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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王走在前面，两边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李自在跟在后边，望着脚下不断流动的黑色气流，好像走在时空隧道里。
他握住了破云与轩辕剑，抬起头的一刹，仿佛看见遥远的尽头、万千尘埃中燃烧的殿堂宛如从神国而降！
空间转瞬倾塌！
——
李自在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骷髅王：“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三千年前的神座君王、圣宝学府建立者、大荒战场规则缔造者创圣吧。”
骷髅王瞳孔里鬼火荧荧：“何以见得呢？”
“大荒战场、无上修为、御伽黑龙、超度亡灵的神府，能把这些字眼全都匹配上的也只有创圣了。”
骷髅王嗤嗤地低笑了一声，鬼火在他干枯的眼眶中沸腾：“你没说错……我是创圣，只不过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也很难让人信服。”
李自在微微一怔，果然他的猜测验证了，地下城之主、死人国之王就是创圣。
“您已经在这儿待了三千年了？”李自在问出最大疑问。
对方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道：“怎么能叫待呢？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李自在目光闪烁，深深吸一口气：“你说你等我很久了？”
“是的。”骷髅王缓缓前踏，靠近李自在，微微俯下身子，鬼火铸就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等你很久了。”
李自在错愕：“为了什么？”
骷髅王直视着李自在，声音如潮：“为了你我都想战胜的天命，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天命？”
“不错，被称之为命运巨手的天命，把天地众生当成棋盘的天命，把你我玩弄于鼓掌的天命。”骷髅王如雷般道。
不知从何地，凄白的光照了进来，仿佛是从监牢中唯一的天窗里射进的，忽然映亮骷髅王狰狞的白骨面庞。
“你说是么？”骷髅王盯着李自在的脸颊，缓慢道。
“虽然我猜测你是创圣，但你还需要自己证明。”李自在眼神不变，也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道。
骷髅王忽然笑了，睥睨笑声贯穿无尽的黑夜，带着一丝傲然和悲凉。
“好！”骷髅王大声道。
与此同时，圣宝小队正在埋骨之地艰难作战，随着时间的推进，每个人也愈加疲惫。
“你们看，天上是什么？”
顾北歌等人震撼地抬起头，只见远方那座“亡灵之城”自发地升了起来，巨大光华普照万里长空，宛如天国临世。
神魔在天边歌颂，所有的死侍都停下了战斗，鞠躬或下跪，双手合十放于前胸，虔诚地祷告。
“亡灵之城”冲向了苍黄的天际，以一种不可名状的方式被天空吞噬。瓢泼的大雨落了下来。
——
骷髅王立在李自在面前，缓缓伸出了右掌——右掌上方，漂浮着一座蓝色的、仿若城池一样的“神府”，万千浮生容纳其中。
赫然是刚刚消失在天空中的那座“亡灵之城”。
“神府……”李自在道。
“不错，神府。”骷髅王道，“这天下间唯有神魔一样的神座君王才能凝聚的神府，每一座都独一无二，而我的手中这座是轩辕玄王府，守护天地众生，你应该知道，能配上称上轩辕玄王名号的，只有创圣。”
李自在望着这个天蓝色水晶般的神府，府匾上以鬼斧神工雕刻“轩辕”二字，龙飞凤舞栩栩如生，不可思议的灵力油然而生。
“是真的轩辕神府。”李自在赞叹，“您正是三千年前的神座君王——创圣，方才的失礼，请您见谅。”
“无妨。”骷髅王摇了摇头，手掌开合。神府缓缓归进他的掌心里，变成一道天蓝色的甲胄印记。
李自在看到不可思议的这一幕，眼神难以控制地变换。
骷髅王看着他的神色，似乎笑了笑道：“当世还好吧？”
“当世吗？”李自在道，“中州圣地独占广袤无垠的皇天境，位于天地正中，灵力丰蕴，其它十六境围绕玄黄四角，组成东南西北四大域。强者数量虽不及上古年间，但依然有担当者，守护天地正道……”
李自在怔了一瞬，继续道：“例如西大域的永恒子，几次斩杀魔道中人，解救西大域于水深火热中……”
“永恒子？”骷髅王微微点头，“听说过。”
“那您知道天山，天应子吗？”李自在忽然问。
“天山？两百年内新兴的势力吧。”骷髅王道。
“是一百年内。”李自在道，“当世最强者就在天山。”
骷髅王却摇了摇头：“当世最强者有一位神座君王，不在你说的天山。”
李自在震惊：“当世还有神座君王？”
“我用天眼之术看见他位于众灵之地的中央。”
“灵域中央？皇天境？”李自在问。
“这我就不能确定了。”骷髅王道，“如果窥视太深入，我会被他发现。直到现在，我都在担心八年前那次转瞬即逝的一窥，是否被他注意到了。”
“八年前，是上一次九府大比？”
“是的。“骷髅王点头，“每一次九府大比，我都要看一看那位宿命之外的人是否来了，这才是我开创九府对决的意义。”
骷髅王久视李自在，终止了一切话题，只道：“当年我观测星术，也只看出了那个人会出现在九府中一。三千年，将近四百次的九府大比，你终于来了，违逆战场规则的人。”
“您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你能将这股至阳灵力带入战场中，还以破四镜的修为，竟然抗衡圣体的一剑。”骷髅王凝视李自在，“那是一种古老的血脉燃烧手段，恐怖至极，禁忌般的术，我也前所未闻……能将一个人的能力极限般的提升，不过之后的负作用应该极大吧。”
李自在点了点头，一刹那脸色变得惨白——最后一丝的血脉已经燃烧结束，乏力如潮水袭来，密密麻麻凸出皮肤的血管消退。
忽然间，他扶住轩辕剑、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