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赞布的药剂

　　药剂，这对王羽来说是一个恐怖的代名词。自从向老赞布学习巫医之道后，老赞布总会以各种名义让他喝下许多千奇百怪的药剂。有些药剂能让王羽那从巨魔食物上受到伤害的心灵感到慰籍，但还有一些药剂能让王羽生不如死，这些药剂还不在少数。
　　知道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溃烂的感受吗？王羽知道。知道被蚂蚁啃噬全身是什么样的感觉吗？王羽也知道。知道人即将被渴死之前是什么样的体验吗？王羽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老赞布所赐。
　　王羽对老赞布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老赞布在在三个月前将他从其他巨魔口中救了下来，还教他巫术，而恨的就是老赞布拿他试药。
　　“吉塔尔，你知道老赞布给我喝的是什么药剂吗？我可不想在受可怕的折磨了。”王羽向面前喘气的女巨魔询问。
　　吉塔尔就是面前这个有些“秀气”的女巨魔。秀气？对，就是秀气。与其他巨魔相比，吉塔尔有着小巧玲珑的獠牙，比王羽还要娇小的身体，面目也比巨魔柔和的多，反而与血精灵有些相似。王羽知道，吉塔尔是一个半巨魔，她的母亲是一位血精灵游侠，在崇尚武力的部落中同样不受其他巨魔待见，与他同病相怜。
　　吉塔尔也是老赞布的徒弟，不过要比他要早的多，知道的事也比王羽多的多，比如老赞布的药剂是什么效果。
　　“好像是一种关于血脉力量的新的药剂，颜色很漂亮，深绿色的，老赞布把这个药剂叫作深林之力药剂。”吉塔尔没有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王羽。她对王羽很有好感，不仅有同门之谊，还有王羽知道许多吉塔尔不知道的趣闻。
　　“森林之力？这又是什么新型药剂？”王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恐怕这个新型药剂又有什么奇怪的效果吧。王羽真的怀疑自己上辈子是欠了老赞布多少钱，才会让老赞布这辈子如此折磨自己。
　　“卡尔金，别愣了，快走吧，不然老赞布会生气的。”吉塔尔见王羽还愣着不走，不免有些着急了。
　　老赞布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王羽可是有幸领教过两次，第一次因为受不了药剂的副作用想要逃跑被老赞布捉住了，然后全身被涂满了一种瘙痒难耐的药水，然后绑起来架在火堆上烤。王羽受不了瘙痒和烈火的炙烤发出的惨叫声，引来了许多巨魔的围观。看见那些巨魔嘴角流下的口水，王羽还以为自己就那样被吃掉了。那种感觉，王羽比第一次被吃还要印象深刻。
　　第二次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稀有药剂，老赞布把他关进一个满是毒虫的笼子里，被毒虫噬咬了整整两个小时。刚开始还有巨魔听到王羽的惨叫声凑过来看热闹，但很快就被骇人的场景吓跑了。那一次王羽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而且流着腥臭的脓水。当时王羽以为自己就那样死掉，却没想到巨魔的自愈天赋以及一瓶初级回复药水又把他救了回来。
　　老赞布的生气，王羽不想再遭遇第三次。
　　“你怎么不早点说，快走吧！”王羽急得立刻向暗枝村落跑去。
　　“是你自己耽误时间的。”吉塔尔小声说道，跟着王羽回到村落。
　　暗枝村落建立在一片丘陵中，村中只有接近四百个个巨魔，几乎全部都是可以战斗的战士，像王羽这样瘦弱且没多大作用的巨魔早已饿死或者进入到其他巨魔的肚子里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附近的猎物越来越少，暗枝巨魔又不会种田。把没用的巨魔吃掉，即可以减轻食物负担，又可以为村落增加食物。一减一加，极大地体现了巨魔的“智慧”。像王羽就曾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而已，被老赞布救了。
　　老赞布住在村子的西北角，一路上，王羽遇到了许多的巨魔，那些巨魔的眼中少了打量食物的目光，多了一些不信任。王羽知道，这个变化是老赞布带来的，虽然王羽已经成为了老赞布的徒弟，但是许多巨魔认为王羽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巫医。这一切，需要时间的检验。
　　“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成为巫医的。”王羽也有着属于穿越者的骨气，他想要证明给这些巨魔看，他王羽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不对，是巨魔。
　　来到老赞布的洞穴前，王羽犹豫了很久没有进去。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去。”紧随其后的吉尔塔一脸迷惑，卡尔金不是想快点见到老赞布的吗？怎么又不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进去吧！”王羽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即将步入刑场的义士，深吸一口气，然后步入眼前这个漆黑得让人恐惧的洞穴。
　　洞穴里的空气并不好闻，药剂的气味与动物腐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简直是一个大杀器，本来气宇轩昂的王羽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胃里就像风暴里的大海一样在倒腾，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虽然已经成为老赞布的徒弟已经好几个月了，但老赞布的洞穴里的味道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你来了。”背对着王羽他们的佝偻的身影停下摆弄药剂瓶，缓缓地转向王羽，露出一个画着绿色蜘蛛的长方形面具。
　　王羽知道那个蜘蛛是代表着沙德拉，一个洛阿神灵，阴谋与剧毒之神。老赞布就是沙德拉的信徒。其实很多巨魔巫医都信奉沙德拉，老赞布信奉她，王羽感觉不奇怪。但是一个巨魔小村落的巫医竟然会配制许多王羽没听说过的药剂，这就跟不正常。要知道王羽穿越前玩魔兽世界，副职业练得最多的便是炼金学。看起来老赞布的来历并不简单。
　　不过，老赞布的来历简不简单与王羽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想的是等会儿怎样让自己要吃的苦少些。
　　“老赞布，你又配置一些什么奇怪的药剂？这气味怎么比刚才还要臭。”吉塔尔捂着鼻子。她在老赞布面前没有拘束，甚至有些肆意妄为。
　　如果不是知道吉塔尔的父亲早已战死，王羽看到老赞布对吉塔尔的宠溺，就会怀疑吉塔尔是老赞布的私生女。
　　“是吗？老赞布会注意的。”老赞布随口应道，看得出老赞布是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卡尔金，来，你将这瓶药剂喝了。”老赞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深绿色带着点点荧光的药剂，“这瓶药剂能增强我们巨魔的血脉之力，对你有极大的好处。”
　　你说对我有好处就有好处啊，每次你给我喝药剂之前都这么说，却没什么用。王羽可不敢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伸手接过药剂。
　　打开瓶塞，一股特别浓郁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即使处在洞穴中，这股气味也是及其明辨可闻。顿时，王羽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老赞布，你配制了什么药剂？怎么这么臭？”吉塔尔站在卡尔金的旁边，也闻到了药剂的臭味，立即扶着石壁吐了。
　　老赞布没有理会吉塔尔，只是定定地看着王羽。
　　王羽看不到面具下的老赞布是什么脸色，但是老赞布的目光很瘆人，就像一只随时扑来的毒蜘蛛。
　　于是，王羽艰难地将药剂倒入口中，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想让他吐出来，但是，老赞布的目光又让他咽了回去。他觉得，如果自己把药剂吐出来，老赞布绝对会让自己再次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是不赌这个可能性了。
　　至少，药剂要比老赞布可爱得多。
　　看见王羽把药剂喝了下去，老赞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如刀子般落在王羽的身上，要将王羽看个透彻。
　　药剂沿着食道缓缓流入腹中，有些冰凉，很快就流向四肢。
　　很快，王羽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膨胀了起来，骨骼就像是被车碾碎了一样，钻心地疼。王羽发誓，这是他感觉最疼的一次，比以前受到的疼痛加起来还要疼。他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卡尔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像山猪一样圆？”被王羽惨叫声止住呕吐的吉塔尔有些担心，担心王羽会发出“砰”的声音，这样她会难过的。
　　“山猪，你才是山猪……”王羽很生气，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只能惨叫。
　　意识模糊间，王羽听见老赞布对吉塔尔说道：“吉尔塔，来，把这瓶药剂喝掉。”
　　“我喝掉这瓶药剂会像卡尔金那样疼吗？”
　　“不会，而且味道还不错。”
　　“真好喝，味道甜甜的，而且我感到很温暖很舒服。
　　“老赞布从来不会骗吉塔尔。”
　　果然，吉塔尔绝对是你的私生女，老赞布。这是王羽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