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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售货员人长得磕碜,有事儿真上。屁颠屁颠的就跑去隔壁喊人,没一会儿功夫,就带了一个病秧子回来。
这人脸色暗黄,走三步就得歇两步。
等走到林放跟前,还没说话,就是一通猛咳。
脸色潮红之余,这人像是才活过来似的,喘着大气问道:“敢问一声,是您要买我们家的床?”
林放在对方靠近的同时就往后退,对方发问的时候他已经拉开距离。
当即连连摇头道:“同志,我瞅着您这身子,怕是病的不轻。
您这脸色,这动静,该不会是肺痨吧?”
跟在后边的售货员连忙解释道:“同志,您别担心,老秦他不是肺痨。
就是支气管不怎么好!老毛病,有些年头了!”
支气管出了毛病,不管是哮喘还是扩张,都是难治的慢性病,还容易反复发作。
除了不传染,病人也并不比肺结核轻松到哪里去。
林放听了这话,心头稍安。
他略一犹豫,还是对售货员道:“同志,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床,我不买了。
就先前说好的那两套,我给您20块钱,您给开个票!”
售货员当即看向病秧子老秦,他道:“老秦,我早先就告诉过你,你家的床卖不了那么多。你偏是不信。你看,这下好了,人看到你这个主人家,直接就不打算要了!”
病秧子老秦咳嗽两声,对林放道:“同志,您看您能出多少钱?有个差不多,我就卖了!”
林放为难的道:“不是多少钱的事。多子多福什么的,我是不信的。
当然也不信什么克不克的,我信科学。
可您这模样……想到您在这床上睡过,我这里心里……”
老秦解释道:“同志,您误会了。这床虽然是我们家的,却有些年月没人睡了。
那是我祖奶嫁到我们家的陪嫁,她嫁过来的时候,陪嫁足有128抬。
这张床是我祖奶出生的时候打造的,在里面极不起眼,却陪了她老人家一辈子。
她老人家很喜欢这张床,逢人就说这床有福气,睡了多子多福。
事实也是如此,她生了四子三女,子又生孙,分了四十二房。
她老人家也是活了一百零七岁,没灾没病,睡梦里去的,一点痛苦没有。
说是多子多福,那是并无半点虚言。”
林放听到不是这病秧子睡过的,还是一张传承有序的老床,便又动了心思。
眼见得林放犹豫不决,老秦干脆自砍一刀,他道:“同志,您看这样成吗?
我看您买一套桌椅要10块钱,这床我也卖您10块钱。
哪怕您把这床运回家去,刨了表面的污秽,只用这木料,也不亏不是?”
林放一想也是,他道:“得。我也不跟您还价了。就10块钱买了。开票吧!”
10块钱,也还行。
就算是刨去整张大床的木料价值,只算它累积的文明余韵,就已经超值了。
林放付钱等待开票的过程中,顺口问了老秦一句:“同志,我多嘴问一声……
您祖奶是曾祖还是高祖?她是哪一年嫁到您家的?”
老秦愣了一下,脸色不太自然的道:“那是我曾祖奶。哪一年嫁过来的,我记不清了。
隐约记得好像是鸦片战争那一年。我祖奶死的时候,我倒是有印象。
死在建国前两年。”
林放按照时间推算了一下,道:“这么说,你曾祖奶是生于第一次鸦片战争,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嫁到你们家,死在建国前两年?没错吧?”
老秦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拍巴掌道:“嘿,还真是!
同志,您脑子够活的。我自家的祖奶奶都没算清楚,倒是您一下就捋清了!”
林放笑了笑,没吭声。
寻思着,这老秦家败的也够快的。
曾祖奶奶嫁过来的时候,能陪嫁128抬嫁妆。
不管是老秦家,还是他们祖奶奶家,怕都不是一般的富户。
到老人家去世那一年,家里就算不如当年风光,应该也比一般人家富裕。
再看现在……
‘咦?’
林放盯了一眼等着收钱的老秦,心头忽然一动。
秦氏老太太嫁到老秦家,一辈子没离开过这张床。
陪嫁128抬,这张床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物件。
算足了年限,这张床也不过120年的历史。
偏偏林放收进空间里的时候,冒出来的文明余韵却那么凶猛。
莫非……这床有夹层?
林放很难不这么想。
富贵人家习惯多准备几个后手,免得子孙不肖,一朝落败,连个复起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这床没有问题,秦氏老太太没道理逢人就说这床有多好。
可想而知,秦氏老太太越是这么说,她的子孙难免就越是不以为然。
特别是当秦家败落之后,其他好东西典当的典当,售卖的售卖。
最后剩下这么一张不起眼的床,谁会把它当成好东西?
林放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不由得庆幸,自己终究还是下了决心买下这张床。
等回头收到空间里,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印证自己的猜测。
售货员开好票,把钱转交给了老秦,他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开,一刻也没多停。
这边,林放找了板爷帮忙,把床和两套桌椅装上板车。
售货员也跟着搭了把手,无意中泄了老秦的底细:“秦家以前不住这儿,
人住的是史家胡同!要不是几代人都沾染了烟土,也不至于败落的那么快。
我要不是惦记他们家丫头,我才懒得搭理这人!
别看他病成这样,有钱不治病,见天的买索密痛回去吃!”
林放心头恍然,难怪老秦在提到鸦片战争的时候,神色颇为不自然。
感情,他们家就是因为这个败落的。
听到售货员提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林放问道:“这索密痛是什么东西?”
“嗐!”
售货员笑道:“就是去疼片,听说吃多了戒不掉!”
林放摸了摸兜,从空间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大前门递过去,
他道:“同志,您受累了,抽根烟打打气。以后有机会,您这地儿,我还来!”
“嚯!抽的烟可够好的呀!”
售货员不自觉的舔了舔嘴皮子,道:“我平时抽的都是8分钱一包的经济烟。
赶上碰到我师父,能蹭他几根金鱼,那烟都得卖到1毛5。
你这大前门,我问都不敢问,不便宜吧?”
林放笑了笑,道:“还行。3毛9,赶不上红双喜和云烟。”
“嚯!”
售货员咂舌道:“中华、云烟、红双喜,那可都是最贵的一档香烟!
我听说,一包就得5毛9,一包烟就顶我一天多工资了!抽不起!抽不起!
嘿嘿,爷们,谢了啊!这烟我就收下了,回头在我师父面前长长脸!”
林放笑着摆手道:“您客气!劳您帮忙半天,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得嘞,我这差不多该回了,咱回见!”
在售货员的眼神目送下,林放骑车带着板爷直奔西直门火车站。
距离远了点,林放给了板爷5毛钱,比平时多给了2毛。
等板爷拉车离开,林放把门一关,迫不及待的就把七件红木家具一谷脑的丢进了空间。
当时在信托商店不方便,只是放进去了一瞬,林放就把家具给拿了出来。
如今他站在空间里,感觉就明显了许多。
文明余韵如同喷泉一般,从那张雕花大床上面滋滋直往外冒。
气势雄浑,绵延不绝。
其他六件家具,文明余韵倒也不少,却不持久。
喷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可喷的了。
反倒是许志刚送给林放的那把土司刀,至今还在往外冒。
喷的不多,胜在持久。
唯独这张林放险些错过的雕花大床,不但量多,而且持久。
林放本想把床给拆了检查,一看这情况,暂时先息了这个年头。
他把两张桌子,四把椅子挪到面前。
念头一动,污渍自动怯除,却又不损包浆分毫。
怯除掉污渍之后,带着包浆的红木家具显露出了不同于一般木材家具的美感。
摸上去没有丝毫寒气,反倒滑不留手,温润如玉。
显而易见的是,这些家具,主人家打造好之后,用的多,用的狠。
压根就没当成什么好东西观赏,完完全全就是当成了普通的家具用品在保养。
恰恰是因为舍得用,经过人体的触摸,才能形成这样一层几近完美的包浆外壳。
不像后世,买了红木家具放到家里,恨不得供起来。
长期没有人体接触的结果,让家具带着寒气,色泽始终无法沉下去变深不说,看着就有一种距离感,让人无法亲近。
更有不懂行的,买了红木家具还给上漆,那就更加是和包浆彻底绝缘。
油漆一天不脱落,一天别想包浆。
林放欣赏了六件红木家具片刻,眼见得雕花大床依旧冒着文明余韵,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干脆,他引导着给文明余韵给农田升级。
林放首先试着让农田外扩。
灌注了文明余韵进去之后不久,整片空间震动了一下。
在三亩农田的边缘,新生了一块农田出来。
三亩农田,变成了四亩。
然后,没了变化。
林放试着继续灌注文明余韵,也没什么鸟用。
不得已,他换了目标,把文明余韵往茅草屋上灌注。
林放是这样想的,既然农田总数没办法继续提升,那不如试试能不能提升时间加速倍率!
如果时间加速倍率得到提升,那岂不是变现的提升了农田上限?
事实证明,林放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三间茅草屋慢慢发生变化,一点一点的开始变成了竹屋。
林放看到变化速度有点缓慢,干脆斩了一些竹子试着丢了过去。
果然,有了竹子的加入,三间竹屋以极快的速度成型。
没过多久,呈现在林放面前的,就已经变成了三间竹屋。
而时间加速的那间竹屋,可调节速度直接翻倍!
从大约150倍,变成了大约300倍。
也就是说,现在的农田,一天可以当一年来用!
上午种一批作物下去,下午就能收割!
接连收获两个惊喜,林放干脆又引导着剩余的文明余韵,一股脑的落向空间最外围的三色水域。
毫无动静。
石沉大海。
林放几乎把储存的所有文明余韵消耗一空,这才不得不死心,停下了灌注。
他看了看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空间,农田、畜栏、竹屋,最为核心的这三处建筑,多多少少的都发生了改变。
唯独三色水域,毫无变化!
林放挪移到了水域旁边,愤愤不平的盯了一眼,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清楚的记得,海水里的对虾、蛏子、紫菜因为长时间没管,爆发性增长,几乎都快把海水水域给挤满了。
他不得已收割了一部分,海水里面还是有很多存货的。
河水里面的鱼也是一样。
青草鲢鳙,多的他都懒得吃。
可现在,他一眼望过去却发现,海水、河水里面似乎已经没剩下多少的样子……
不对!
林放仔细一看,不是青草鲢鳙、对虾、蛏子、紫菜减少了,而是水域变深了!
三色水域外形没什么变化,但深度却增加了许多。
于是,原本都挤在一起的鱼虾们,开始往深处游动,各自占据一片水域,优哉游哉。
林放摸了摸下巴,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惊喜。
三色水域说有变化,算是有点变化,可变化不多,感觉像是只进化了一部分。
只是剩余的文明余韵已经不多,林放也就只能选择暂时不管。
等下次积累足够,他打算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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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离开空间之后,从空间里取出来一堆竹子,感觉差不多足够打造一排鸡笼子,直接捆了起来绑在了车杠上。
他又从空间里取了四只下蛋的老母鸡,怕几只鸡受罪,没敢直接绑在车上。
林放临时做了一个竹篓,把四只鸡一股脑塞进去,又把竹篓绑在后座上,
他这才骑车返回四合院。
一进前院大门,林放就收获了来自三大爷略带嫉妒的问候。
“呦呵,放子,这是哪儿买的鸡啊?这么多!”
三大爷也顾不上前些日子跟林放闹的不愉快了,他略带急切的问道:“放子,你这是母**?好东西啊!左右你也吃不完,能不能匀我们家一只?就按市价,我给您2块钱!”
林放听的都想翻白眼了。
2块钱?这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鸽子市那边,什么东西都打着滚的往上涨。
尤其是米面粮油和猪肉、鸡肉,那更是领涨先锋。
林放也没跟三大爷计较,犯不着,他乐呵呵的拒绝道:“三大爷,那可不成!
这鸡,我买来可不是吃的。这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天天能下。我留着下蛋的。
这一天少说就能下4个鸡蛋。您算算,一个月下来,我这鸡蛋能换多少钱?”
三大爷略一寻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下鸡蛋的老母鸡可不得了,而且天天能下蛋。
就算是按照市场上的规定价,5分5一个鸡蛋,这一只鸡,一个月就能下出1块65来。
可事实却是鸡蛋只要上了市场,立马就被哄抢。
一般人,压根就买不着,只能去鸽子市。
到了鸽子市,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三大爷这么一算,心里更是跟猫儿抓了一样,眼珠子都红了。
可他也着实腆不下那个老脸,说加价买林放的老母鸡。
三大爷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放子,您这鸡是跟哪儿买的?
回头我也去碰碰运气,要是能买上几只,我也养着下蛋!”
林放乐了,他道:“我跟红星农场那边买的,求了老乡好久呢。
要不,您有时间也去试试?”
三大爷一听这么远,还得舍了面子求人,顿时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讪讪的道:“再说!再说吧!”
“得嘞,您忙。”
林放招呼一声,推着车子就往里走。
到了中院,碰上秦淮茹在做饭。
锅里蒸上了馒头,她正在砧板上剁着白菜。
看到林放推着车子进中院,小寡妇眼睛放光的盯着四只老母鸡,
她道:“放子,刚刚你跟三大爷吵吵什么呢?
我在中院都听见你们聊什么下蛋不下蛋的。这鸡,都是下蛋鸡?”
林放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嘛!四只都是,哎哟……等等!”
眼瞅着一只鸡有了动静,林放伸手往竹篓里一掏,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鸡蛋。
“嘿!秦姐,您这运气可真不错!”
林放把鸡蛋递过去,道:“这鸡啊,一见着你就下蛋,你这生运可真是够旺的!”
“我呸!”
小寡妇脸都红了,手上动作却不慢,直接就从林放手里把鸡蛋拿过去。
她道:“你少跟我这扯淡。赶紧忙你的去!”
“别啊,秦姐,我有正事儿!”
林放正色道:“我这几只鸡打算养在后罩房的园子里。
前些日子,我不是让棒梗帮忙把杂草给清理了吗?
一时没顾得上,刚好今天有时间,我就买了四只老母鸡,买了些菜种子。
我就寻思着,做几个鸡笼子,把鸡养在园子里,再种上一点蔬菜。
不过我平时工作忙,也没个时间打理。
秦姐,能不能劳烦你,空了帮我喂喂鸡,再给蔬菜浇浇水什么的。
不白干,鸡蛋一天分你俩,菜长出来,你想吃什么摘什么。
嗞要不给我摘秃了就行!”
“呸!我看你才秃了呢!”
小寡妇对林放的不客气,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水汪汪的,个中情意都已经快要满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