗?”牧玲月喃喃自语,她逼不出艾琳诺的神赋毒素,身体无法自愈,生命开始凋零。
  刚才的空间之门重新打开,无头巨人被抓回,空间之门无限扩张,阳光被遮挡。迹游和艾琳诺降临,他有了全新的姿态:真实肉体、黑色舌环、脊骨外生。艾琳诺的“生命之源”泛着光芒,机械骨架开始重生身体结构,蛇牙之力让她昏迷不醒,脸上覆盖着蛇鳞。千沫灵解除结界,异瞳变为水墨眸,披风取代了道袍,手环内侧变出吸管插入皮肤,不断输送着力量。
  “你一定要用尽全力,不然后悔莫及。”千沫灵的声音像男声,而且十分洪亮,她傲慢地指着空中的迹游,同时水墨之力正在修复牧玲月的身体,并张开结界作为保护。
  “好,这种战斗都是一招见分晓,生命转瞬即逝。”迹游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嘴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因为感觉不到千沫灵散发出的力量的尽头,与空间之力还有几分相似。亮月族的皮肤就是招人羡慕,这是他花了很久才塑造的身体,不过只是试验品,最完美的东西当然要留给心爱的女人了。
  这处空间冻结,气息凝固,两人消失,类似“子弹时间”:水墨肆意泼洒,雪花和沙砾零零散散,硫酸雨像玻璃一样破碎四散,沼泽泥伤痕纹理清晰,最后出现的是血迹,布满空间每个角落。一幅仅靠色彩渲染即兴而作的战争画收笔完工,但被时间这个消除液很快就破坏。
  空间恢复原样,气息继续涌动,两人出现在地面,迹游倒地面目全非,“生命之源”枯竭失效,硫酸雨和碎雪花为他送行,千沫灵沐浴着血雨和金沙,沼泽泥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空间之门消失,艾琳诺不知所踪,牧玲月不断干咳,体内两种气息依然在左右互搏……
  “断殇的空之力?”龙瞳人开始担心剧本,“就算是残存晶石能量的一部分,也会让她陷入死亡。”
  “她应该用不了了,断殇之力可是认主的,一定有某种媒介,创造秘宝钥匙的那个人交给我。”奇瞳人对于小偷最反感了,就像当初偷走他力量的梵狄族人。
  “随便一个华萨族的人都是秒杀,何况是天骄的空之力。”魔法袍女人只对断殇和他们领袖抱有敬畏之心,隐初和曜芒不过是四肢发达的强者。
  黑衣人没说话,他伸手变出图蒙的尸体,冷漠地看着这个睡美人。
  “空之力的故事还早,想唤醒这种级别的人物,现在地上最强的云戬都拿不出手。”龙瞳人双手痒痒急不可耐,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下个阶段就是他的故事了。
  “安分守己一点!”奇瞳人看出他的焦躁,好意提醒他,如果破坏规则,那黑衣人就会让他陪葬图蒙。
  天空放晴,场面一片狼藉,千沫灵从血泊中起身,脖子上又多了一道伤疤,细腻的男声在她耳边徘徊:“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是,我就是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让那个臭男人得逞。”千沫灵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明白刚才的情况,已经是自己作为普通人所面对的极限了。
  “可以,冷暖自知。”
  千沫灵走向发疯的牧玲月,拿出听痕将她的神赋之力夺取封印,这才使得牧玲月恢复正常。
  “就好像被飞镖扎得千疮百孔,无论如何也拔不出飞镖。”牧玲月这才体会到艾琳诺真正恐怖之处,和她之前的小儿科飞镖完全不一样。
  “实力差距大就不会这样了,你的神赋之力被我暂时保管,等水墨将它净化再还给你。”千沫灵为牧玲月讲述了自己杀死迹游的过程。
  “最强的底牌也消失了。”牧玲月眼神飘忽不定,很自责。
  “没事,这种力量始终是一瞬间,我早就做好了失去它的准备。”千沫灵眼神很失落,但她不后悔。
  “对不起。”牧玲月还是想说这句话,因为她很理解千沫灵,这份力量不出所料应该是花若朦的生命保障,女人最懂女人,就像男人懂男人一样。
  混沌的空间里,哀声遍野,艾琳诺的身体逐渐完成修复,她缓慢地睁开眼,感受不到一丝迹游的气息。
  “保险起见,我会把你和熔岩空间连接,就是那个我引爆的空间,它虽然不能为我所用了,但是‘六器’最终都会回到原始空间,那里有我全部的宝藏。”这是迹游在夺回艾琳诺神赋之力前说的话。。
  由于蛇鳞依然存在,艾琳诺的面部无法做出表情,但是她眼神流露出的哀伤,使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无法承受住,没有眼泪,没有泣声,脑海中不断浮现迹游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心想也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被莫名其妙屠族,痛不欲生改造,不入俗世的简单爱情,最终什么都留不下,大人物就算一个死亡亲吻都会被众人唏嘘伤感,而他们只能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和来不及好好告别的分离,不配拥有甜蜜或者凄美的爱情故事和感人肺腑的生离死别。唯一可讲述的就是从会议室到训练室的相伴,日复一日的简单枯燥生活,大费周折得到的戒指,言守一生的亲吻。
  “真的消失了。”她始终没有流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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