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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北海佣兵相视而笑。
科林低声对其他人说道：“班克诺夫是个大傻瓜！俞不是个大方的人，他一定会记住这件事。等回到城堡，就有班克诺夫的苦头吃了。”
克劳德摇头道：“你说错了，俞并不小气，是他身边的人小气。比如那个贾小姐，她说我对俞不敬，警告过我好几回了，说是要减免我的肉食……”
“可怕。”强尼倒吸一口凉气，“我无法想象，如果你们能够吃肉而我不能吃，我该会有多么伤心。”
班克诺夫回到俞辰身边，摊摊手，满脸无辜的表情。
俞辰冲他点点头，说道：“辛苦了，你就站在这里，一会还要用你。”
侧过脑袋，朝牛福全说道：“传令下去，第三、第四、第五小旗，换弓箭，三轮齐射，然后退回来待命。注意，重点射杀那些衣着华丽者，疑似军官者，不要对着盾牌和衣衫破烂之人浪费箭矢。”
第三、第四、第五小旗，全都是山人出手，且个个精于射术。
三队人并未站成一横排，而是站成前后三排，一轮又一轮的把羽箭射上墙头。
墙头也用弓箭反击，但只有第一轮的反击还有点齐射的样子，后面便成了零星的散射，且射出的箭越来越少。
莫拜人的箭术就是个笑话，很多箭矢绵软无力，射得远的，却偏出去十万八千里。
只有几支箭射进了山人弓箭手的队列之中。
有人用弓箭去拨了一下，有人则更加高明，判断出羽箭力道和落点，稍微移动身体，用身上的皮甲去接住来箭。
羽箭插在皮甲上面，却不能突破里面的丝布，有些箭矢掉到地上，有的则依然插在山人弓箭手的皮甲上。
与莫拜人相反，山人弓箭手的箭矢则十分致命。
只是第一轮，北墙中段的人群就割麦子一样倒下了一小半。
这得益于山人弓箭手们的优秀箭术，更得益于卡托人的弓箭。
箭术和弓箭，是卡托人作为草原民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黑寡妇佣兵团的弓和箭，全是私人定制。在舍得花钱的前提下，就品质而言，比起卡托军队的制式弓箭还要优良得多。
山人弓手们从未拥有过如此好箭，一个个都珍爱如同眼珠子，一有空就取出来小心维护，弓和箭随时都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大力劲射之下，箭矢穿过皮甲后犹有余力。
莫拜庄园主可不会像俞辰那样舍得，那些穿皮甲的青壮们，胸前并没有一块丝稠制品，箭头深深地扎入他们的肌肉之中。
那些没有穿皮甲的人自然更惨，甚至有被箭矢射穿身体的。
三轮箭矢转眼射完，山人弓箭手有序地后退。
除了几面帖地支撑的盾牌，北墙中段再没有站立之人，莫拜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俞辰这边的所有人，都被弓箭手取得的战果震惊到了。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欢呼声此起彼伏。
俞辰如梦初醒地发现，他也有了一种王牌部队——
山人弓手部队！
俞辰不由得想起了贾琳的话。
山人女子之中，有更多的神射手。
可惜的是，对于奴隶主来说，除非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否则，女人往往需要单卖。
女奴通常更加悲惨，她们大多数人的去处都是军营，或是妓院。
更加年轻漂亮的，则会被贵族们买去，作为贵族们私人的玩物。
攻破了大量的庄园，俞辰至今也只救出少量的两种女人，一种年纪不小，一种长得丑。
俞辰走到弓手们面前，带着笑意检阅他们。
那些身上挂着敌人的箭矢者，一个个洋洋得意，顾盼自雄。
其它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俞辰亲手拔出弓手们身上的箭矢，发现那些人并未受伤，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俞辰在讲述三国演义时，经常有夸大之词。
讲到那些大将，人人都是身中数箭依然大呼酣战。
一场战斗下来，身上若不能取出三五斤箭头，那就算不得好汉。
俞辰想要表达的是：在战场上负伤，是一种光荣。
显然，被战兵们理解得有些歪了。
“你们立了头功，中午奖励肥大块。”俞辰振臂喊道。
“好！”
弓手们齐声欢呼。
等俞辰回过头来，却见墙头上出现了一面白旗！
仔细一看，是一块白布。
有人把大半身体躲在盾牌后面，高声叫喊着什么。
俞辰想了想，推开牛福全等人，亲自走上前去。
“我们接受你们提出的条件。”布鲁诺屈辱地喊道。
脚下血水汩汩，围在他身边的老兵，死得只剩下两个。
其中一名老兵的大腿被射穿，此时正在接受另外一名老兵的包扎，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个人重伤或战死，受伤的人数更多。
躲在盾牌后面的庄园主们侥幸未死，但都吓得没了魂。
他们一致地说，奴隶弓手的射术太厉害了，围墙太过低矮，完全无法抵挡。
所以，答应奴隶的条件，是庄园主们此时的共识。
北墙上面，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面盾牌。
那些没有盾牌的人，要么死在了围墙上，要么正在发出最后的哀嚎，要么早已悄悄逃到围墙下面去了。
俞辰大声说道：“不，你们拒绝了我的好意，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无条件投降！”
一些庄园主惊叫起来：“不能答应他。”
布鲁诺却足够理智，他横跨两步，无畏地站到盾牌外面，向俞辰弯腰，行了个抚胸礼，说道：“你既然允许我们投降，说明你多半是个受过文明教育的人。如果我们投降，你能保证不杀俘虏吗？”
俞辰摇头道：“我会对有罪的人进行审叛，如果罪行不重，我允许你们用金钱或其它东西赎回自己。”
布鲁诺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但是，投降显然并不顺利。
俞辰看了一幕好戏。
北墙上面，传出激烈的争吵之声。
直到布鲁诺拔出腰刀，以刀尖对准了盾牌后面的人，争吵声才停止下来。
然后，一群人下了围墙。
俞辰对牛福全说道：“命令敢死队，上北墙，弓箭队掩护。”
牛福全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长长的梯子搭上了北墙，敢死队的人一边呐喊着，一边飞快地往上攀爬。
北墙上的留守之人见状，吓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