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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始于公元626年,武德九年,唐太宗李世民29岁。
625年六月四日,发动玄武门之变登上了太子之位。
七月,以秦叔宝为左卫大将军,程知节为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为右武候大将军。
以高士廉为侍中,房玄龄为中书令,萧瑀为左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
杜如晦为兵部尚书,又以宇文士及为中书令,封德彝为右仆射等。
八月即帝位,立长孙氏为皇后,同年与颉利接下渭水之盟,视为耻辱……
这是一个大时代,多少人恨不能生在这个时代,实现一番抱负和展望,哪怕是林萧也不例外。
整整一夜,林萧心情如同澎湃江河,无法平静。
直至离开杏花村,坐上竹筏,这才终于是缓过来。
“嗷嗷,呜——————”
哗——
水花翻响,层层叠进,声声猿啼从两岸起伏的山峦中传出,回荡在山水之间。舟下水波荡漾,推着小舟徐徐前行。
听着耳边回荡的猿啼、水声,林萧不禁有些许恍惚,没想到,这里竟是历史上的大唐,而非是自己以为的武侠低武世界!
在这样的大时代中,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历史的洪流。
他必须要思考清楚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角色入世,隐士高人,江湖侠士,深渊潜龙,亦或者平凡布衣?
将来是想选择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或是造福一方,亦又独善其身?
“公子,”撑蒿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推了推草帽。
再三犹豫后,大着胆子上前,却又不敢靠得太近,道:“我见你许久不曾说话,可是有愁事?”
闻言,林萧侧过身,看着面前年过半百却又小心翼翼的老人家,略微失笑:“船家不必这般忌惮,我只是个升斗小民而已。”
老人家闻言一笑,心里虽不这样认为,却也因此放松了许多,
“公子说笑了,这世上哪有如你这般温润儒雅的升斗小民呢。”
“事实本就如此,我又何必骗你。”
林萧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说是愁倒也不愁,只是有些忧罢了。”
“诶,公子想必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才会感到烦忧吧。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要吃饱穿暖就满足了,今天赚了几个铜板,那今天的饭也就有着落了,过好今天就好。、
明日的,明日起早来赚就好,没那么多心思去烦忧些别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吗?”林萧一怔,思绪顿时豁达开朗,心绪也变得通透了起来。
所有的忧愁这一瞬间烟消云散,“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向着老人一拱手,“多谢船家解惑。”
“诶?公子这是作什么?”
老人被他突如其来的行礼惊得手忙脚乱,“我什么时候给公子解惑了?就是乱说一些话,哪懂得什么解惑。”
老人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拿着长蒿走回筏尾继续撑船,
“公子,马上就要出西岷山了,出了山就是嘉陵江,得换乘大船到利州,然后骑马或是乘马车就能到长安城了。”
“如此,便多谢船家了。”再次对老人拱手作揖,林萧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竹筏中央的小桌上。
见此,老人连忙摆手:“公子,不可,这太多了,这一趟最多也就十文。”
“船家不必推辞,多出的便当是你为我解惑的酬谢了。
此外,送我到这里即可,再下去,水流变得湍急,对你撑船有碍。”
“可是公子……”
“告辞。”
老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往前一迈,直直走向了水中,心下一抖,连忙大喊:“公子小……”
‘心’字尚未出口,双瞳却是骤缩如针,只见那青衫少年直直地站在了水面之上,而后向他颔首,转身走向了西岷江出口。
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动,平缓的江水便以他的鞋底为中心,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涟漪。
“眼可载剑,手能握剑,心只存剑,人生到头终为剑,挣得一生痴剑名,生来死去伴剑行。”
嗡——
山风袭来,空谷回响,一层淡淡的雾气逐渐滋生。
将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点点淹没,形似缥缈于薄雾弥漫之中,唯有一道声音响彻幽幽空谷。
“仙……仙……是剑仙!!!”
老人浑身一颤,连忙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竹桌上的银子放进怀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我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老不死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剑仙,回家给我那孙子说说,哈哈哈……”
与此同时,嘉陵江之上浓雾弥漫,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气温因此降低形成了清凉低冷的温度,让人瑟缩。
“少爷,这雾气太大,船没法继续前行了。”一管家模样的人对甲板上的少年开口。
闻言,少年眉梢顿时紧蹙:“明日祖母过寿,我已是晚归,再拖延恐有人说三道四,按照以往的路线走即可。”
“这……好吧。”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吩咐了。
“我说长孙冲(公元633年出生)你急什么急,没见大爷这都不急嘛。”
一魁梧少年走出船舱,三分不耐七分不爽地开口,“就知道催催催,你怎么不去开船。”
听到这声音,长孙冲脸色顿时一沉:“程处默,怎么又是你!”
“什么叫做又是我?你以为大爷我想啊?
要不是你那该死的爹跟皇上献策让大爷跟你一起,你以为大爷愿意来啊!”
“哼,满口粗鄙。”
“粗鄙你大爷,你真以为大爷我……”
嗡——
突然,风转凛,雾似飘,茫茫迷离之间,江上乍现一人逆风背影。
青丝长衫,身影修长,雾下不明的水光,映照不明的萧,衣袂飘扬,步步前行于大江之上。
又似有感应般回眸,仅仅一眼,便让船上两人心下一震,头皮发麻。
却见那人微微颔首,向前迈出一步,明明只是一步,却在瞬间跨过了数十里,继而淹没在缥缈云海之中,杳无踪迹。
咕噜~
船上两人,喉结一动,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只觉苦涩无比。
“我……我说,冲子,你,你看见了没?”
“看……看见了!”
“神仙?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就那么一步,居然……就,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