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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起,圆月升。
炎离在街上徘徊着,宛若游魂野鬼。这偌大的公主堡,竟寻不见一个安身之所!
直到他瞧见了一处破旧的房屋,便急忙奔去。
他轻轻一推,木门却轰然倒下,差点砸在他的身上。
他直接迈了进去,只见满屋的扬尘,伴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他蜷缩在墙角,从破窗望向天际,月儿却是那么的皎洁!
他有些疲倦了,很快便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中,他看见跃马奔腾的大哥,慈眉善目的父王,还有回眸一笑的润雪。
一阵冷风将他的梦吹破,他打了个寒颤,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此时,窗外夜色如墨,玉盘却不见了踪影。
风开始越来越躁怒,接着几道银光闪烁,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落。
圆月高悬的夜空,为何竟会落雨?
水柱从屋顶的小洞流下,很快将他的衣服湿透。
他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它们放肆地淋着。
雨帘在屋檐悬挂着,炎离在角落发抖着,静静听着地面被敲打的声音。
年少为何伤往事,人生几夜听雨潇?
冰雨停歇时,金鸡啼叫,东方已渐白,炎离也就听了一晚的雨声,然后又缓缓入睡。
一阵喧闹声将他吵醒,他起身走出去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在前面。
他拨开了人群,只见一位老者偏袒右肩,席地而坐,身旁放着一个钵盂,里面盛着一些饭菜。
那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帮他治箭伤的六境大师。
奇怪,六境大师不应该在金石城吗,怎么会辗转来到这里?炎离不由心生诧异。
“一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犹如虚空华。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来。常应远离幻,诸幻悉皆离!”六境大师双手合十道。
炎离仔细听了听,却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只记住了什么“虚”、“空”、“幻”之类的。
“一切众生皆处于无生之中,却妄见有生有灭,因此轮转与生死之中,不得解脱!”六境大师接着说道。
人群开始徐徐盘膝而坐,诚心听着大师论道讲经。
“敢问大师,何为生,何为死?”一位衣衫破旧老者问道。
“生即是空,死即是空,生死之间亦为空!”
“那如何才能超脱生死?”
“既然生死皆为空,又何须超脱生死?施主并未悟到诸法皆空的真谛,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大师意味深长道。
“多谢大师指点,老朽有如甘露滋心,心结释然!”
“所谓万象皆空,见性成佛。能否摆脱轮回之苦,皆在一念之间。善哉善哉!”
见性成佛,一念之间?这句话在炎离耳边回荡着,他若有所思,似乎悟到了什么,也缓缓盘膝坐下。
晴日当头之时,人群才慢慢散去。
“六境大师,您为何为来到这公主堡?”炎离上前问道。
“哈哈,想不到竟在此处遇到二殿下,真是有缘!”
“大师,您刚才讲诸法皆空,那我这二殿下的名头岂不也是空?”
“二殿下能参透虚名,真是慧根不浅,善哉善哉!”
“多谢大师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我周游诸国,一边行医治病,一边宣扬佛法。良药虽可解除人身上的病痛,却医不好众生心中之苦!”
“大师所言极是。如蒙不弃,在下愿跟随大师左右,聆听诸多教诲!”炎离双手合十道。
“施主已快勘破苦、集、灭、道四谛,真是可喜可贺!”
“全凭大师一语惊醒梦中人!”炎离微微鞠躬道,便跟在大师身后,慢慢前行着。
“二殿下,是你吗?”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炎离回身望去,竟是许久未见的仆人阿谛!
“二殿下,可算找到您了!”阿谛喜极而泣。
“阿谛,你,你怎么回来到这里?”炎离讶异问道。
“二殿下,自从您离开蒲犁谷,大王便命我手持画像,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正巧昨日在城外遇到两人,他们说曾见到一位和画中相似的少年,我便来到这城中碰碰运气!”
“阿谛,我已决心和六境大师修行,你速回蒲金石城,禀告父王,让他莫要挂念!”
“二殿下,您还不知晓吗,此刻,沮末国的士卒已兵临城下,将南门围得水泄不通。大王重病不起,御医正在救治!”
“什么?”炎离心中如波涛袭来,眉头深锁,惘然沉思起来。
好半响,他才回过神对六境大师道:“大师,请赎我食言之罪,暂时不能听您说法讲经了。待我回去见过父王,即刻赶回!”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一刹那,能否离苦得道,皆在转瞬之间。施主,你可曾想清楚?”六境大师语重心长道。
“请大师见谅!”炎离双手合十,鞠躬微表歉意,转身便离去。
看着炎离的背影渐渐消逝,六境大师不由长叹一声:“此乃天意,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行至兰舟河,炎离竟又看到了那位红须老者,谜一样的老伯,他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
炎离和阿谛踏上了扁舟,那老者却未划起木浆,而是对着他比划什么。
“阿谛,你可看懂他的手势?”
“二殿下,他好像是说,说让您不要过河!”
炎离不由心生疑惑,恭敬道:“老人家,我要回去见父王,请您快些行船吧!”
老者眉头紧皱,继续和他比划着。
哎,看来这老伯有些耳背,听不见我讲的话。炎离暗暗思忖道,便自己握起木浆划了起来。
船靠岸时,炎离却没有瞧见水风车。
阿谛从怀中掏出一枚钱币递给了老伯,两人便飞速下船,只留下老者在那里接连叹气。
军旗在城下飞舞,炎离远远便望见了沮末国的士兵。
当日,我曾一箭将那沮末王射于马下。想不到,他却依然苟活于世,真是天道不公!炎离思忖道。
“二殿下,看来我们只能绕过城南,从北门进城了!”
“正好,我知道一条捷径,你跟着我吧!”炎离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大哥就经常沿着那条小路偷偷跑出,来到兰舟河中洗澡。
“快打开门!”炎离在城墙下疾呼一声。
“哪里来的乞丐,敢在此喧哗,速速离去!”
“我是你们二王子!”炎离拨开了额前的长发,露出了憔悴的面容。
守城的将士垂下头,仔细瞧了瞧,赶忙下令道:“二殿下回来了,快开城门!”
“你等好生守护北城,切记,要防止沮末军来偷袭!”
“是!”
炎离飞身向紫垣宫奔去,真恨不得马上就能搀住父王的双手。
“二殿下回来了!”宫外的侍从惊呼起来。
“我父王现在病情如何?”炎离焦急问道。。
“御医正在给大王行针灸之术!”
针灸之术?看来父王病得不轻!惊恐之云袭上心头,他加速向授记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