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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岚山庄与药谷交情颇深，年素央见过的毒物也是不少的。她拿帕子包了那钢珠，收进了荷包里，又仔细着庞铭义的脉象。
穴道封得及时，没让毒物扩散。伤在胸口，靠近心脉，幸得毒物还未侵染。但是脉象，还是有被毒物作用，产生了变化。感觉着脉象的变故，她皱着眉头，久久没有放开。
庞铭义看着素央为自己担忧，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在黑夜之中，有如灵物。
“表哥！”年素央轻呵一声，“我又不是挡不了！”她本是假意不追，只等那人自己暴露方位。
“我……是我无用。”庞铭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眸子里的星光黯淡许多，低着头失了言语。
“我……表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这本就是冲我来的，你……”年素央一时惊慌失措，胡乱安慰着眼前人。
“我知道的，表妹。”庞铭义浅浅一笑，双眸又是光亮。
幽璃听得动静歇息许久，顶着发白的面色，拿着剑，缓缓下了车驾，发出轻微响动。
“素央，你们，还好？”她其实听得了，庞铭义该是有了伤。
“尚可。那些人，是冲我来的，兵器淬了毒。表哥，中毒了。”年素央轻轻说着，扶庞铭义起了身。“他们不知道随行有你，多谢你安静这般了。”她轻轻叹着气。
幽璃也曾是和人缠斗，最厌烦那些没有武力的无关之人妄来干扰。此时她也成了没有武力的，自然知道怎样最好。她抿着唇，没有回话，抱着自己的软剑，靠在马车边上，静静看着月色。
来的五人，身形相仿，又装上了几乎一般的皮相，还使一般软剑缠斗。年素央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想相信。
“幽璃，”她轻唤，月夜静谧，无微耳遁，“你曾是卜越教右护法，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五个亡徒，会是哪家子弟。”
幽璃被唤回了神，“好。”她回应一声，借着为数不多的月光，检查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具尸体。
身上并无令牌，可这易容、软剑、五人。
“我相信你也看出来的，是易卦阁啊。”幽璃声音似是惋惜。卜越教的情报很多，她当然知道这些恩怨。
易卦阁阁主的独女，阮翩杜，在武林大会上对年轻的婳岚山庄庄主，一见倾心。若是两方都未婚配，必是一段佳话。可年榭已经娶亲，还是青梅竹马的师妹，并且才有了女儿，怎么会理别人。
不过阮翩杜不死心，他是被阮符和阮杜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在乎这些。不仅不顾父母反对，甚至连颜面都不要了。就在大会之上，给年榭下药，当着各派人阡松的眼，被年榭药发强了。
事情如何，大家心里明镜；可传出去、传成什么样子，不止是婳岚山庄和易卦阁的耻辱，更是整个武林的耻辱。
阮符无奈，只能为独女打算。威逼利诱，让年榭抬了阮翩杜为贵妾。
也是当时年榭还小，只能接受。在他的把持下，婳岚山庄逐渐壮大，谁还敢如当年易卦阁行事。
阮翩杜在武林大会上那一次，便有了身孕，生下龙凤双胎。没人说什么，因为从出生开始，那两个孩子的容貌就酷似年榭。
如今，年素央成了婳岚山庄的少主。
阮翩杜也老了，曾经的年少冲动，全都沉淀下来，自然为自己孩子打算。若是她刺杀年素央，也是合情合理，又在卜越教边上，还好推脱呢。
只是他们低估了年素央，不会想到才过二八的女孩子，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表妹，会是阮姨娘……”庞铭义忽然住口了。他看到了素央面上，一片冰冷。
“幽璃，谢谢。”年素央轻说，又瞬间掩去眸中所有情绪。“表哥，你身中此毒不宜颠簸，之后我来驾车。”她的言语不容反驳。虽还是端庄笑着，但是庞铭义感受到了，素央生气了。
“好，我听你的。”庞铭义由着素央把自己扶上车驾，乖乖做好。
幽璃轻叹，也在车驾边上，寻了脚板坐着，没进去。
年素央看过来，眼神带了询问。
“不合适，你知道。”幽璃摸了摸鼻尖。
也是。年素央微微垂眸，由着幽璃和自己分担脚板的位子了。
三人谁都没再说话，等到天亮，年素央开始驾车。
至于那五具尸体，会有人来收的。。
半日过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婳岚山庄。
香雾缭绕，或确是香道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