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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脏位置的伤口,整体呈现出一个奇特的四角星式的创面,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血管一样的焦痕,在伤口的正中央,那颗蓝晶似的还隐约带着暗金色陨石的末端正暴露在外面,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神奇的是,陈长安根本感觉不到陨石的存在,不痛不痒,仿若它根本就不存在,或是它根本就是天生与他一起存在的。
“赞美母神,同时也感谢玩弄命运的上帝,简直不敢相信,你心脏的竟然愈合的这么快,但不幸的是,孩子,你恐怕得和它一起生活一辈子了。”
猫娘娘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啧啧称奇。
“为什么不把它取出来。”陈长安问道。
“取不出来的,它好像和你的心脏长到了一起去了,现在一旦取下,你就没命了,而且在你来这儿的时候,太平郎说没必要取,听他说这块石头不光不会害了你,还会给你天大的好处。”
“好处?”
“具体什么好处我这个老太婆就不知道了,太平郎那个少年郎,总是很能让人信服,但也藏了好多的秘密。”
猫娘娘一边给陈长安上药一边说着,她的药味道很大,呈现墨绿色,涂抹在伤口上有一种灼热的刺痛感。
陈长安猜测猫娘娘应该是一位黑女巫,因为她的药罐上刻画着了一种如同山羊脚印似的符号,而这种符号是黑暗母神所独有的标志,只有信服黑暗母神的狂热信徒和女巫才能使用这种符号,而猫娘娘很明显和陈长安印象中那些狂信徒不一样……
“好了,估计再修养一个月,你的伤就彻底好了。”
为陈长安上好了药,换上了新的纱布,猫娘娘擦了擦头上的汗:
“小伙子,还没问你的名字,我打算给你画上一幅画,需要你的名字来命名,这是我这间木屋的规矩,我不收诊费,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们当上老太婆我的一天模特,并用你们的名字来命名那一幅画,如果你想参观话,太平郎的那一幅现在就挂在走廊上。”
“子非鱼,我叫子非鱼。”
陈长安看向对面那幅画着鲈鱼的油画,认真又缓慢的说道。
这幅鲈鱼应该也是出自猫娘娘之手,被她画上一幅肖像画也没什么不好,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反正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多一个爱给病人画画的老太婆也没什么不好的。
“子非鱼,不错,你这名字倒是和我们鲈鱼乡蛮配的,对了……”
说到这,猫娘娘从她的围裙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递给了陈长安:
“这是当时太平郎和你一起送来,说是你的东西,说现寄存在我这,等你醒了再交给你,哦,还有一些证件,不过太平郎说没有用了,已经被他在煮鲈鱼汤的时候当柴火烧掉了。”
这是30000帝国鹰钞,刚好和太平郎说的多交换的30000帝国鹰钞的数量一样……
“……谢谢。”
陈长安接过了钱,对此他隐隐猜到了,若是太平郎不把那些证件烧掉,他也会烧的,因为再想回头,怕是也找不到路了,那些证件留下来反倒是累赘。
只是这三万块钱让他觉得有点别扭,像是土匪上山时给的安家费,不过也挺好,厚厚的一沓钱放在兜里确实让人安心……
“今天晚上咱们吃鲈鱼粥,你还想吃的其他的吗。”
猫娘娘将她的那些药罐收拾妥当,用一个胳膊夹起了大猫袋袋,回头问道。
“没有,谢谢,不过如果您这里有书,可以给我带几本吗,我想接下来对于我来说,会是个十分难熬的日子。”
“当然可以,不过我担心你看不惯老太婆我的那些书。”
“没关系,对于书籍,我来者不拒,荤素不拒,只有上面是人类能看懂的文字的话。”
陈长安挑着嘴角开了个玩笑。
他曾经用书把他的人生分成了三个阶段,他发现书有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当成黄油刀来用的,能分割热奶酪式的可怜人生,轻轻松松就能将一个人的一生清晰的分成几段,残忍又可悲。
第一刀砍断,分开的是不识字不识书的孩提时候,世界最缤纷,阳光也能分成无数种颜色,美好却时光短暂。
第二刀切下,痛苦来了,想从书里了解这个世界,却看不清真正被写下的字,就算看清也不情愿相信,直到第三刀切下,将所有的书本抛弃,才真正明白了书籍的含义……
“好的。”
猫娘娘答应着走出房门,并在傍晚的时候送来了一碗煮烂的鲈鱼粥和几本满是灰尘的书籍。
陈长安捧着书,带上眼睛,吹散上面的沉积的灰尘,神色虔诚,像是发现了某件埋藏多年的稀世奇珍。
猫娘娘一共送来了四本书,看封面的破损程度,这四本书的年纪恐怕比陈长安的年纪都要大上许多。
《魔术戏法》、《昨夜的暮色》、《九州古代铠甲概述》、《狮子旗下的海勒尔哈》。
猫娘娘送给陈长安的这四本书类别各不相同,《魔术戏法》讲的是江湖把式,《昨夜的暮色》是诞生于大白朝末年的严肃文学小说,《九州古代铠甲概述》是其中最厚的一本,写书的人看样子是一位考古学教授,他在其中详细描述了整个九州古代铠甲的变迁,并给每一种铠甲都绘制的插图,甚至其中有一些,他还详细的描写了锻造方法。
最后一本书是《狮子旗下的海勒尔哈》,一本将真实历史中发生的事件,改编成的话本小说,这本书也是陈长安最感兴趣的一本,他小时候曾经听大人偷偷的简单讲过这个故事,所以记忆犹新。
陈长安问过猫娘娘她怎么会有这些书的,因为他不相信猫娘娘会对这些书感兴趣。
猫娘娘说这些书确实不是她的,都是她死去的丈夫的,但关于她丈夫的一些事,她却绝口不提。
人家不愿说,陈长安当然也不会讨人厌的去刨根问底,只每天和书籍做伴,拿味道不错鲈鱼粥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