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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若无情孰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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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烧饭的公主,不是一位好姑娘。润雪应该勉强算得上吧,毕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掌勺。
  “味道怎么样?”润雪满心期许地望着炎离,等待他点评自己的处女之作。
  “还不错,比我第一次下厨时强,至少盐没有放多!”炎离呵呵一笑。
  对润雪来说,这评价还不错,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心头立刻像沾了蜜汁,脸上绽放出明媚的雪莲花。
  用完早餐,收拾好碗筷,炎离背上竹篓,准备上山去采草药,毕竟存下的粮菜已经不多了。
  “你要去哪儿?”润雪娇滴滴问道。
  “哦,我去山上采些东西!”
  “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润雪肯求着,明亮的双眸闪着星光,楚楚惹人怜,快要将炎离融化。
  “路途崎岖,我怕你……”
  “没事儿,我正想欣赏一下山中的雪景。”
  “那,那好吧!”
  朝阳洒下七色光,落在无垠的雪地上。红装素裹,妖娆万分。
  润雪紧紧跟在炎离身后,他的脚步有些迅速,自己快跟不上了。
  炎离转过头,看见润雪正曲着身子,双臂撑在膝上,娇柔地喘着气儿,她的脸微红如霞。
  “嫂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歇息一会儿!”
  “没,没有,是我的鞋子有些滑!”润雪稍稍屏住了呼吸。
  “我,我拉你上去吧!”说着炎离向下迈了几步,伸出了右手。
  润雪的玉指搭了上来,炎离先是觉得一阵冰寒,她的手太凉了。忽然,掌心却又传来一阵暖意,沿着手臂爬上了他的心田。
  来到一个小山坡,润雪在草丛间坐下,静静望着炎离在峭壁间攀爬的背影。
  白云淡淡,蓝天低低。银雪皑皑,鸟儿叽叽。
  多么动人的画面呀!
  …………
  上山容易下山难,润雪跟在身后,紧握着炎离的手,一步一趋,慢慢向下走着。
  忽然,她的鞋子一滑,身子立刻倾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炎离脚下也踩空了,身子便也落在在了雪被上,嗖嗖地向溜去。
  润雪依旧拽着他的手,也被拉着向下滑去。
  好在一簇灌丛挡住炎离的身子,他赶忙起身去寻润雪。
  “嫂嫂,你没事吧!”炎离搀扶起润雪。
  “我没事!”润雪脸上并未露出疼痛的表情,反倒是微微一笑。
  “嫂嫂,你笑什么?”炎离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润雪脸色又变得微红,开出一道娇羞的花朵。
  “嫂嫂,不如,不如我背你下山吧!”
  “那,那好吧!”
  炎离将竹篓系在腰间,慢慢弓下身子,润雪像猫儿一样缓缓爬了上来。
  润雪身子娇软柔嫩,的确轻的像雪。
  炎离轻轻抚着她的双腿,像握着杨柳枝,心头有种冰与火交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两人就这样沉默起来,炎离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呼出的气息声。
  好半晌,润雪才微微张开玉口,喃喃道:“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嫂嫂你说。”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叫我嫂嫂!”润雪慢吞吞请求道。
  沉默了片刻,炎离低声回答道:“好!”
  顿时,润雪喜上眉梢。
  …………
  回到茅草屋,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炎离在灶下生着火,润雪在锅中掌着勺。
  她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这世上,能让她忍受烟熏火燎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郎了!
  用罢午餐,两人来到了山脚的村落,用草药换了一些粮油青菜。
  “小伙子,这姑娘真俊俏,和你般配的很,你们成亲了没有呀?”一位大婶笑着问道。
  “没,没有!”炎离尴尬一笑,低沉着嗓子回答道。
  “那可要抓紧时间了,听大婶的,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炎离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装着样子微微点头,而旁边的润雪却是羞怯一笑。
  …………
  夜已深,火尤明。
  炎离坐在草垫之上,斜靠着洞壁,望着那一闪一烁的火苗。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火光似乎映照出大哥的音容笑貌,炎离的心头春潮般翻涌。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见润雪,那个和他大哥拜过堂,他本应尊敬称呼为嫂嫂的姑娘。
  可是,当润雪来到面前时,他又挡不住心头的涟漪。因为心中的暖流清晰告诉他,和润雪在一起时,有一种独特的欢愉,就像,就像……
  但同时,罪恶感又陡然升起,让他对九泉之下的大哥感到愧疚。
  那本已忘却的肩伤,又传来阵阵痛楚。
  老天呀老天,你为什么要让她成为我的嫂嫂,又为什么让大哥死在我的箭下?
  老天似乎听见了他的问话,于是山林间传来阵阵野兽的哀鸣。
  …………
  光阴终于从晚潮变成了山泉,开始慢慢沉静下来,炎离心头的惆怅终于褪去了几分。
  洗菜的时候,润雪调皮地将水洒在炎离脸上。炎离则拿起了菜叶,在她的耳根旁挠痒痒,惹得润雪咯咯直笑不停。
  看着润雪娇媚地脸庞,炎离心田的伤口正慢慢愈合。
  这一日,润雪又和炎离在山间采药,忽见山顶彩光闪闪,美不胜收。
  “好漂亮的霞光呀,那里的夕阳应该很美!”
  “你想去看看吗?”炎离问道。
  “想!”
  “那就去呗!”
  润雪便拉住了她的手。
  本以为路途很近,却不想走了很久才到峰顶,而刚才的霞光却已消失不见。
  湛蓝的天空似乎就在头顶,一挥手就能摘下一片云朵。
  “你看,好美的斜阳!”润雪轻轻喘着气,兴奋地指向天际。
  “是的,真像一幅画!”
  “不,比画更好看!”
  润雪轻轻依偎在炎离的肩旁,从地上抓起一把玉沙,向山下撒去。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愁已然近黄昏?
  冰雕般默默依靠着,少年与美丽的姑娘。
  彩画般静静映照着,银雪和火红的斜阳。
  一切那么的美好,真希望时光能歇下脚步,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直到天际慢慢染成墨色,润雪仍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走吧,润雪。天色暗了,下山就看不清了!”
  “让我再坐坐,反正是你背我下山!”润雪呵呵一笑。
  好半响,她才缓缓起身,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脚下开始颤抖起来,接着雪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隙。
  炎离不由一惊,大声喊道:“抓紧我,润……!”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忽地倒了下去,跟着这雪做的玉峰一起,飞速地向下坠落着。。
  山崩地裂,震耳欲聋。
  炎离只觉得润雪的手好像滑了出去,也听不见她的呼叫声,然后万丈雪沙就盖住了他的脸,将他深深地埋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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