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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帝继续拿着从狮头人那获得的武器,思索着什么。
一名刚脱离稚气的少女上前拱手道:
“这狮族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制造出如此强悍的武器,必定是城中有内鬼。”
将狮族铁制的武器放在一旁,石摇了摇头道:
“不,这种武器不同于任何人族。”
少女语气依旧不变道:
“可是这些武器完全与我族相仿啊!”
看着这名少女,石想起了当初最开始追随他的人,不愧是亲生的,石笑道:
“你跟你母亲一样多疑,我说的不是它们的造型,而是材质,狮族用的材质更为坚固,这点哪怕是我,也无法办到。
当然,我不相信狮族也能制造出此物,想必是得到帮助,而帮助它们的则是某种我们不可猜疑的存在。”
从王的语气之中,少女感受到了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她小心翼翼道:
“您是说,狮族也拥有神文?”
羽帝脸上则显得从容不迫得多,笑道:
“或许吧,哪怕它们拥有神文又如何,没人比我更了解神文,它们不可能短时间领悟全部真谛,我们要做的,便是不给它们时间!”
少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不敢全部说出来,问:
“您的意思是?”
羽帝突然站起朗声道:
“神文也好,神助也罢,只要敢挡我人族大业,一并斩之!”
说着,他拿出一块玉雕的牌子,上面刻着三匹羽毛,道:
“石秀听令!”
石秀半跪在地,抬头道:
“石秀在!”
“传我令下去,大量开采风行石,整顿我族士兵,起兵攻打狮心城!”
“是!”
…
距离狮族与人族上次最大规模战役,已经过去二十年之久。
上次战役,是人族为了生存与尊重,而这一次,人族势必要彻底将狮族驱逐出境。
阿拉森林事变之后,人族意识狮族发展已经构成巨大威胁,直接动用全部武力,进攻狮心城。
他们骨子流淌着高傲血液,自命不凡,可是不代表羽帝看不清局势,这位以大局观为准的人族第一位王,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慢慢成长。
放纵敌人的成长,是最愚蠢的,这也是人族从神文之中领悟的真谛。
狮族这边,英勇的白王在阿拉森林失利后,体会到了忠诚于背叛;开始大量提升实力,征用所有狮族成年雄性,耗尽资源,打造兵刃。
这样的做法,导致了狮族文化处于停歇状态。
战争的洗礼,注定了无数的死亡与离别。
双方都没能在短时间碾压彼此,人族拥有对风行石的绝对控制,以及出色作战方案。
狮族则先天的天赋压制,以及针对性的武器,没有让对方占到任何好处。
战争的怒火蔓延至这片大陆每个角落。
…
天羽都。
一块宽阔的平底上,躺着无数的伤者。
羽帝身穿一身白色的戎装,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些族人。
与狮族博弈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从未占过下风,这次他们不仅无法完胜,还伤亡惨痛。
作为人族的希望,人族的信仰,石承担着的不仅是王的职责。
尝过无数次胜利滋味的他,如今突然对神文产生了种特别的感觉。
那些文字或许是无比神圣的,但这一刻起,石突然感觉,以往的方法,再也不可能给他带来什么。
对于唯一接触神文的人族,他知晓每次领悟都是有限的。
那些指引不可能陆续出现。
紧紧捏着拳头,石仰望着天穹道:
“我该做点什么,我该如何做?”
天穹上的白云悠然地飘着,日光十分刺目。
他用手拽下风行石,捏在手心,一跃几丈高,大吼道:
“天不会回答我,但神文会!”
羽帝是人族最擅长控制风行石的人,此刻他将这能力发挥到极致,如同撕裂天穹的剑,刺入神峰半山腰上。
人族禁地,神文所在之处。
虔诚地看着面前印在山壁之上的神文,石单手托着不断盘旋的风行石,双膝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冥想。
“请给我指引!”
在他合上眼睛后,脑中出现了熟悉的黑暗空间,无数神文旋转在他周身。
石强大的精神力,使得原本山壁上漆黑的神文,亮起了紫色的光芒,照耀了黑暗,照耀了天羽都即将面临的黑暗。
在石的周围,无数的细小石子开始浮空。
可他这时没有在理会神文,而是继续利用精神力去探索,去观看,去体验。
这使得他额头冒出了细汗。
终于。
在神峰之上,那紫色的光芒如同烈日般,照亮了半个天羽都。
所有人族都往这边看来,这带来温和无比的光芒。
正在南方高山迎客松上喂鸟的方卓,突然停顿下了来,手中谷物捏得紧紧的,让身前白鸟啄了几下都没吃到。
他灵巧地单腿站在迎客松上,左臂托着白鸟,转身,向远在几千里外的天羽都方向望去,脸色从些许惊讶到淡然一笑道:
“原来是这样。”
…
一年后。
在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战争的峡谷之中,一行三两个身穿青袍的木灵,驾驶着骏马,缓缓前行。
它们很早就得知两族之战,不过这对于常年隐世海域的木灵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出色的感官,让几名木灵嗅到了空中弄弄的血腥味。
峡谷两侧横七竖八躺着人族与狮族的尸体。
其中一名美到极致的木灵少女,十分怜悯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道:
“这就是战争吗?带来太多的伤害了。”
这时。
一只满是血液的手,突然抓住了她脚下的马蹄,木灵少女看清了这只手的主人模样,他是一名人族。
木灵少女伸张纤细的长腿,轻盈的身姿翻身下马,她与众不同在于碧色的眼瞳之中混着琥珀色,以及心中怜悯真诚。
她伸出了手掌,惊艳的眼眸有光在流转,眼前血淋淋的人族,对于从未见过血腥画风的少女来说,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可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唤她,要救下这名人族。
面对这名不同人族,美得语无伦比的异人,奄奄一息的人族也艰难伸出自己的手掌。
就在两者手掌快接触到时,一根沾满血污的枪,从木灵少女耳边略过,直接贯穿了身前人族的胸膛。
难以置信看着对方的眼神,少女不会想到,这眼神是她此生最不想看到的。
恐惧、不甘、悲伤……
像一颗刚闪耀的星辰,骤然暗淡下来。
不敢再去看眼前人的眼神,她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道:
“他只是想活下去……”
身后的木灵长老不带一丝怜悯拔出长枪,随手丢在一旁道:
“我说过,不插手两族之战,走,别耽误行程。”
“知道了…长老。“
她嘴上如此答应,心中却十分难受,因为这次行程不是采集药草,而是观战。
观看人族与狮族的战争。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
少女很不解,难道生存与种族的延续,真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吗?
没人可以给她答案。
几名木灵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