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包

　　“面包~面包~面包~香呼呼~~~的面包，肚子饿了去吃面包。”
　　“喂，能不能别唱了，路上的人都在看你呢。”
　　“剑先生，我只是一个旅行者，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啦~啦~啦~面包~面包～”
　　批驳了剑的话，茉莉又欢快地唱起了自己临时编的奇怪歌曲。
　　“朕现在只是一把剑，倒是不在乎也不需要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你回头看看，百合都快尬死了。”
　　茉莉停下跑调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歌声，回头一看，百合满面通红，头上的钢盔低得边沿几乎压到鼻子尖上，只露出紧紧抿住的嘴巴。
　　看到百合这幅样子，茉莉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百合把钢盔压得这么低，那么小玉多半不可能藏在钢盔下面了，可我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百合把小玉带出来了啊，被放在哪里了？”
　　盯着百合看了好一会，视线在百合被高高撑起的衬衫上一阵徘徊，茉莉突然冒出来个令她感到一阵恶寒的想法。
　　“不会是藏在衣服里了吧。”
　　“那个，姐姐，面包店还没到吗？”
　　发现茉莉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百合有些不安地问道。
　　“诶，不是妹妹你在带路吗？问我干嘛。”
　　“可是姐姐你一下子就就走到前面去了啊，我还以为姐姐认识路呢。”
　　“怎么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路痴。”
　　“我以为你也许可以闻着味就找到面包店呢。”
　　“......”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算了，我找个人问路好了。”
　　茉莉只能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在路边观察一下后，拦住了一个路人。
　　“这位看起来就很和善的大叔，听说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面包店，而且面包里还添加了天然种植的小麦磨成的面粉，你知道在哪吗。”
　　被拦住的路人听完茉莉这长长的一大串描述后会心一笑：“你们是旅行者吧，欢迎来到艾恩。”
　　“是啊，你怎么发现的，明明衣服都是房间里准备好的，应该和城里的人没什么区别才对。”
　　“我怎么发现的……我会说你们都戴着钢盔，城里没人戴这玩意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本地人了。”
　　不过路人不愧是看上去就很和善的大叔，觉得当着面茉莉的面这样直说不太礼貌，于是改口道：“有旅行者来到艾恩的事，已经传遍了整座城市呢。”
　　看到茉莉还有问题，路人又赶紧说道：“面包店的话我带你们去吧，再晚也许就卖光了。”
　　“啊，那谢谢了。”
　　听到有卖光的可能性，茉莉立马紧张起来，闭上嘴巴紧紧跟在路人身后，心中甚至暗暗后悔为什么找个走路慢吞吞的大叔问路，如果带路的是个跑得很快的家伙就好了。
　　不过在远远闻到面包香味的时候，对于路人的不满马上就被茉莉抛到了九霄云外。
　　强忍着性子和路人大叔道别后，茉莉直接一手拽着百合，一手拎着剑就冲进了面包店。
　　“还有面包吗？”
　　“有的哟。”声音从摆放着面包的货架后传来，然后一个戴着长筒手套，穿着围裙的女孩出现在茉莉面前。
　　“没想到是旅行者啊，请问你们要买多少面包呢？”
　　女孩惊喜地双手合十，肩膀上的白色粉末簌簌落下。
　　“这些钱能买多少面包？请全部给我。”
　　因为不知道面包要多少钱一个，所以茉莉很干脆的把决定权交给了女孩，反正钱也是大使白给的，不用白不用。
　　摘下一只手套接过茉莉递来的几张钞票，数也不数就塞进围裙前面的口袋里，女孩说道：“好的，请稍等一会。”
　　没过多久，女孩就从里面端来满满一盘面包和甜甜圈。
　　“因为面包剩的已经不多了，还要留一些给其他的客人，所以一半是甜甜圈，请问可以吗？”
　　女孩有些抱歉地对茉莉说道，不过茉莉已经被这巨大的幸福给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到女孩的语气。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说着茉莉就接过盘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用袋子给你装起来。”
　　女孩见状连忙喊道，茉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把盘子再还给女孩。
　　提着一大袋面包与甜甜圈，刚刚走出店门口，茉莉就迫不及待的摘掉手套，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
　　“松松软软的，还冒着热气。”
　　发表了一句简短的评论，然后茉莉一口把面包整个塞进嘴里。
　　“唔……是合成椰蓉酱，好甜……妹妹你也来一个吧。”
　　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充斥整个口腔的香甜味道，茉莉将袋子递给百合。
　　先舔了一口面包表面的椰蓉酱，然后百合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
　　几乎是同一时间，姐妹俩手中的面包都消失了，对视一眼，又从袋子里各拿了一个面包。
　　“有这么好吃吗？”
　　“当然了。”嘴里塞满了面包，茉莉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惜剑先生你不能吃东西，不然肯定也会喜欢的。”
　　“嗯。”
　　百合点点头，双手捧着一个面包，认真地看着从衣领里钻出来的小玉啃食面包的样子。
　　少女们边走边吃，等回到住处时，手里的袋子已经空了一半，只剩下放在底部的甜甜圈了。
　　“甜甜圈，龙城没有呢，和面包不一样，表皮硬硬的。”
　　“上面好像有很多糖，也许和压缩饼干一样吧。”
　　各拿着一个甜甜圈，茉莉和百合翻来覆去地看着没有见过的食物，讨论起味道。
　　“压缩饼干？不是吧。”茉莉被百合的话弄得有些失望，压缩饼干什么的，实在吃得太多了。
　　不过就算这样讨论也是无济于事，茉莉最后还是决定把甜甜圈吃掉——也就是塞进嘴里。
　　“唔，唔，唔！好甜，甜过头了啊！”
　　连续发出三声惊呼，一声比一声大，茉莉最后几乎是泪流满面的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好可怕，原来甜过头也会腻的啊，差点就让我对糖分产生心理阴影了。”
　　所谓的甜甜圈，不光在外表撒了一层厚厚的糖，里面居然也还有满满的合成奶油，总的来说，一口下去，茉莉差点没有被甜的升天。
　　意犹未尽的又喝了一大口水，茉莉惊恐地看到百合已经吃完了手里的甜甜圈，正把手伸向袋子里拿第二个。
　　“妹妹，你不觉得太甜了吗？”
　　“不会啊，是和面包不一样的美味呢。”
　　百合奇怪地看着茉莉，然后又小口小口地吃起了手里的甜甜圈。
　　“算了，反正我也吃饱了，妹妹你一直都在和小玉分享食物，所以都交给你好了，我先去睡觉了。”
　　茉莉放下水杯，正准备回房间，却被百合一把拽住：“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嗯？有吗？”
　　对于百合的话，茉莉一脸茫然。
　　“阳台，衣服。”
　　百合语气幽然地说道。
　　“啊哈哈哈，还有衣服没洗完啊，真是的，百合你怎么不早说。”
　　茉莉朝阳台走了三步，然后一回身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肚子还是有点饿，再吃两个甜甜圈好了。”
　　“喂，就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而已，你也太懒了吧。”
　　“剑先生，这话你没有也在百合的脑海里说吧。”
　　“怎么会呢……”
　　“呼……那就好。”
　　“朕肯定会同时在百合的脑海里说啦。”
　　“噫！”
　　茉莉犹如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惨叫了一声，然后讪讪地朝百合笑了笑，走到了阳台。
　　夜晚，窗外，艾恩内部的人造光源已经彻底熄灭，除了能听到城市移动造成的细微声响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茉莉突然感慨道：
　　“这个城市里的人可真好啊，不但不限量供应热水，还送给我这么多面包和甜甜圈。”
　　“既然觉得这么好，那你干脆留下来定居好了。”
　　凝视着空无一物的黑暗，茉莉说道：“那样的话，我也许就再也不会离开城市了哦，剑先生你无法恢复实力也不要紧吗？”
　　“嘛，反正时空管理局也没有给朕规定任务期限，所以你记得找个机会把朕扔在外面就行了，总有一天会被人捡到的。”
　　剑说完话，黑暗里，完全沉默了下来。
　　良久，茉莉突然笑了起来，为了避免吵醒百合，不得不捂住嘴巴。
　　“开玩笑的，我都说了要拯救世界了，怎么会轻易放弃啊，剑先生你老是说我死都不可能完成，我可要加快速度才行，不能老是被你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